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雞叫，天嵐客棧換了個招牌重新開業。
好奇的人們走進來，絲毫沒有發現這裡昨晚經歷了什麼。
地上的地板因為燒光了而全部換了新的，牆壁和柱子裹上了新的木板和畫作遮住了昨晚的斑駁血跡和焦黑的痕跡。
石家做事並沒有留下活口，但是有海軍才有的滅火裝置。
“這……這都是琉璃！但是為什麼才幾文錢？”
“哈哈哈哈！幾文錢還不好？這裡的東西咱們誰買不起？”
“就是，展櫃的這玻璃板子我也要幾塊，回去安在窗戶上！”
“學王家的？”
“屁，我是學掌櫃的！你看著屋子裡多亮堂！”
接手這裡的就是錦衣衛，準確的來說就是宋方。
天亮了，該收尾了！
不是嗎？各位各位族長？
“完了完了，這些琉璃現在在市面上只有個造型的錢，一貫錢都不到啊！”
“我朱家……破產了？”
“王家，沒事王家虧得是最慘的！”
“他虧？王鐸與那廝和石家是聯盟！他豈會不知道？”
“這一看就是誘騙我們動手，在我們身價暴跌之際又讓我們掏出一大筆撫卹和贖人的費用！”
“我們現在哪裡掏得出這些錢？”
黃文棟面如死灰地坐在椅子上，朱雪松在他身邊也再吵不起來了。
正等著催債的把自己叫回去的時候，黃文棟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不對！有走狗！我們在我黃家密談，他們兩家如何知道我們要夜襲的？”
最後甚至把贖人的文書直接送到了黃府！
“是啊，王家怎麼準備的那麼充分的？石家……也不可能啊！”
“別懷疑了，就是我們之中出了一個膽怯了的，想把我們都害死的叛徒內奸！”
雖然沒有明顯地指出是誰，也沒有證據。
但是偏偏所有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孟家家主的臉上！
因為孟家家主是唯一一個在出發前還質疑他們想要退縮的人，而孟家家主也是之前那個試圖私吞檀州被“鐵器”逼迫的人。
“孟家主，還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
“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被瘋狂質疑的孟家主瞪圓了眼睛看著其他的人，左右掃過，卻發現根本沒人站在自己這裡。
心臟跳動的速度無限增加，似乎都要飛出來了。
桌子下的雙腿發顫，而上半身也是他拼了命才保持住的。
突然想起了什麼理由的孟家主，肩膀一抻，下巴微微抬起，樣子一看就是個“有利”的證據。
一指七家家主，站了起來。
“我孟家難道沒有破產？我孟家難道沒有買琉璃？還是我孟家不需要發撫恤金？贖人的錢我難道沒交？”
一連四個質問，尤其是第一個，瞬間把所有人的心理都拉回了絕望之中。
都想起了自己難以面對的現實！
內奸不內奸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只是想要發洩而已。
“哼，連環計啊！我們針對王家商鋪，自己的東西看似大賣，其實不盈反虧！這一下，我們八家輸慘了！”
“好，好，好！很好！石家王家……”
“記得把孟家算上！”
“石鴻義！你來這裡做什麼？”
門外又是那個令人憎恨的身影出現。
而一來，再次把孟家提了出來！
好不容易抹除了嫌疑的孟家家主自然不願意承認，跳起來就想和石鴻義拼命。
老天卻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看著石鴻義牙癢癢的黃文棟還有元樓幾人直接衝了上去，搶在孟家家主之前，更不顧及石鴻義身後的護衛。
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掐死他！
而孟家主，則被黃文棟的死對頭朱雪松控制住了！
這種時候了誰還會顧及曾經的那些恩恩怨怨？
大家都是一套繩上的螞蚱！
“好啊，果然是你！孟忽忽，你坑了我們你以為他們就會讓你活下去嗎？不會！你放棄了我們，只不過是死的體面些罷了！”
“說得對啊，朱家主！不愧是你！”
被護衛保護著的石鴻義甚至拍起了手！
衝來的黃文棟幾人卻早就被護衛們按在地上摩擦了，灰頭土臉的樣子怎麼也和曾經的光鮮亮麗沒有了聯絡。
黃文棟也就是黃家家主，趴在地上毫無形象。
饒是如此依舊不屈服地謾罵著石鴻義的來意
“石鴻義！你這不義不孝之輩！你就剩下忠了，忠於那個誓要把我們世家一網打盡的朝廷！背棄我們的先祖誓言，放棄了為你的兄弟報仇！卻把矛頭對準了我們，你……你……”
他說不出來了，他的嘴直接被暴躁的護衛按在了地上。
石鴻義倒是有些不快。
“哎，你怎麼能這麼對待黃家家主呢？上面可說了，欠債的都是大爺！你怎麼能這麼欺侮黃大爺呢？”
後面坐在原地一臉陰翳的朱雪松聽出了弦外之音。
什麼意思？
我們欠你的錢了？
“石鴻義！你好好說說，我們何時又欠了你的錢？”
“哎哎哎，白紙黑字可寫著你的名字呢，你休要不認啊！來人啊，給朱家主好好看看他欠我的三億貫錢！”
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地石鴻義從黃文棟的腦袋上跨了過去，身後的小廝則在一堆紙裡尋到了朱家的欠條！
狗腿子地直接在朱雪松面前展示，甚至都不需要石鴻義動手！
“看看！看看！這就是證據！三億貫錢，趕緊拿來！”
本來以為是偽造的可是……
朱雪松認得那三個字，正是自己的親筆書寫！
甚至能回憶起來就是昨晚寫的。
而且上面印了自己的手印，這個做不得假……
“我什麼時候……啊！你們你們！噗！”
一口氣憋在胸口，痛苦之下朱雪松居然噴出了一口血！
飛濺的血液險些就濺滿了整張欠條！
“臥.槽，老東西，你居然想用這個法子躲避……”
“石屋！你再咋咋呼呼一驚一乍嚇到我的話，你就滾蛋！”
“欸是……”
“朱雪松，別暈啊，這是你的簽名嗎？嗯？你要不仔細看看？其他幾位家主要不要一起看看？這指印和簽名是不是幾位所寫？”
石鴻義現在就是在得瑟，掌握著這群人的身家性命，真正踩在他們頭上的感覺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