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昔辭拖著進來的,不過是一條小蛇而已,而跟在李昔辭身後的才是叫聲的來源。
確實是個女人。
衣衫不整,蓬頭垢面,手腕還有腳踝的地方都有明顯的捆綁痕跡,像是剛從什麼地方逃了出來。
僅剩的幾片破布上,還掛著血跡,以及泥土的痕跡。
要麼是在這深山老林裡摔了,要麼是被人虐待了。
“你這是……”
宋方確實沒能問出口,在李昔辭目光的授意下去了山洞門口,把空間留給了她們。
罷了,女人的事還是交給女人自己處理吧。
走之前,宋方倒是別有深意地看了女人一眼,眼裡很是戒備。
“放心來,我的武功你還不相信?”
這兩天……
確實不怎麼信。
講實話,宋方其實現在不是很想湊這個熱鬧,只想安安心心把李昔辭帶出去。
不過李昔辭更直接,直接動手把他推了出去。
“他很愛你。”
“誰?他嗎?那確實!”
回頭望了一眼門口的宋方,李昔辭笑道。
這幸福的樣子刺痛了女人的心,淚水無助地流淌了下來。
李昔辭也意識到了什麼,及時錯開了話題。
她很想也必須知道,是什麼讓一個女人這個樣子跑到了這個地方。
不過話還沒有問完,急於尋求物件哭訴的女人便已經將一切和盤托出。
“你是……”
“奴家隨夫家姓張,名喚子琳,就住在山那頭的村子裡。”
“我沒見過我的爹孃,因為自小就因為戰亂賣給了夫家,但是因為生不出孩子在夫家受盡凌辱。”
“我男人開心了打我,不開心了打我,喝酒了打我,賭錢輸了還打我……到了晚上,不管我受了多重的傷還依舊要伺候他。”
“我以為我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可沒想到前些日子村力來了個和尚,自稱是這山裡什麼廟的住持。知道了我的事,當天晚上就來我家殺了我男人……”
“和尚?殺人?”
李昔辭正疑惑著僧人不殺生的戒律,又恍然間想起了宋方陣營裡“花和尚”魯智深。
這種以暴力形式為天下蒼生強行“超度”、排憂解難的和尚也不是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報官啊!”
“報官?那一村子都是張家人,我一個外人能走出去嗎?”
“那和尚殺了你男人莫非是他們對你……”
“想當初和尚砍了我男人腦袋的時候,我也以為我解脫了。”
“我沒想到那和尚殺了豈止我丈夫一個?全村每家每戶但凡妻女中有他看的過眼的,便是不留一個男丁!”
“那些人就是對自己的女人狠得下心,動手絲毫不手軟,可對著那和尚就剩下跪地求饒了!慫貨,孬種……”
張子琳一連罵了好幾十分鍾,她的全身都在顫抖,是異常激動導致的。
估計她的生活裡也難得有人願意聽她罵街這麼久的時間,也沒有人能理解她的痛楚。
畢竟是在那麼一個敵人全面包圍的地方……
聆聽的李昔辭也大概明白了過來,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和尚!
女人緩了口氣,接下來的說辭更是證明了這一切。
“我和夫家本來都完了事,早就熄了燈,可是門外突然哭喊聲一片。我男人剛把燈點著,還沒來的及出去看,那和尚就撞了進來。”
“我男人倒是罵了一句,接著那和尚藉著燈光就砍了過來,就一下,我男人就成了兩半。”
“和尚自己倒是沒有什麼特色,就是那刀用的怪異,像是從我們誰家剁樹根的鍘刀上拆下了的,鏽跡斑斑,連著座子的窟窿眼還在呢!”
“他還有幾個小和尚把我們一起串起來趕到廟裡,哪裡還有和尚的樣子……”
女人說著自己丈夫成了兩半的時候,都沒有說和尚武器的時候情緒波動大,顯然是對那姓張的死了心了。
但之後的話,簡直變得不堪入耳,比之前的過分百倍!
真不知道目睹這一切的佛祖會不會原諒他!
究竟原不原諒他們,李昔辭並不是很在意,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送他們去見佛祖!
“那你可知道那和尚的廟在哪?”
李昔辭的問題剛問完,張子琳就撲了過來抱住了她,連聲勸阻。
她害怕李昔辭也把自己交代在了那裡。
“我知道你看不過去,也有幾分本事!但是姑娘,咱別犯傻,那和尚心黑著呢!我怕,我怕……”
“放心了,他會保護我的!你告訴我位置,且在這裡待上兩天,我必然提著……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得,假和尚沒有頭髮,提頭都提不了。
張子琳的話並不是胡編亂造空穴來風,此刻的村子裡是包拯親臨,刑部、東廠還有錦衣衛三方共審。
活著去報官,甚至驚動了包拯的是一個被母親藏在米缸裡的小女孩。
她親眼看著父親倒在血泊裡,連人帶床板都被暴力的切段了!
而母親被和尚套上繩索拖走了……
只是山下的進展似乎有些太慢了,甚至於兇手的身份都尚未確認,就連包拯都還在山賊的身份面前徘迴。
“夜梟大人,這事兒還牽連錦衣衛了?”
“哎,與桉子無關,是少爺和他媳婦就在這山裡丟了。我怕,他們倆一衝動直接打到人家寨子裡去!畢竟是能屠滅全村的山賊,要麼人多,要麼武藝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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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天下論武藝誰能高過少爺?扎穿突厥蠻子也是一槍一個啊!”
“李大人別說笑了,天下什麼事都怕個萬一,何況在這麼個節骨眼上?那生噼床板的事我都做不來。”
“除非是有人派遣了實力高超的人故意作祟?比如某唐的程某金將軍不也有這把力氣,斷口也符合他的武器,本人更是有土匪的底子。”
“莫非李斯大人以為……是大唐的手筆?”
“我就開個玩笑。要是認真說,大唐恐怕不至於,但他國餘孽,哼,倒是很有可能!”
李斯所在的時候,世上已經不知道少了多少國家。
以六國為首的那些餘孽不就在他們失去的領土上,做這些殘害無辜百姓的事試圖給壓根不知情的皇帝添堵嗎?
受苦的永遠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