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要不您等一等？”
“何事？別告訴我就這麼巧的，後面劉經略的部隊被北府軍馬上趕過來了！”
宋方只是微微欠身一些，笑了笑，便輕夾馬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慾望。
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會放棄進入眼前城池的機會！
亂軍剛剛闖進去，裡面所有人都被影響到，各處防控都是亂糟糟的，難道還要給他們喘息休整的機會嗎？
到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暗堡和百姓的民房裡將會暗藏殺機！
更何況，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巧合的？
怎麼他剛準備程序，劉經略的部隊就到屁股後面了呢？
不現實。
當然，也確實沒有這樣的巧合。
夜梟趕緊往前走兩步，拽住了宋方胯下烏騅馬的韁繩，小聲道。
“三爺，不是劉經略被趕過來了！是劉經略逃至長澤附近的時候遇到了之前沒清理乾淨的逃兵，知道長澤現在是一座空城，所以……率軍趕在北府軍之前搶佔城池，藉助城牆與城中遺留百姓展開了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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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剛才還能笑出聲來，可現在表情都僵硬在了臉上。
扭過脖子，都能聽見僵硬的骨骼摩擦的嘎吱聲。
惱，是真的惱了！
這比劉經略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還讓人氣惱！
“白起！”
“末將在！”
“帶著你的本部，還有遼東營、空軍，徹底掌握鹽州城！夜梟帶著錦衣衛左之，把暗哨都給我拔了！其他人，跟我再次回援長澤城！”
宋方語氣裡，也是滿滿的戾氣。
眾人腦海裡似乎出現了一個畫面，宋方一槍戳進一個漢子的腦門裡，狠狠地把它戳碎開！
雖然眾人不知道劉經略是什麼樣子，可腦海裡卻不約而同地把他像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模樣！
不由得咽咽口水，摒棄腦海裡的胡思亂想，朗聲應和道。
“是！”
追著逃兵甚至於玩樂到達鹽州是順著陽光大道；但再回長澤的時候，已經是乘著月光了，戰甲上的反射毫不刺眼，居然有幾分唯美。
只不過長長的軍隊之中，刀鋒寒芒，讓這幅畫卷再美也透露這一股血腥，逼得無人可近前欣賞！
除非……
不要命了。
長澤城中。
“將軍，這能守得住嗎？我們六萬多萬人馬現在只剩下了一萬多，大部分還是異族……”
“他丫的，這群異族一上場怎麼都是慫包！”
滿打滿算他們就從三萬多異族士兵裡帶走一萬多，可是現在告訴劉經略還剩下七千多倒是本部死了個乾淨……
你讓他如何接受？
不過，那也是他還沒見到兩州都督被異族一句“魔鬼”恐嚇之後的慘狀！
果不其然，聽著手下貼身侍衛木素文的彙報訊息，劉經略氣到直接掀翻了桌上好不容易才從百姓家搶來的一碗熱面。
木素文擦擦滿腦袋的汗，既有生死之戰的緊張又有方才統計被累的。
“將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咱們現在不是還要靠他們嗎？雖然他們不聽話，而且實力羸弱……”
“我當然知道，用你廢話！”
劉經略靠在椅子上，手指不住地在膝蓋上輕點，陷入了思考的樣子。
腦海中確實閃現過無數種方法度過此次危機……
突然，似乎是靈光一現，他挺起身子問到木素文。
“長澤城還有多少百姓？”
“這個……大部分都跟著大明本地的武官去鹽州追擊了，但還有幾千是有的。等等，您該不會想……”
“對！把他們送上城牆，讓他們頂在前面！讓那些異族的人都站在他們身後用刀逼迫他們防守！這些異族不是最擅長這些了嗎？就讓他們這麼辦！”
劉經略的神情格外惡毒。
手握緊拳頭想狠狠敲在什麼地方一般，可惜桌子翻著。
“將軍！您是要死守？可是這麼做的後果……”
“你都知道你還要告訴我？我告訴你，守住是一定要守住的，後果我一力承擔！那些‘無傷大雅’的後果總比全軍覆沒好得多吧？陛下已經在往關內道調兵募兵了，支援很快救回來的！北府軍？不知道哪裡來的雞毛蒜皮……”
“將軍，是土雞瓦狗……”
“我就說雞毛蒜皮怎麼啦？就這些雞毛蒜皮的小兵，絕不能讓他們在大唐還耀武揚威，絕不能讓他們往關內踏入一步！”
雖然劉經略這麼看為人不怎麼好，甚至多少有些惡毒的，但是這些相比於戰爭的大局卻顯得那麼無關緊要！
更何況，他其實乃是隋朝大將劉仁恩的後人，那個文武雙全、為隋朝覆滅陳國打下基礎、號稱治績天下第一的人的孫子！
這麼做，自然有著他們的考量！
最起碼，能讓那些習慣了安定日子，又被北府軍嚇破膽的異族人敢走上城牆。
木素文思索片刻，啪的一下，一個立正。
“是！”
不多時，城中的百姓便係數被送上了城牆。
不論男女老少，都被迫迎著夜晚的冷風站在高高的城牆上。
饒是打著擺子，身後的異族人也不會心慈手軟！
那一刻，感覺整個時代回到了過去，回到了突厥聯合其他異族隨意欺壓大唐的時候，讓大唐卑微求和……
無非他們現在不敢劫掠，不敢對女人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罷了。
最先趕到這裡的，是夏侯霖和壓根就沒追出去的遠的百姓們。
城牆上的人，一個個他們都無比熟悉！
怒火難有，更多的是悲傷。
而充斥著夏侯霖的則是自責，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帶著百姓們殺出去！
“籲！”
“夏侯霖，現在戰事如何？”
一騎飛至，突然就停在了他的身後，即便如此明顯也讓他反映了半天。
“攝政王殿下！”
“嗯，你可以叫我三爺。我問你，戰事如何了？”
宋方微微皺眉，盯著夏侯霖的眼睛。
不過夏侯霖現在可沒心思揣摩宋方在想什麼，只能默默指著城牆上那黑漆漆的人影。
“城牆上面都是百姓，劉經略拿百姓當作擋箭牌，我們完全無法從城牆上強突過去，投石機、弩車我們全部都不能使用……”
“城牆不行，那我們就走城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