饒是如葉狩子這般的人物，此時此刻都有些懵。
伸手指著的方向正是殿門口，一個錦衣衛一臉蒙圈地看著裡面的局勢，尤其是另一個同僚。
他的手裡拿的不是電報，而是類似舊時的戰報……
看上去，更像演員葉狩子安排的演員！
“也就是說，他說的還是真的！”
不止是沒有把李世民趕往江南，劍南道以北不說了，山南西道還……
宋方從不知道誰口中聽到的這句話，語調顫抖伴隨著不可置信，讓他似乎同時聽到了他的心碎的聲音。
有人開了頭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議論。
什麼話都有，看似這宴會又恢復到了不久之前的熱鬧場景；可是仔細聽，哪裡還有之前的歡聲笑語？
一個個不是面色沉重，就是皺眉懷疑。
“我們的裝備那麼好，會輸？”、“大唐會不會是藏拙，讓我們成驕兵？”、“大明是不是……”
各種喪氣的話層出不窮！
饒是有久隨宋方的人在其中安撫控制，卻也無濟於事，反倒讓他們有種欲蓋彌彰的意思。
這個映象不知道的，多半會以為這裡是大唐的朝廷，國將不國，覆滅不遠。
誰能想到只是吃了個敗仗？
而且只是數個戰線中的一個敗掉了！
宋方也知道大明不敗的神話破滅，會給大明帶來難以想象的傷害，但也沒想到這麼過分吧！
他明白就是一支強軍一直保持著極高的士氣以至有了自己的驕傲的時候，突然攔腰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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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恢復起來也很難了。
甚至會墮落進不可扭轉的心理陰影裡，自我懷疑，難以翻身。
大明不少人就踩進了這個甚至。
相比於他們，相比於這個突發事件，劉靖寒的存在算是個屁！
但他不得不認那句話。
“恐怕是的，這是真的。”
似乎為了左證宋方的認可，又有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與前一個如出一轍。
唯一有差的，恐怕就是這位是電報部門直接殺過來的，更顯得事情突然，危機滿滿！
他衝進來的那一刻，就心裡直發毛；感覺這宴席之上的所有人的眼神像是被一根線串著，又和自己連著。
他們是不想聽也要聽；不願看又必須看。
但就是他們想得到的東西，自己這兒可能並沒有，他得實事求是。
“山南急報，轉述郭嘉先生信。”
“念！”
“是！郭嘉先生說……”
這可能是大明有史以來最長的一封電報，也解釋了為什麼一個資訊分成了兩份來發。
簡而言之，就是說郭嘉很自責，但是他僥倖帶著兩千多人逃到了蒙家軍的控制範圍。
現在李世民和吐蕃的人扣下了呂布、夏魯奇和徐達，以及一萬多明軍士卒，送信來說，要換走大唐被俘虜的所有武將。
看來李世民也知道大唐的俘虜宋方要麼“送給他”了，要麼全部趕回原籍恢復生產去了。
要說李世民看重這幾個人……
都是狐狸精，說什麼聊齋？
“呵，李世民這個辦法真好啊！”
宋方冷哼一聲，可手撐著腦袋把臉埋在深處的動作，還是說出了他現在的焦慮。
“那換嗎三爺？”
“當然要換，你在想什麼到底？”
“是……”
“三爺，郭嘉先生後面還有一部分話。他們的所有空軍裝備和部分熱武器已經被我們自己人炸掉了，無法修復。但還有四十餘門大小火炮以及兩箱百虎齊奔落入大唐軍隊手中，郭嘉先生說這次被偷襲是他粗心大意，沒有注意地形，他願領軍法……”
宋方擺手，讓他不要說下去了。
再說下去，這群人指不定要出什麼亂子。
抬起頭神情還有些自責，往背後一靠，還有些頹的意思，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是我故意耍性子讓他超負荷工作，讓他不能回家過年而分心，所以失誤了也是人之常情。”
“三爺，可……”
“沒有可是，這件事是必然的。公孫龍，白起！”
人群中的公孫龍站了出來，畢恭畢敬向臺上拱手。
不得不說那個年代出來的人心理壓力就是強，這樣的局面，公孫龍還在不緊不慢地吃著。
白起也是，品著杯中美酒全然不在意身邊的混亂。
心態確實重要，不就是一場敗仗嗎？
“臣在。”
“末將在。”
“即刻帶著天牢裡的那些人，去山南把咱們的人換出來！李世民如果有附加條件，一律回絕！”
“是！”
兩人正要接下任務，又聽宋方說道。
“如果李世民繼續拒絕，那你們只有一個字，拖！老子我不日就到，我倒要看看李世民丟了那麼多地方，第一場勝仗他能囂張到哪去！若是李世民沒有那麼多事兒，老老實實交換了人，那就北上長安繼續候著我！”
一時間，所有人再次僵住。
有些西域的使臣看到這個場景本來都快掩蓋不住自己的笑意了，現在卻僵硬地咽咽口水。
他們坐得很遠，卻能感覺到宋方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和殺意。
冰冷的氣息，讓室內燃燒的火盆都逐漸凋零，他們雖然不至於跟篩糠一樣顫抖，但也不自覺地打了個抖。
他們恍忽間才意識到，大明還是那個大明，他們還是他們。
他們只是吃了場敗仗，和他們這種被強行滅國征服得人可不一樣，也沒人會改變這一切。
惹惱了他們只會遭遇到更嚴厲的反撲，會付出更加慘烈的代價！
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兒無非是換了一個主子，換了一個強力征服他們的國家。
卻如他們所想，大明的反撲開始了。
只不過這恐怕是大明第一次內部出現分歧，分為兩派開始紛爭。
“三爺，又要出征？算我一個！”
“支援三爺，幹翻這群狗娘養的！”
“可是，三爺我們剛結束一場戰爭……”
“對啊三爺，這還沒出正月呢！士兵們也是需要歇歇的！”
“攝政王，您的病還尚未痊癒，此時怎能再戰？”
“你們這就怕了慫了？”
“你們這群莽夫，只知道打天下，打下來不治理只會亂上加亂！”
“那是你們的事兒，你們做不好別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