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雷厲風行（求訂閱）
太陽終於升了起來，將金色的陽光灑遍了整座揚州城。
一支由十幾輛牛車組成的車隊自城內緩緩駛來，徑直駛向揚州北門，準備離開揚州北上。
這些牛車上都裝滿了貨物，顯然是一個小商隊。
當這支車隊來到城門口，卻發現原本應該開啟的揚州北門，此時卻城門緊閉。
看到這一幕, 車隊裡的每個人都感到非常詫異。
緊接著，一位管事就上前打問情況。
結果一位帶隊守在城門內的隊正告訴他，為迎接饋運使的到來，揚州今天封城，排查安全隱患，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具體什麼時候開城門，暫時還不知道, 只能等府衙通知。
但是, 封城的時間不會太久，讓大家先回家，耐心等待一下。
聽回來的管事這麼說，車隊裡的其他人無奈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正當他們要調轉方向離開，幾名衙役和府兵卻走了過來。
來到近前，這些傢伙仔細端詳了一下車隊裡的每個人，並跟手裡拿著的幾幅畫像比對了一番。
非但如此，他們還讓車隊裡的人逐一辨認那些畫像，看看是否認識畫像上的那些傢伙。
可惜，車隊裡的人並不認識畫像上那些傢伙。
辨認完畢後，這支車隊就調頭離開城門，返回了自家商號。
同樣的一幕，在揚州城各城門和水門，都在不停上演，內容大同小異。
而在揚州城內的各條街道上, 很多衙役和捕快、以及府兵，也拿著畫像在逐條街道、挨家挨戶進行排查。
一時之間，揚州城內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許多。
其中一些腦筋活泛的傢伙，已敏銳地意識到，揚州城肯定發生了大事。
但這件大事究竟是什麼，卻沒幾個人知曉，只能胡亂猜測。
還有一些傢伙發現，巡街排查的那些捕快和衙役，手中的畫像相比昨天又多了幾張。
昨天他們只拿著三個倭國刺客的畫像排查，今天卻又多了幾個不明身份的傢伙。
也不知道那些傢伙究竟是什麼人？不會又是刺殺醫公子的刺客吧？
想到這些，一些人立刻聯想到了李醫身上。
而此時的李醫，正帶著揚州刺史等人在銷燬那兩罐從天仙子裡提煉出來的劇毒。
沒多久時間，他們就將那兩罐劇毒徹底銷燬了，沒留下任何安全隱患，也沒有危害到揚州城內外的百姓。
……
轉眼的功夫，已是己時。
住在揚州城內的所有鹽商和糧商，都接到了昌順號創始人王源昌的邀請，請他們前來昌順號總店議事。
雖然昌順號現在只是揚州排名第三的鹽商，場面大不如前，但王源昌在揚州商界的威望卻很高。
幾乎所有揚州商人都知道，昌順號之所以一日不如一日，完全是王家的一幫不肖子孫作的。
王源昌因為兒孫接連遭遇不幸, 早就心灰意冷，已不怎麼管生意上的事情了。
如果昌順號還是由他掌舵, 別看他年事已高，昌順號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日薄西山。
所以在收到王源昌發出的邀請後，揚州大小鹽商和糧商都紛紛向昌順號趕來，不過都帶著一頭霧水。
昌順號總店大門口。
趙四海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了另外一位大糧商。
見面幾句客套後，那位同行突然壓低聲音說道：
“四海兄，你可知道揚州城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氣氛有點緊張啊！”
“據手下人說，揚州所有水陸城門都關了，不準任何人出入”
“而且城內到處都是拿著畫像搜查的衙役和捕快，在滿城搜捕嫌犯”
“早晨家裡去了一撥，來這裡的路上又碰到好幾撥公差，這風聲鶴唳的，我怎麼有點心慌啊！”
趙四海看了看這位同行，然後低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敢肯定，這事絕對跟醫公子有關”
“那些拿著畫像四處搜捕的公差，或許是在搜查昨天那些倭國刺客的同黨”
“這些日子你我都小心點吧，醫公子眼裡可不揉沙子，可千萬別撞在他手裡”
那位大糧商苦笑著點了點頭。
“敢不小心嗎！昨天多虧你老兄派人提醒，我把店裡售賣的米麵全換了”
“不但換上了好米好面，而且賣給百姓的米麵都份量十足，就怕觸這位公子的黴頭！”
閒聊了幾句，他們就向昌順號總店內走去。
就在此時，一位鹽商突然湊了上來，神秘兮兮地說道：
“二位聽說了嗎，醫公子將王老太爺失蹤五年的重孫女送了回來，這下王家可算有後了”
“非但如此，醫公子還把王家孫少爺給治好了，順道抄了王家明的家，抓了很多人”
“這都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要說醫公子可真是雷厲風行啊，也讓人膽寒！”
“啊！”
趙四海他們齊齊驚呼一聲，都被嚇了一大跳。
轉瞬之間，他們都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打起了寒顫。
王家明是誰？那可是昌順號大掌櫃，揚州商界數得上號的大人物啊！
這樣一位家財萬貫的大人物，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階下囚，甚至被抄了家，能不讓人驚懼嗎？
要知道，昨天上午王家明還乘坐著昌順號的樓船，去長江邊迎接醫公子呢，表現的非常殷勤！
