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就在緊張的對峙中晃了過去。
入夜漸暗，遼東城沒有了平日裡的燈火通明人影攢動，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只有一間屋子有著燈光閃爍。
四五個百騎司的探子剛剛藏身在圍牆上，就聽見裡面熱鬧的爭吵聲清晰入耳。
各種汙言穢語夾雜著勸酒敬酒的聲音造成了一波又一波的聲汙染。
探子們一動不動，細細聽著周圍巡街的將士腳步走遠，這才翻身跳下。
“行！”
趁著夜色穿著夜行服，走在圍牆邊，圍著屋子繞了一圈又一圈。
“這，這是什麼情況！”
這屋子四周竟掛滿了燈籠，光線灑下來讓房子四周沒有一點供他們隱藏的陰影！
為首的老大目光陰翳，盯著那間屋子倒印出的各色人影喘氣聲越來越大。
“小五，去，你過去看看，我們掩護你！切記，只要看清那兩個小白臉和那個大紅臉在就好！”
“是！”
一個瘦小的黑影從隊伍中跑出來，在踏進明亮的地方時卻有些微微恐懼。
咬咬牙，還是貼了過去。
手指含在嘴裡潤溼，在那紙湖的窗紙上悄無聲息地磨出個洞。
一隻眼睛掃進去，裡面首座上的宋方摟著三個姑娘，享受著她們的貼心服務，絲毫不顧及她們俊俏面容上沾染的淚水。
哈哈大笑間映出一副醜惡的嘴臉。
而他下手就是那兩個紅臉漢子，一個鬍鬚飄飄的閉著眼睛聞著面前的酒香，另一個則扛著酒桶喝個沒晚。
那個紅臉已經不重要了，都在就好。
至於另一個小白臉，看不清臉，但那身白衣絕對就是陛下描述的那個！
白色衣服上繡著紅絲，果然特立獨行！
暗戳戳從懷裡拿出兩支竹筒，還有幾包粉末……
“小五！快跑！”
手上木然呆住的小五趕緊回頭一看，一把印著花紋的長刀就朝著自己噼下來！
顧不得面子，翻滾在地上躲了過去。
保住了性命卻丟掉了一隻手。
基本告別探子的行業了。
“小五！”
因為劇痛而面部抽搐逐漸猙獰的他盯著眼前這個身著飛魚服，滿臉卻是輕蔑的漢子。
“看什麼？準備在陰間找我報仇？記好了，殺你者，錦衣衛指揮同知牛明輝！”
“小五，快跑！”
牛明輝長刀高高舉起，就要噼在仰面躺倒的小五身上。
絲毫沒有因為他少了條臂膀而心慈手軟，更沒有生擒的絲毫想法。
老大看不下去了，以一換一的形式和面前纏鬥的錦衣衛各砍了對方一刀，他的刀成功讓錦衣衛捂著脖頸疲軟地癱倒。
忍著痛，拔出插在腹中的繡春刀，撲向了牛明輝。
餘光裡撇著飛來的黑影，輕笑一聲，長刀扭轉了方向。
打肩膀處，老大一分為二。
鮮血沿著血槽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小五的眼裡。
牛明輝再回頭，小五已然不見，只有地上三兩步一片的血液，延申過了圍牆。
“按計劃，追！這些人，收集起來一把火燒了吧。”
將刀身夾在大小臂間抹去了上面的血跡，面色冰冷的牛明輝顯然對這種算計好的行動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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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推門走了進去。
“大人，結束了。”
“好，你去吧，估計給城裡使壞的不止這一波。”
“是！”
等牛明輝出去，宋方一下癱軟了下來，那三個梨花帶雨的妹妹卻露出了笑臉。
“戲志才！你這樣少爺得砍死我！”
他將衣服領子向下拉了又拉，兩個姑娘趕忙動手在他的脖子上使勁一搓，從脖子向上將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
露出了屬於郭嘉的那一張駿臉。
“沒辦法，在座的也就只有你能讓姑娘們配合了，像我們這樣的正經人，都不會有這麼多紅顏知己。”
“去去去，趕緊死去。少爺要是知道你們算計他，早安排了好沒有單雄信也要讓他去燒輜重的活……”
“他得高興死。”
賈詡和關二爺幹了一杯，聞了半個時辰的酒方才下肚。
好歹也是戰時，除了阿史那塞西負責要讓李世民相信他們已經開始慶祝，其他人頂多小酌兩杯。
“不是啊賈爺，我是說咱是要給少爺找媳婦，這一下名聲敗出去了哪還有大家閨秀樂意啊！”
關二爺順順鬍子，言語澹然。
“若是只憑江湖說辭便自行疏遠，那這樣的女子不要也罷。”
“就是，少爺將來那是要一統北方和大唐分地而治的人，說不定連大唐也要敗在少爺的鐵蹄下！自古美女愛英雄，他還會缺老婆？”
“這叫未雨綢繆！萬一他真沒有呢？若他真學勇戰一派，那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喝你的花酒去！”
郭嘉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說。
“什麼啊，別忘了這會用的可是我出的計，你們這些人啊！就是羨慕！”
“所以敗壞少爺名聲的就是你的主意？”
存在感低微的包拯怒刷存在。
“屁，這個地方是戲志才那個貨改的！”
不過也不重要了，反正被敗壞了名聲的人這會正在唐軍陣營裡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身後跟著單雄信、白起、龍且、夜梟還有常遇春，而高順帶著五千人馬在外面的林子裡等候接應。
幾個人藉著夜行服的輕便，倒是在其中轉了幾圈也沒被發現。
不過他們也沒發現他們要尋找的輜重營究竟在哪！
按道理，不管輜重營有沒有他們要找的人，這把火都得放起來。
同一時刻，小五捂著被斬斷的手臂，滿臉疲色的進入了李世民的眼前。
再見到陛下和滿堂臣子，深吸一口氣便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片刻後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就是李世民的臉。
“陛下~恕臣之罪，我們失敗了……”
“兄弟，你慢點說，他們是什麼情況？你們三部都失敗了嗎？”
小五艱難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都失……敗了，所有人都死了，堆在一起，一把火燒掉了……遼東城裡，所有人都在……都在吃吃喝喝，只有一個張姓將軍值班，估計在慶祝……陛下……這是個機會啊……可惜我們沒能找到兩位小殿下關押的地方……”
聽著小五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李世民趕緊踢了軍醫一腳。
“無事！諒他們現在爺不敢動手，先顧好你自己！軍醫！愣著幹什麼呢！”
可軍醫還沒說話，小五就又微微搖了搖頭。
掙扎著推開了軍醫，露出了一抹慘兮兮的笑容。
“陛下，他們城內……城內他們有錦衣衛防守，很難有部隊……潛入，駐守部隊則不過五萬人左右，但每個人都有甲胃兵器，輪流休息，攻城略難；我還看到那宋方逼迫良家少女……陛下，為了百姓，請您……務必也要覆滅遼東，為我們報仇……小五，會在那邊繼續守護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