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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功成不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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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叔冀趁著灌涼水的機會,暗中籌思,權衡利害。

他先受李汲劫持,繼而欺騙,原本窩了一肚子的火,在這種情形下,別說賀蘭進明要他去救睢陽了,哪怕只是請他領兵跟彭城外兜個圈子,那都是斷然不肯應允的,甚至還打算上疏告狀,說賀蘭進明毒害大臣!

只是聽了賀蘭進明的話,得知房琯已然失腳,卻不由得使他從腳踝一直涼到腦後——這絕對不是喝涼水造成的。

房琯在動亂前便幾起幾落,最終官至憲部侍郎,賜爵漳南縣男,年近六旬,聲望頗隆,資格甚老,門生故吏遍佈朝野。許叔冀是在房琯做宜春太守的時候入其門下的,靠著房琯的援引一路高升,最終當上了靈昌太守。

上皇棄長安而走蜀中後,加房琯平章事,任為宰相,房琯遂請加官許叔冀,讓他當上了空頭的御史大夫。唐代御史大夫雖然已不如秦漢時權重,且往往作為虛銜加職,對於政事堂來說,卻等於終南捷徑了——也就是說,許叔冀由此途積功,將來可望拜相。所以他才一味巴結房琯,而朝中也無人不知許某乃是房琯的死黨。

本以為以房琯的聲望和資歷,並深受上皇、聖人父子兩代的器重,且能在宰相位置上多呆好幾年哪——想當日陳濤斜之敗,房琯上書請罪,聖人不但不褫奪其職,反而好言撫慰,便可得見一斑。然而沒想到,短短一年之後,房琯會毫無預警地瞬間就罷相了……

是賀蘭進明騙我?不能吧……此言若出李汲之口,許叔冀是斷然不肯信的,但賀蘭進明身為朝廷重臣,應該不至於編這種瞎話。而且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房琯素來不值崔圓,對於這一點,許叔冀自然是清楚的,那麼若說進讒言使房琯罷相的是崔圓,道理上完全講得通啊。

賀蘭進明所言,七實三虛,真話在前,假話隨後,就把許叔冀給套進去了。他說崔圓向李亨進言,要嚴懲房琯的黨羽,這當然是隨口編造的,但也合乎情理——房琯既倒,難道崔圓等當道大老會眼睜睜瞧著其黨羽繼續佈列要津嗎?

許叔冀對此,自然不能不有所擔憂,賀蘭進明趁機給他指了條明路——你去救睢陽啊。你若往救睢陽,使我在河南的工作有所起色,自然投桃報李,我會幫你在聖人面前說好話的。更重要的是,張巡因為死守睢陽,使得聖人破格提拔,則他說話的分量說不定比我還要重;你若救下睢陽城和張巡的性命,他肯定也會保你啊。

尤其許叔冀雖然頓兵彭城,不敢寸進,卻也經常派人去打探睢陽的訊息,知道叛軍已是強弩之末。倘若城守不是他向來嫉妒的張巡——你是什麼資歷啊,竟得一躍而名位僅次於我?則我當日若能守住靈昌,官途又將如何——叛軍也不是十多萬人,而跟彭城之軍數量相差不大,他早就揮師北上了。

以彭城久歇之兵,攻叛軍疲憊之陣,實話說還是有勝算的,不過多半是慘勝,己軍損失必大,許叔冀根本捨不得。且若叛軍集結重兵,再來攻我,又該怎麼辦?

如今聽說西京已復,廣平王李俶統領大軍,將取東京,則叛軍必無力再來謀奪睢陽甚至是彭城了。

形勢一派大好,且自己靠山既倒,唯有立功,哪怕跟叛軍拚個同歸於盡,只要自身不死即可,如此才能保住祿位不失,說不定還有機會抱上別的什麼粗腿——比方說廣平王。許叔冀思慮至此,終於決定——好,那我就聽你的,去救睢陽吧。

但有一點,我今日受此奇恥大辱,若不能報,還算是人嗎?賀蘭進明你先把這膽敢挾持我、欺騙我的小賊殺了,給我臺階下,我才肯聽令!

賀蘭進明聞言,不禁有些猶豫——倘若是自家部下,他自然毫不吝惜地便下毒手了,偏偏李汲是李泌的從弟……

正在此時,忽聽身旁一人高叫道:“大夫若是氣不順,小人願代李汲一死以謝大夫——只求大夫千萬急救睢陽!”