但誰能想到，那位年僅十歲的小公子，居然如此狠辣無情！
想到這裡，趙四海他們都感覺雙腿有些發軟。
進入昌順號總店後，他們立刻發現。
揚州幾乎所有上得了檯面的鹽商和糧商，都已來到這裡。
大家三五成群地站在大廳各處，竊竊私語著，每個人都滿臉擔憂之色。
很顯然，大家或多或少都聽說了一點訊息，所以才有這種表現。
趙四海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隨即走進大廳，跟各自熟識的老朋友閒聊起來，打聽著訊息。
正說話間，王源昌突然拄著柺杖走進了大廳。
一夜過去，他好像又老了幾歲，頭髮變得更白了。
但是，他的雙眼卻變得更亮了，眼神裡出現了暌違已久的希望。
看著他這副模樣，現場眾人不禁都愣了一下。
緊接著，大家才開始拱手施禮。
“見過王老掌櫃，您身體可好？”
“好久不見，王老爺子，晚輩這廂有禮了！”
王源昌衝現場眾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番客套寒暄後，他這才進入正題。
“今天之所以把各位請來，是有件事情要向大家說明一下”
“我王家出了幾個逆賊，就是老朽的侄子王家明及其隨從和幫兇”
“他們昨晚已被醫公子和刺史大人拿下，都難逃一死！”
“為避免對揚州市面造成不利影響，導致人心惶惶，所以老夫才邀請各位前來，說明一下情況！”
話音未落，現場已徹底炸鍋。
“啊！傳言竟是真的，王大掌櫃居然真被醫公子抓了，而且被抄了家！”
“逆賊？這罪名可有點嚇人啊，王大掌櫃究竟做了什麼事情？難不成準備謀反？”
大家紛紛驚呼起來，同時也感覺一陣陣心驚肉跳。
醫公子剛剛抵達揚州，第一天還沒過完，就一舉拿下了昌順號大掌櫃，而且是抄家滅門！
今天他會對付誰？接下來的幾天又會對付誰，其中會不會包括自己？
想到這些，現場頓時人人自危，每個人都滿眼驚恐之色！
就在此時，王源昌的聲音突然再次傳出，傳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王家明之所以被抓，被官府抄家，完全是咎由自取，是他自尋死路！”
“我王家出現這種數典忘祖的畜生，老朽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也愧對揚州商界各位同仁”
說著，他就深深鞠了一躬，老淚縱橫的。
現場眾人連忙拱手回禮。
緊接著，有人好奇地大聲問道：
“王老爺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能給大夥說說嗎？”
“醫公子為什麼針對王大掌櫃？而且下手如此狠辣無情！”
王源昌看了看提問的那位，隨即開始解釋緣由。
“不是醫公子心狠手辣，而是那個畜生咎由自取！”
“這事要從十五年前說起，當時老朽的兒子稼軒還是昌順號大掌櫃，……”
接下來，他簡略介紹了一下情況。
隨著他的介紹，現場立刻響起一陣陣驚呼聲，隨後又是一片咒罵聲。
大家都被王家明的陰狠毒辣給驚著了，都感覺不寒而慄。
王源昌並沒講王家明跟高句麗奸細勾結的事情，否則更具震撼性。
他只說王家明收買了自己身邊的人，向自己的孫子投毒，綁架自己的重孫女，試圖讓自己斷子絕孫，徹底吞下昌順號。
聽到這裡，眾人都出離憤怒了，紛紛扯著嗓子叫罵起來。
此時的他們，再也不覺得李醫心狠手辣了！
恰恰相反，每個人都覺得像王家明這樣的惡賊，就該被千刀萬剮，方能解恨！
就在王源昌快要介紹完情況的時候，大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緊接著，李醫帶領幾名手下和隨從，在胡通判的陪同下，大步走進了昌順號總店的大廳。
看到是他，大廳裡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他所過之處，每位鹽商和糧商都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
“見過公子”
李醫衝這些傢伙輕輕點了點頭，客氣了兩句。
三兩步之間，他已來到大廳前方。
他先是衝王源昌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快速掃視了一眼現場眾人，這才面色凝重地說道：
“王老掌櫃剛才有些話說的不夠透徹，也不方便說，那就由我來說明一下”
“除了用盡各種惡毒的手段謀奪王家產業之外，王家明還裡通外國，是個不折不扣的賣國賊！”
“這個畜生勾結高句麗的奸細，製造了大量劇毒，試圖往東征大軍的糧草和食鹽中投毒”
“好在這個陰謀被我們及時發現並制止了，沒有讓這些畜生得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所有人都徹底傻眼了，直接愣在了原地。
難怪說王家明這廝是逆賊呢，裡通外國，可不就是逆賊嗎！
而且這廝實在喪心病狂，居然謀劃著往東征大軍的糧草和食鹽裡投毒，這是要把大家都害死啊！
如果真讓這畜生得逞，大家都要被滿門抄斬，誰也別想跑！
想到這裡，現場這些糧商和鹽商都快被嚇瘋了。
“撲通、撲通”
幾個膽小怕事的傢伙，更是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下一刻，現場突然響起一片憤怒無比的咒罵聲。
“簡直就是畜生啊，真該被千刀萬剮！”
“直娘賊，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陰險惡毒的畜生？”
