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在外面花了一整天,回到景陽宮的時候,屋子裡已經陳設了節桉、香桉、冠席、醴席、盥洗、司尊所等等等等。
拉起一張帷幄,陳袍服、袞服乃至九旒冕一樣俱全。
就等著明天用了!
誰能想到,明天這些都會用上呢……
而李昔辭已經有些頹廢地倒在一旁的小榻上,生無可戀的樣子。
“怎麼了?”
宋方看著只覺得一陣好笑,除了床上少見她這副樣子。
“我只能告訴你,你明天要進行的事情比我們的婚禮短,但是……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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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昔辭頭也不想抬,好奇自己今天為什麼不和宋方一起出去……
悽慘地被抓了壯丁……
被當作宋方來了一場痛快的……彩排!
規矩?
不好意思,老太爺開心就是規矩!
“好吧好吧,今天我們蓋著被子純聊天!看把我家寶貝累的~”
聽到這個事情,宋方笑了好半天!
除了引來李昔辭一陣“還笑”之類的嗔罵,就沒有了別的表示。
看著李昔辭沒有一點想起來的念頭,便低頭將她公主抱了起來,總不能讓她呆在這兒吧?
可走到床邊這麼簡單的事情,宋方卻拖了格外的久。
以至於李昔辭躺倒床上的時候,嘴都有點腫了的徵兆……
……
第二天天明,宋朝之和南宮卿舞便已經在太和殿準備了。
“賈公,辛苦了。”
“無妨,多謝陛下關心。”
賈詡今日,便是宋朝之的持節官,也是宋方在門外迎接的物件。
待賈詡離開太和殿,宋朝之和南宮卿舞也懶得穩坐太和殿,偷摸從後門熘了出去跟著。
這可是宋方最重要的事情,他們做父母錯過了太多,這個絕不容錯過!
“賈爺!”
遠遠的,宋方就瞧見了賈詡,三步並作兩步抓緊時間迎了上去。
雖然賈詡年紀沒到那麼老的時候,可是多年下來,總給宋方一個六七十歲老長輩的感覺……
“殿下,請吧!”
宋方護著賈詡走到景陽宮前,賈詡便止步於此。
示意宋方接過,剩下的路要由他親自走,直到將符節至於節桉之上!
宋方便在宮中早已聚集的賓客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把它放在應放的地方。
往後再退兩步,一禮。
而耳邊,不知道藏在何處的樂班開始演奏,悠揚婉轉。
禮部尚書親自到場,作為“正賓”(主持人),也作為接下來的指導者。
此刻正規規矩矩地請宋方站在香桉之前。
“殿下請。”
這些桉都是有用的!
宋方都還沒反應過來,剛站在香桉前。
還沒仔細看今天香桉上供的是什麼呢,耳邊就有禮部尚書的高唱。
“拜~”
得,不用說了,跪吧!
“二拜~”
“三拜~”
“四拜!”
到了這兒,宋方就知道了。
這一步,拜的是父母師長,這些培養自己長到弱冠之年的恩人!
人要心懷感恩,自然不能忘記他們。
方才四拜,說實話,宋方沒有說什麼真心實意,這會兒也就只能在心裡默默地重新拜四拜了。
流程還是要繼續的。
“起~”
禮部尚書說話的瞬間,樂班的音樂也戛然而止。
景陽宮一下都安靜了下來。
“行初加冠禮!”
初加冠禮,是說明不止一次。
不遮不藏的說,是三次,加冠三次,一次比一次隆重。
也有不同的意義所在。
而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也不是為了水,因為水被禮部尚書拿去罍洗,就是在洗手了!
魏忠賢聽著聲音,捧起翼扇冠緩步上前。
翼扇冠,是皇室成員等所著之常冠,就如同大唐所帶的幞頭一樣……
準確的說,翼扇冠就是幞頭改來的。
待魏忠賢走位到了預先制定好的地方,禮部尚書扮作的正賓便唱到。
“吉月令辰,乃加元服。懋敬是承,永介景福!”
樂班的樂聲再次響起,宋方在指示下,按照南尊北卑的習俗面向南邊跪坐好。
禮部尚書先是對翼扇冠行禮,才從魏忠賢手中接過翼扇冠,而後面便出來一個也清洗過雙手的贊冠(主持的助手),跪在宋方面前,面向北邊,輕輕地為他收拾頭髮。
“昔辭?”
雖然李昔辭今天的打扮很……一般,但是宋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主要是,這個奇怪的編髮樣式還有這個妝容真的很不適合她。
“你居然能認出來?”
“我的寶貝兒,我怎麼能認不出來呢?那我對你得多不上心啊!等等,你怎麼成贊冠者了?”
李昔辭的聲音頗為無奈,但是醋意滿滿。
手上故意使了幾分力氣,拽的宋方頭皮都有點疼……
“怎麼?贊官都是小姑娘,你想讓誰給你挽頭髮?”
“錯了錯了!嘶,疼!我又不知道!”
“好好好~忍著點,我又沒使力氣,還不是為了給你梳得好看一點!”
反正李昔辭死不認賬,宋方也沒有辦法不是?
兩人雖然濃情蜜語,但是時間有限,正冠也不能正一輩子吧?
聊了兩句,兩人便分開了。
站在正賓之後,換由正賓給宋方行冠禮。
帶上了翼扇冠,也就是第一個冠帽,就以為著宋方和過去的“童年”一刀兩斷,要做一個成熟的男人了,肩負起自己應該扛著的責任。
“易服!”
李昔辭再次上前,扶著宋方往帷幄之中走去。
在那裡換上一套嶄新的衣服,帶著剛帶上的翼扇冠走出。
而屋外,作為正賓的禮部尚書也要換衣服。
只是宋方的衣服等級越換越高,他的越來越低,每迎一冠,便要降一等受之!
等到宋方出來的時候,樂班再停,等著李昔辭把宋方扶著再次坐在之前坐著的地方。
正賓和贊冠再次前往罍洗。
那裡的水也換了一盆,乾乾淨淨。
“脫冠!”
正賓唱著,而李昔辭跪下,替宋方摘下頭上的翼扇冠,小心地放在小太監捧來的箱子裡,和小太監一起站在一邊。
箱子閉合的時候,遠處觀望的南宮卿舞捂住了嘴,盡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
怎麼許久不見,兒子這就成年了,二十歲了……
作為母親陪伴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短了?
可裡面的環節不會有絲毫暫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