說話之人非他,正是那個南霽雲的部下陳若。

陳若早就存著跟睢陽城共存亡,與張巡、南霽雲等人泉下再見的心了。他當日追隨南霽雲突圍求援,出城時三十騎,順利抵達臨淮的只剩了十一騎,多少同袍喋血沙場,死而無恨!原本求救不得,復歸睢陽,就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快點兒戰死,總比回城去餓肚子,還毫無解圍的希望要來得痛快些啊——誰想南霽雲卻派他來給李汲做嚮導。

陳若一開始是不肯的,南霽雲反覆勸說,這是解除睢陽之圍的最後希望了,你肩上的擔子甚重。死是容易的,忍辱求活,以救一城軍民性命卻難——“我今為易,請汝為難,可敢應承嗎?”

對於李汲能夠說動賀蘭進明,原本陳若並不抱太大希望——南將軍都搬不來救兵,難道偏你能嗎?誰想李汲一至臨淮,賀蘭進明即刻北上,雖然兵馬不多吧,李汲卻又入彭城去騙來了許叔冀……

眼看著睢陽有救,張中丞、許使君有救,南將軍、雷將軍有救,陳若激動得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則李汲立此奇功,等於是全城軍民的恩主,怎麼能讓他死在許叔冀或者賀蘭進明手裡呢?

大丈夫若知恩不報,那還是人嗎?!

想到這裡,當即開口,說我願意代李汲去死!隨即抽出腰間橫刀來,朝著自己脖子上就是一抹……

好在李汲一聽那家夥開口,就知道不對了,當即飛起一腳,將陳若的膀子踢開——刀刃只在頸側劃了一個小口子,不算重傷。李汲當即喝罵道:“多事,誰要汝代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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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轉過頭來,朝許叔冀一叉手,面露微笑:“若李汲死,能使大夫去救睢陽,我又何惜性命啊?奈何我奉聖人之命,受元帥囑託、奉節郡王求懇,要往洛陽公幹,一時之間,還不能死。”

許叔冀聞言,稍稍一愣,當下直膝站起,問賀蘭進明:“此人非公部下麼?”

賀蘭進明說不是——“李汲乃是禁軍將校,且為元帥行軍長史李長源從弟。”先把李泌的名頭報出來,說明不是我不肯殺他,是這人就連我也殺不得啊。

許叔冀面色陰沉,質問李汲:“汝口中並無一句實話,洛陽尚在賊手,汝去洛陽能有何公幹?!”

李汲邁前一步,倒嚇得許叔冀朝後便退。但他的反應終究沒有李汲快,李汲一把便揪住了他的膀子,隨即湊近耳邊,說了句話,這才把臉撇開一些,笑道:“既然身負這般重任,我豈敢死於此處啊?難道大夫要待我洛陽事畢,回來赴死,才肯去救睢陽麼?不但到那時睢陽必陷,且我事畢之日,便是元帥進入東京之時,一紙令來,恐怕大夫性命難保!”

許叔冀面如死灰,只得仰天長嘆道:“罷了,罷了,我去救睢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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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汲在彭城又呆了一天,等見著許叔冀點兵出城,與賀蘭進明會合,數萬人馬浩浩蕩蕩向北方開去,這才來向賀蘭進明辭行。

賀蘭進明詫異道:“長衛,你不隨我去救睢陽麼?”

李汲叉手回覆:“我昨日對許大夫所言,並非誆騙,確實肩負重任,要前往洛陽公幹。賀蘭公此去,必能旗開得勝,功著青史,我就不去湊熱鬧了,須急急趕赴洛陽。”

賀蘭進明挺好奇,這傢伙手持帥府公文,跑到河南來,又說主要任務不是救睢陽,而要去洛陽……他去洛陽幹嘛?先期打探叛賊情報,還是送什麼書信遊說某名叛將為內應?此事必然隱秘,所以他只敢跟許叔冀咬耳朵,可是我也很想知道啊!

只是李汲不肯主動提起,我卻也不怎麼方便開口問。

當下誠懇地對李汲說:“若真能救下睢陽,張中丞等必感你的恩惠,於你將來在朝中、軍中立足,大有好處。左右順路,何不同往呢?”

李汲心說雖然順路,但跟著大軍前行實在太慢啦。我當日臨時起意,去探查睢陽局勢,繼而又聽南霽雲他們講述血淚史,一時衝動,跑去臨淮,再來彭城……倘若因此耽擱了正事,李俶、李倓他們能饒過我嗎?若將睢陽一城軍民和沈氏相較,你覺得他們會捨棄哪一方?