隨著這片咒罵聲，現場頓時開鍋了。
所有人都在扯著嗓子瘋狂咒罵，也後怕的顫抖不已。
等大家情緒發洩的差不多了，李醫突然抬起雙手，輕輕向下壓了壓。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大家都心有餘季地看著他，戰戰兢兢的。
下一刻，兩名千牛衛突然走上前來，取出兩張栩栩如生的畫像，展示在了眾人面前。
“大家仔細看看畫像上的這兩個傢伙，看看是否認得，是否見過他們，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們如果見過這兩個傢伙，最好如實交代，不得有絲毫隱瞞，否則嚴懲不貸！”
李醫冷聲說道，言語中充滿殺氣。
畫像上的這兩個傢伙，正是宋金生及其隨從。
話音落下，現場眾多鹽商和糧商立刻看向這兩幅畫像。
看到畫像上兩個人物的一瞬間，現場就有幾個人的臉色為之一變，變得非常難看，滿眼恐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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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糧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惶恐不已地說道：
“啟稟公子，草民曾見過畫像上的這兩個傢伙”
“前些日子這兩人來我的商號，詢問購買大批糧食的事情”
“這兩個傢伙還打問過給大軍供應糧草的事，而且問了糧庫在何處”
“草民當時留了個心眼，並沒說相關情況，之後再沒見過他們”
李醫看了看這位糧商，輕輕點了點頭。
“通惠糧行的蘇掌櫃是吧，你所說的這些話是否屬實，回頭會有人找你調查核實，到時如實交代就行”
“公子明鑑，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蘇掌櫃砰砰磕了兩個頭，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來。
緊隨其後，又有幾位鹽商和糧商相繼站出來，供述自己曾見過宋金生或他的隨從。
宋金生及其隨從之所以找他們，都是想跟他們洽談合作，從他們手裡購買大量食鹽或糧食。
在洽談過程中，卻不停打問為東征大軍供應糧草和食鹽的問題，並詢問他們的倉庫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裝船等等。
而這些糧商和鹽商，無一例外都拿到了一定的軍需配額，在為東征大軍籌措糧草和食鹽等各種物資。
隨著這些傢伙陸續站出來說明情況，現場所有人都已明白。
畫像上這兩個傢伙購買糧食和食鹽是假，打探東征大軍的軍糧和食鹽籌備情況是真！
而他們的真實目的，很可能就是往軍糧和食鹽裡投毒。
想到這裡，現場很多人都恐懼的打起了擺子。
就在此時，趙四海突然戰戰兢兢地問道：
“請問公子，畫像上這兩個賊子究竟是什麼人？”
“官府是否抓住了這兩個賊子？一定要抓住他們，將他們碎屍萬段！”
李醫看了看這位老朋友，微笑著點頭說道：
“大家儘管放心，這兩個賊子都已落網，不會再害人了！”
“這個四十多歲的賊子，是高句麗的國舅爺，即泉蓋蘇文的內弟！”
“年輕點的這個賊子，是其隨從”
“他們之所以接近各位，是為了往東征大軍的糧草和食鹽裡投毒，而且他們掌握著大量劇毒”
“好在他們的陰謀詭計及時被發現了，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毫無意外，現場眾人被再次嚇傻了。
尤其跟宋金生他們接觸過的幾個糧商和鹽商，剛站起沒一會，就再次癱倒在了地板上。
“這賊子竟然是高句麗的國舅爺，卻跑來揚州搞風搞雨，看來所謀甚大啊！”
“天爺啊！幸好咱沒跟這些賊子合作，否則就等著被滿門抄斬吧！”
大家紛紛驚呼起來，每個人都後怕不已。
就在此時，李醫話鋒一轉，突然冷笑著說道：
“濟民糧行、永豐糧行、海裕號，還有長富號的幾位東家可在？”
話音落下，四個商號的東家立刻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
“回公子，草民在此”
四人躬身應道，抖的都快站不住了。
李醫冷眼看了看這四個傢伙。
“你們四家都有人跟這些高麗奸細勾結、或者交好，難脫嫌疑”
“相關嫌犯昨晚和今晨都已被抓捕歸桉，正在府衙接受審問”
“提前打聲招呼，準備接受調查，胡通判會帶你們去府衙接受詢問”
“如果你們跟那些高麗奸細沒有來往，自然不會冤枉你們，這點可以放心！”
話音未落，就聽得撲通撲通一陣響，那四位揚州鹽商和糧商全都癱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們就嚎哭著開始求饒，並不停磕著頭。
“公子饒命，草民的商號跟那些高句麗奸細絕無來往”
“有也是手下的一些狗才幹得，草民根本不知情，冤枉啊！”
李醫看了看這些傢伙，隨即冷聲說道：
“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尤其那些數典忘祖的賣國賊！”
“準備接受審查吧，結果會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