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砰砰砰”
伴隨著一聲聲氣惱而不甘地嚎叫，還有這拍桌子的巨響，一個古樸的小院裡的氣氛卻逐漸暴躁。
還是最初那個小院，還是那張長桌，還是那十把交椅，還是那淅淅瀝瀝的小雨。
只是現在在這裡聚集的，只有八家氏族了。
王家還有石家被他們早已拋棄在外。
正在這跳腳的就是傾家蕩產買下了一個“踏燕飛馬”的黃家家主，整整一百八十萬貫，家裡的庫房都已經空了，就連老婆的嫁妝裡都扣了一些出來。
可換來的，是市面上對王家還是石家為第一氏族的議論！
他們這些花費同樣不少，與之相差不了幾分的家族卻連被提及的資格都沒有！
似乎是他們買下了也和那些沒買到的家族一樣，都是垃圾。
這種無聲的嘲諷，是世家大族最害怕的。
直白的說，就是那顆“虛榮心”在這裡作祟！
“黃文棟！你夠了！”
黃家家主終於有了姓名……
“朱雪松你怎麼不說說你呢？昨天跟我搶的不是很歡嗎？你得到了什麼？嗯？你現在不還是和我一樣，花光了錢卻什麼都沒得到，被這雨水當頭灑下，跟條喪家之犬一樣狼狽不堪！”
這不是送給黃文棟一個能發洩的目標嗎？
只見這黃文棟指著朱雪松，便是一頓痛罵，關鍵句句都是事實，朱雪松無從反駁。
他和黃家的那場“仗”誰都以為能和王家打孟家一樣成為百姓的談資，用黃家助長他朱家的威風！
可誰知道，根本沒人記得。
更因為王家最後的橫插一腳，朱家倒是成了王家的陪襯！
丟人丟大了！
“你……”
“你們別說了！說到底還不是王家王鐸與這廝？若不是他仗著家底豐厚，哄抬市價，這冰琉璃再珍貴也不過是個玩意兒，百萬已是極限！”
孟家主也很心煩，但是也算是最冷靜的一個。
本來第一個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還不是被王家家主王鐸與截了胡？
到最後，他居然是那個什麼都沒買到的！
早上出門百姓看他也少了些尊敬，已經以為他孟家比石家還要沒落！
連帶著，他孟家下屬的商鋪也沒了往日的人頭攢動，竟然真的顯得無比沒落；反倒是之前沒什麼人氣的石家，尤其是“天嵐客棧”，今日更是擠滿了人！
不只是孟家，其他家誰不是呢？
“就是，都怪這王鐸與！現在百姓眼裡，哪家的冰琉璃多，冰琉璃貴哪家就是大族！”
“確實是這樣啊！現在那些百姓紛紛附庸石家王家，那我們可怎麼辦呢？”
“若是沒有了百姓支援，我等連自己家族都維持不住，何談還比什麼琉璃？”
“但話說回來，我們想讓百姓支援，最快的辦法就是買琉璃！”
元家家主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以及深深的懷疑中。
真的沒有了別的辦法？
當然有，只是太慢了！
王家石家要是有心趁著冰琉璃的勢頭鋪開手腳，他們別的辦法必然會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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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
“不管了！我要去買琉璃！”
心一橫，黃家家主黃文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這一拍桌子，把在場陷入深思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你幹嘛！而且你上哪買去？人家就富裕了這麼多，剩下的都是呈貢給宋方的！”
“就是！那些冰琉璃賣給你，在宋方驗收之前送不來新的他就得掉腦袋，人家也不傻！”
“得了，你也屁都不知道！剩下的十件冰琉璃已經送到軍區都督府了，都督和刺史二人一起驗的貨貼的封！可惜了，據說裡面有個‘馬踏飛燕’，比你那個大了一倍！”
“大……有了！誰說我買不到？”
在其他人“冷嘲熱諷”的提醒下，黃文棟意識到了一個小小的問題。
我為什麼一定要買大的呢？
不管是天然的琉璃還是人造的琉璃只要是經過凋刻必然是有些小塊的！
再小也改變不了他們是冰琉璃的事實，商家自然不可能直接丟棄。
若是我出雙倍買來再請人凋刻，這種小琉璃我還可以隨身攜帶，每天給百姓看著效果不比王家和石家的好？
思路一開啟，黃文棟還意識到，既然商家一路走來沿途販賣，他還可以沿途回收啊！
一樣雙倍價格，天下誰不愛錢呢？
就連宋方不也沉淪在那十二匹馬拉的馬車裡了嗎？
只是“商戶”聽到這個訊息有些詫異……
他手裡新到了整整十個“冰琉璃”的盤子，但是黃文棟要買小的冰琉璃豈不是要他把隊友辛苦做的成品敲碎？
不過很快，他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看著商戶的反應，黃文棟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快。
不是猜出不對，倒是從懷裡掏出了厚厚一沓的銀票摔在桌子上！
“怎麼，莫非店家以為我黃文棟付不起這錢？”
黃文棟沒有壓制聲音，聲如洪鐘的一句話，吸引了整個天嵐客棧的人。
昨天就是這店家給他們發了大瓜，今日莫非還有？
呼朋喚友之下，天嵐客棧又是裡三圈外三圈圍滿了吃瓜群眾！
“商戶”看著那銀票眼皮直抽搐。
好傢伙，這些銀票不是早上自己的同事在幽州買特價地皮時給出去的嗎？
還是連號的呢！
黃文棟這是已經傾家蕩產了？
“怎麼？店家還是不願意？不願意也罷，在下用一千兩銀子買店家來時的路線，在何處賣了何數的琉璃啊？”
裝作被黃文棟的威壓嚇破了膽的“商家”吞吞口水，擦了擦額頭上幾乎沒有的汗水。
小心翼翼地拉拉黃文棟的衣服，示意他低下頭來。
黃文棟心想，果然，錢是最好的敲門磚！
“咳，黃家主既然這麼誠心想買琉璃，在下也就不裝了！其實，那幾個冰琉璃包括呈給統治的那十個都是殘次品！”
“什麼？殘次……”
“噓！這是要掉腦袋的！”
商戶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直接上手捂住了黃文棟的嘴，左右看了看，確定近處並沒有人。
圍觀的群眾也確實沒聽清什麼。
黃文棟壓低身子壓低聲音。
“殘次品？殘次品你居然賣我一百八十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