我的取捨自然與彼等不同,但此間事既然已了,還是應該趕緊快馬跑到洛陽去,爭取雖搏二兔,而無一或失。尤其是沈氏若終不能救,我沒臉回去見李適那孩子啊……

當下淡然一笑道:“事當盡力而為,功成卻不必在我。”

其實他心裡有些害怕……不,簡直是怕死了。倘若援軍來不及趕到,睢陽便即陷落了怎麼辦?倘若自己跟隨大軍前往,結果卻遙見城上豎著“燕”字旗號,我又該怎麼轉過臉去面對肯為我而死的陳若啊?!一番辛苦,倘若終化泡影,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我希望,也不給陳若、南霽雲他們希望哪!

算了,睢陽我還是不去了,眼不見,心不煩。倘若事後聽聞噩耗,也只能設香燭遙祭南八了。

就此辭別賀蘭進明——卻不跟許叔冀打招呼——李汲留下陳若,孤身一人策馬登程,直向洛陽而來。他生怕自己到晚了一步,故此仍跟前些天那樣,幾乎是一路狂奔——反正洛陽是最後一站了,這馬若跑死,那就跑死吧……

抵達新鄭附近,坐騎果然吃不住勁兒了,竟然跑著跑著就側向栽倒,還把李汲給掀了下來,壓在身下。李汲心說幸虧我力氣大,換了一個人,就算不被壓斷腿,估計也很難推開這一千多斤的分量,把自己下半身給抽出來……

掙脫出來之後,反覆勒轡、扯韁,那畜生只是口吐白沫,卻不能起。李汲無奈,只得取下鞍上衣囊、武器等,自己揹著,然後朝坐騎合什鞠躬,默禱道:“你若得生,最好被人牽去拉犁,別再遇見我這等騎手……若不能生,算是以你的性命換了睢陽闔城軍民,大功大德,下一世或可託生為人……千萬保佑,睢陽圍解!”

其實他原本是不迷信的,更不可能跟一匹馬說話,求畜生保佑。但騎著此馬從鳳翔來到這裡,半個多月的時間相伴相依,多少也培養出些感情來了……管它有靈無靈呢,這些話我若不說,實在對不起自己的良心。終究這畜生是因為自己才累垮的呀!

步行登程後,速度就慢得多了,好在只要打上火把,晚間也能多走一程。近三百裡路途,過嵩山——他強忍著沒去找少林寺——走了三天兩夜,終於來到洛陽郊外。

途遇叛軍巡哨,用假公文就糊弄過去了——都是些小卒,能有多少見識——並且趁機詢問地址,來到城東北方向的白馬寺附近,找到一家莊院。李汲對莊丁說了切口,即被領入,一名管家在院中迎候,見面就問:“李致果麼,如何此際才到啊?”

李輔國從洛陽城內得到線報,那自然城中有暗通唐室之人,而且也不會讓李汲他們如同沒頭蒼蠅一般,自己潛進洛陽城去——即便你進了城,若無內應,有多大可能性得入掖庭?

這個關鍵的線報人,乃是洛陽城內一家富商,姓鬱名泠,其先祖本是吳興沈氏的家奴,被釋為平民後,就依靠沈氏,數世經商得富。沈氏一支遷居洛陽,鬱氏也分出一系來跟隨,背靠大樹,趁機在東京站穩了腳跟。

高宗、武后朝以來,東京之富便超過了西京,關鍵洛陽是兩大商業網路的匯合之處——西有絲綢之路,雖以長安為終點,但每每有胡商更東行洛陽,唐商也會將長安的商品經洛陽銷往東方;東南有海上絲路,波斯、大食、林邑、獅子國等處胡商往往在泉州登岸,將殊方奇貨販來中原,其終點便是洛陽。

唐代的胡商除這兩大群外,還有第三大群,聚集北方尤其是范陽等地,販售契丹、奚等東北民族,同羅、突厥等北方民族的特產,安祿山早期就因為通六族語言,而做過協議買賣的“牙郎”。等到身為三鎮節度使,總制一方,安祿山更是著意籠絡胡商,在邊境線上大搞走私買賣,由此才能兵精而糧足。

所以叛軍所經之處,往往踐躪衣冠、殺戮平民,唯獨對商賈網開一面,甚至於還加以保護,以取貢賦。鬱泠因而才能保住自己在東京的產業——也包括城外幾所莊院——且能尋機打探到掖庭的訊息。

李汲無論進洛陽城,還是進掖庭,全都得靠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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