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
“對！朝廷要是計劃給五文錢，我們就拿兩文；朝廷要是計劃給一貫，我們就拿四百文；朝廷要是撥款一千兩，我們就拿走四百兩！”
“這……那他們最後未必攢的起錢買宿舍樓啊！”
順天府尹放下了手，微微皺起了眉頭。
想想這些天看到的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他也是從那樣的人的家庭裡混出頭來的。
“你……哎，要不是他要帶著你，就你這心軟的性格，也就是個順天府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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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人家好歹也是新科狀元呢！怎麼著最後官都比你我高！”
工部侍郎打趣道，也明捧暗損，化解了局勢上微妙的尷尬。
但說完，端起了酒杯，拉動座椅坐在了順天府尹的身旁。
在他靠過來的一瞬間，順天府尹感覺一陣煞風，吹得他渾身緊繃，雞皮疙瘩都要要冒出頭來。
只是看見老大哥過來，他又不得不也舉杯準備著……
“聽哥哥給你說！這個世道啊，要銀子，就不能有良心！就算要有……你想啊，哪怕那些是廢料建的樓，總比那漏水的窩棚好吧？就這樣的房子，他們幾代人辛苦百年能不能住上？你這也是為他們做事了啊！再說這工錢，他們原先一天能掙多少啊！現在怎麼著也是翻了一倍多吧？這還不夠？”
“可是到時候要是一個買房的都沒有……陛下怪罪起來，我這……我這順天府尹首當其衝地要捱打啊！”
“你是不是傻！”
工部侍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使勁拍了他一下，瞪著他。
開始幫他理清那些他們沒有說的隱秘。
“這次建樓說是‘以工代賑’，但是實際是什麼？那是遷移沿河洩洪區的住戶！”
“是……”
“當然是！商人的倉庫都不敢建在那，朝廷敢讓人住在那？真出事了，造成居民受傷死亡，朝廷監管不力，也要擔責的！”
“那正是！朝廷不然不會一開國就處置這些i、隱患。”
“所以啊，朝廷不是建議和計劃，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必須讓他們能住進這些新房裡的！到最後，真正的房價肯定是在所有人的購買能力內的所謂的‘合理價格’！我們工錢就算一毛錢不給，這些房最後還是會找個由頭送給他們！”
“那……”
“這好說，大概……”
兩人一直聊了許多，徹徹底底地把順天府尹綁上了他們的賊船，堅定了他的信心。
沒辦法，很多來錢快的事情不是他工部和禁軍能參和到的，就比如工錢那部分和買房。
還有誰能比負責專案的順天府尹更輕鬆呢？
“你倆慢慢聊去，爺吃飽了，帶著我的人找他們籤契約書去！”
說話間，校尉就轉身離開了。
……
“三爺，都打聽清楚了。”
“哦？這麼快？嘶，不愧是狀元郎啊，可以，很可以！”
看著面前乖巧站著的順天府尹，宋方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顯然，順天府尹便是宋方的奸細，目的自然就是清除毒瘤！
一切還是要歸功於專業反貪人員“和珅”！
一輪簡單的預測，一個錯的都沒有！
但為什麼不讓東廠直接查辦……顯而易見，大明的百姓也是普通百姓，選上來的官也是普通人，出現了貪官也是很正常的。
宋方和宋朝之的目的，就是拿出他們來，當作明晃晃的例子來殺雞儆猴，順便表彰“舉報有功”的順天府尹！
既還了百姓朗朗乾坤，又警告了隱藏的貪官，還讓其他官員知道“發家”的新路子……
“是！他們準備借宿舍樓之手牟取暴利！上至工作時長和工錢的壓榨，下至建材的偷工減料……無所不用其極！”
順天府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些憤恨。
當初還是隋朝唐朝地界的時候，他們家就是被那些貪官汙吏預謀著強拆了！
“放心，他們蹦躂不了幾天了！唉，這就是人心啊！看著政策再好，可一旦實施起來，真正落到百姓手裡，難！都知道其中利益太大了，可是百姓想不通，我們也解決不了的話，搞不好反倒就是國家的汙點，讓人罵一輩子！”
“對了，三爺這個宿舍樓建造的方式要是可行，我們能不能趕緊推廣到全國範圍？”
“嗯？”
宋方打量著順天府尹，看著他的表情就不太對。
要麼是被工部侍郎或者誰刺激到了，要麼就是看到了什麼的東西。
目光如一把小刀一般刨開了順天府尹的遮掩。
心念到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也是一件正兒八經的好事，便小聲說道實情。
“其實是，臣今日去確定另一塊安置地的時候，在城西面兒六號選區附近，偶然發現那兒也有個窩棚區，臣以為不妨一次解決了吧？那地方剛好處於城外幾個居民區的中心，到時候那裡剛好規劃成一片商業區，就如這次順手規劃一個體育館一樣，用當地的人口帶動當地的經濟，迴圈發展！不止有更多的工作崗位，也能讓一部分女人和老人不必閒在家裡。”
“也都是些貧民？”
“倒像是逃難的難民，不過據說在那住了幾年了。”
“我就說，大明沒聽說有災情啊！”
“那您看這些人的生活生計，還有那窩棚區……”
“嗯……不急。運河區域的諸位確實只是一切的開端，但是也是實驗，如果不好，可能不止二字‘汙點’了！難道一群不夠，還要再禍害一群人？做這種民生工程，沒有任何是是小事，百姓一句話都能讓他停工！一定要先看，再問，再議，再決定！”
“臣也是想讓更多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嘛！”
“我知道，但你也不想讓有些事再次發生吧？這類事情，都不能光想，還要考慮百姓到底買不買賬！不過你是順天府尹，這個事兒你可以記住，要是這邊的實驗成了，自然沒人阻撓你繼續推廣。畢竟是對我國有好處的，經濟、環境、人口、民生、幸福度……”
“嘿嘿嘿，臣主要是覺得這個時候一起辦了，省錢！要是後面他們都知道這個政策……那估計矛盾不少！”
“錢不重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最後在他們手裡流通，才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