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著這一幕的汪同卻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彷彿龍且如同他的獵物一般，走進了他精心策劃的陷阱裡。
也確實，這一切不過是世家的一場陰謀罷了！
既然要改朝換代，手中掌握兵馬自然是第一步了。
而汪同？
哼，他可是王家小姐的親弟弟！
那自然……是姓王的。
“大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畢竟是他們的地方，我們還是謹慎些……”
“現在這軍區姓龍！而且……莫非你們訓練這麼久，連數千土雞瓦狗都打不過？”
高句麗慘敗，若不是諸位將領和宋方一連勸慰十幾天，他恐怕都走不出來。
身後來勸龍且的也是最早的霸王戟士的一員，他怕龍且再這樣以身犯險會讓龍且再陷入自我懷疑中。
但高句麗那多山多樹林的地方龍且他打不過就算了，軍營裡的大空地霸王戟士再不能亂殺，他寧可戰死當場！
也是，高句麗那地方本就不適合霸王戟士這種具狀騎兵衝鋒，何況龍且確實不適合指揮……
但龍且現在想的依舊是恨不得軍營裡殺出數萬將士和他一戰，好讓他找回曾經的霸氣！
對他而言，要是裡面的人都跳出來，他一次解決一勞永逸，宋方也就更安全幾分！
何況是他已經知道了敵人的全部計劃，若是再輸……
忽想起前些天的夜晚，也不知道混在面前這群軟蛋裡的某個人是如何找到自己下榻的客棧，遞給自己他們預謀的計劃書。
排兵佈陣，看似是士兵在不同的地方操練，實際上就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正等著龍且帶著他的人鑽進去！
“末將等人已經知道大人上任都督，可世家圖謀這都督之位已久，下面的校尉將領也都樂得聽命與他們，所以他們意圖在軍營中誅殺都督啊！”
“殺我？”
“是！方學義自知身患重疾命不久矣，必然會引誘大人殺他，如果大人真的動手反而會激起下面將士的敵意！哪怕世家控制軍隊，但方學義這人愛兵如子是真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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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士兵們會響應其他軍官的話，打著為那什麼方學義報仇的名號？不惜謀反之罪？”
“是。或許響應人數不多，但耐不住幽州守軍曾是和突厥的最後一道防線，常備士兵的基數大。所以……”
“放肆！”
龍且一拍桌子，四下就有霸王戟士閃出，將這個不知姓名的小黑按在了桌子上。
明晃晃的大刀貼著臉插進了桌子裡，刀風刮過臉上一陣陣的疼……
活動著手腕，龍且站了起來，望向幽州方向滿是蔑視。
“你這是讓我跑路啊？可我怎麼覺得你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呢？嗯？唱著紅臉告訴我危險，讓我主動離開，也省的你們真犯下謀逆之罪！還是想讓方學義這‘捨生取義’之輩能安度最後的日子？嗯？哪個合理些？”
被按在桌子上的劉祺然腿嚇得發抖，一股液體藏在袍子下滑了出來。
騷氣的味道讓霸王戟士都難以忍耐，得了龍且的應允便撒開了他。
腿軟到站都站不起來的劉祺然跪著爬到了龍且的腿邊抱住了他。
“大人！我是剛剛娶妻，我很愛她！我知道統治大人也來了，不想為了這事引得統治大人派將士親臨殺我滿門！求求你了，大人明鑑啊！末將願意事成之後辭官回鄉，請大人給我一條生路吧！”
“起來起來！”
龍且拎小雞仔一樣把他提了起來，但劉祺然已經站不住了，晃盪著又要倒下去。
可龍且把他放在凳子上坐下，他卻像是凳子上安了釘子一樣彈起來站得筆直。
“罷了，劉將軍，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其實實話和你說，確實，統治大人已經親臨幽州，就是要收拾幽州這些亂臣賊子！雖然本將軍只是統治大人親兵統領，許不得你高官厚祿，讓你當我遼東的定海基石，但若是你說的一切屬實，待我稟報上去日後軍中也不是為你求不得一官半職；若是你想和妻子長相廝守，求些金銀財寶做個富家翁也不是不可。”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啊！”
“行了行了，與其說這些，不如告訴我你在幽州軍中可有威望？若是我真的鎮壓下著謀逆亂黨，你可有能力安撫鎮壓這亂軍？”
龍且還是愛這些士兵的，他們終歸還是遼東的基石……
“這……”
劉祺然面色有些尷尬，也有些猶豫。
就在龍且以為劉祺然想要婉拒之時，他卻給了龍且一個“暴擊”。
“末將在軍中確實威望遠不如那些附庸世家之輩，他們有世家支援，手中散發給氏族的銀兩不少，自然得士卒之心！但末將和不少將領關係甚好，他們其中多是表面附庸世家，但心底其實是向著朝廷的，對世家的謀劃尚是搖擺不定！末將現在就回去，爭取勸告他們莫與都督大人為敵！”
“好！若是願意歸附朝廷的，等我去了那裡便讓他們與你站在一起！到時候我會按照他們的想法殺了方學義，然後進去看他們‘操練’！你的任務就是和那些將領一起安撫叛軍！”
“是，末將聽令！”
出了客棧大門的劉祺然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他說的都是真的，只是面對這麼暴力的龍且，任誰都會嚇得腿軟不已。
只是他也沒想到龍且會用這麼狠的方法試探，而自己也這麼不爭氣。
“罷了……”
只是劉祺然也沒想到，他接下來一連兩天的所作所為都如同現場直播一樣被人彙報給了龍且。
從他出門喘氣，到去河邊洗澡洗衣服，再到回家和老婆巫山雲雨……
“不錯，還真是個愛老婆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將軍，劉祺然那邊已經成功勸了四位將軍歸附我們，末將都已經見過了，都是可信之人。那我們現在可要重新啟程入幽州城？”
“當然！既然方學義活夠了，我們就替閻王爺送他一程！”
再然後……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