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呢？本大人的禁軍何在？”
他得慶幸現在的高建武還處在被突如其來的兩人嚇蒙的時候，否則憑著這一句話，他之前那麼多那麼長時間刻意的掩飾、藏起來那麼多小辮子都白費了。
“禁軍？哈哈哈哈！你也不想想你禁軍還在你爺爺我如何進來！”
張飛看著淵蓋蘇文咬牙切齒地向身旁的侍衛吼著，故意其氣他。
但不信邪的淵蓋蘇文還是一腳踹過去讓親兵去看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轉眼間親兵連滾帶爬地灰熘熘跑回來，身後一群八色盔甲的武士追著他玩，活像那群妃子追著奴隸的樣子。
眼見親兵跑了回來，一個字還沒說便被萬箭穿心釘死在淵蓋蘇文面前。
頗有在你面前處死你的手下，殺人誅心的意思。
淵蓋蘇文的臉帶著那不符合漢人審美的鬍子，又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成語示例——獰髯張目。
“千語看見了嗎？這就叫獰髯張目，表示人很憤怒的樣子。”
剛剛還怒而發箭的宋方已經將終於放下戒備嚎啕大哭的宋千語抱在了馬上，現在正變著法的想逗她開心。
宋越的視線倒是壓根沒有離開死不瞑目的美姬。
出於醫者的習慣開始記錄起了僵硬、抽搐的程度。
至於救人？
死有餘辜的人還有救的必要？
淵蓋蘇文瞥了眼不知所措的榮留王，心底算計起了自己親兵的支援時間。
這皇宮裡還能沒有他的眼線？
誰料宋方哪樂意給他這些時間，輕夾馬腹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好像是你的主意？”
又是這句話！
這篇不是過去了嗎？
“少爺！管是不是他呢，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啊！”
“嘶~你說的對啊！好像我也沒準備留下誰。”
宋方聽了張飛的話，倒是裝作思索了幾秒，然後便使勁點了點頭。
回過頭直接望向張飛，口中和目光裡的稱讚毫不吝嗇。
只是這樣子像是絲毫沒有將淵蓋蘇文放在眼裡！
整個背身都暴露了出來！
早在剛剛，淵蓋蘇文忍著劇痛已經將兩根羽箭拔了出來，現在便是出手的時機！
腳下一撐，雙手以拳化爪，凌空飛起直奔宋方後頸。
眼神突然一凜，原是右腰殺來丈八蛇矛！
淵蓋蘇文從小接受父親的親自訓練，戰場作戰經驗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員大將。
腰身一擰，硬是讓丈八蛇矛從腹前戳過撲了一空！
待他穩穩落地，只瞧見宋方早已悠閒地策馬過去撈起了弟弟妹妹，又轉過頭踏上高臺一腳將榮留王揣在了臺下。
至於他從臺階上跌下去會不會摔個頭破血流，三個人卻頭都沒有回。
宋方帶著弟弟妹妹擠在寬敞的龍椅上，就這麼看著下面，品嚐著榮留王還一口沒吃到的新換的糕點。
臺下原來八旗兵裡也分出了一群人圍出了一個寬敞的擂臺
不知何時已放棄戰馬衝在近身的張飛讓淵蓋蘇文一股涼氣由腳底板向上貫穿了整個人。
淵蓋蘇文腳一踩一勾，剛剛去世的親兵的環首刀便落在了手裡。
兵器入手一剎那，手上的貫穿傷就讓他的臉色大變。
鑽心的痛楚絲毫不亞於砸斷了他的手指。
張飛虎目圓瞪，濃眉直豎，手中丈八蛇矛在地上使勁一頓。
“鏘~”
“你爺爺我看你可憐，不騎馬與你爭鬥；又見你負傷，這丈八蛇矛也不沾你的血罷！”
隨手將丈八蛇矛丟給了一個士兵，腰間“新亭侯刀”寒光一閃。
這新亭侯刀乃是張飛紀念自己初拜新亭侯之時明鐵匠取煉赤珠山鐵打造而成。
此刀最大的戰績，便是張飛身邊的士卒趁張飛睡著拿它砍了張飛的腦袋……
淵蓋蘇文自知自己帶傷而戰不可再錯失先機，當下雙手持刀連挑攻來張飛上三路。
新亭侯刀寬厚沉重，速度雖慢但和環首刀遇上便可將它撞出老遠！
每每淵蓋蘇文想要找準破綻突入張飛血肉，那大刀絕對會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飛出來。
你來我往，兵器的磕碰聲不絕於耳。
戰有一百四十來回合，雙方亦是鬥的難捨難分！
自是不排除這莽夫張飛武藝自是比不得全盛的淵蓋蘇文，此刻倒是淵蓋蘇文率先體力不支。
陪著榮留王站了那麼久，忙前忙後有親自燒紅鐵靴……
暗道不妙的淵蓋蘇文手往腰後一摸再摸，忽出前擲的動作乃是飛出了九口柳葉飛刀！
有道是說這九口柳葉飛刀能斬殺唐將二十六員！
可這飛刀宋方今日難得一觀，卻覺得還沒有自己扔的好。
軟弱無力，速度極慢。
饒是戰場上的張飛肉眼都能瞧見這飛刀長什麼樣子！
心下倒是一虛，上陣前宋方好像叮囑過他時刻小心。
好在沒出什麼大亂子，輕輕鬆鬆便躲閃了開，甚至伸手抓住了一把小刀。
隨手砸在淵蓋蘇文臉上，又倒退幾步張開吞天大口與淵蓋蘇文吼道。
雷霆崩解的聲音傳入雲霄。
“呔！你這廝攻又提不起勁，守又攔不住刀，盡會使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
“要戰要攻要爭要鬥要進要退，你爺爺我都陪著你！可你不戰不攻不爭不鬥不進不退，實乃匹夫之輩！”
“你且你記住了，到了陰曹地府閻王要問起‘殺你者何人？’你爺爺我乃燕人張翼德，張三爺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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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聲，淵蓋蘇文只覺得自己五腹六髒一個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顫抖不已抽搐混亂。
渾身血液蓬勃卻像是倒灌而來，也讓他燥熱難忍。
淵蓋蘇文心下大驚失色，細細感受身體的不適加之張飛駭人的臉，轉而又罕有地產生了懼怕。
身居高位誰又捨得就這麼死了？
不顧自己身居高位乃是西部大人高句麗第一權臣，也顧不得身旁張飛還在持刀而視戰意不減，頓時扔下了環首刀跪在地上向宋方磕頭求饒。
“爺，有個人鬼鬼祟祟地在這遊蕩，我們就把他拿下了！”
“帶上來！”
這種時候來的多半是那裡探查訊息的，剛好又是抓出頭鳥的一天。
誰料這被抓來的小廝看見跪在人群之中的淵蓋蘇文倒是愣在了原地。
加上淵蓋蘇文求饒的話一併戛然而止，他是誰的人不言而喻。
“呸”
“找他的啊？有什麼事就說，嘶，算了來，跟我說。”
吐掉了嘴裡的果核，擺擺手讓人將他押著帶到了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