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何人？”
砰砰！
席雲飛心急之下，改敲為拍，開口喊道：“是我，開門。”
院子裡，小丫鬟阿碧和王語嫣同時愣了一下，接著王語嫣驚喜的小跑了過來。
搶在阿碧之前，將院門一把拉開。
“是你，你怎麼來了？”阿碧驚呼出聲。
王語嫣則是雙唇緊抿著，楚楚可憐的看著席雲飛。
那雙如星似海的雙眸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哀怨與憂思之色。
“你怎麼哭了？”席雲飛皺著劍眉走進院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女紅腫的臥蠶：“誰欺負你了，還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席雲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按道理說，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到這一步。
可是，說都說了，管那麼多幹什麼，老子就是喜歡她，就算得不到，也不想看到她受委屈。
整個心路歷程，就突出一個霸道，有總裁那味兒了。
聽到席雲飛略顯強硬的關心，王語嫣憋在心裡的委屈瞬間找到了宣洩的理由。
嚶的一聲，眼淚潰堤直下，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旁邊，小丫鬟阿碧見自己小姐受了委屈，也是感同身受的哽咽了起來。
小姐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吧。
小丫鬟阿碧紅著眼，質問道：“你這個負心漢，既然不接受我家七娘，為什麼還要來找她？”
“什麼不接受？”席雲飛張了張嘴，蹙眉說道：“小丫頭別亂說話，王姑娘與我清清白白，你就不擔心汙了你家小姐的名節嗎！”
王語嫣嬌軀輕顫，哭得更傷心了。
席雲飛愣了愣，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可究竟哪裡錯了？
小丫鬟阿碧抬起小短腿就要來踢席雲飛，當然，只是氣急了，她哪裡敢真的踢。
“你還說沒有，既然拒絕了我家七娘，為什麼又是送書，又是偷摸來尋她，你這個登徒子，我踢死你……你為什麼不躲！？”
“那你倒是踢啊。”席雲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疑惑道：“什麼叫我拒絕了王姑娘，我們……誒，不對，你說的都什麼跟什麼啊？”
“你還說沒有。”小丫鬟見王語嫣哭得搖搖欲墜，急忙上前扶住她，奶兇奶兇的說道：“大公子說你婉拒了我家七娘，昨日喬二爺來了，也說你對七娘無感，讓我家阿郎不要抱希望。”
席雲飛聞言，腦子懵懵的：“大公子？喬二爺？”
他看向王語嫣，蹙眉道：“大公子是？”
王語嫣低著頭，小丫鬟惡狠狠的說道：“我家大公子就是七娘的大堂兄，王淮，這家客棧的主事，你敢說你不認識！？”
席雲飛後退了一步，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接著問道：“那喬二爺？”
小丫鬟握緊肉乎乎的小拳頭，恨不得給席雲飛來一拳，剛要解釋，王語嫣拉住了她。
少女哭紅的雙頰帶著一絲孱弱的氣息，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郎君是來找堂兄的吧。”王語嫣用袖口抹掉眼角的淚痕，“你放心，小女子有自知之明，喬伯伯也把話說清楚了，我不會再糾纏於你，郎君請回吧，堂兄不在客棧……”
話落，少女羸弱的嬌軀踉蹌了一下，要不是小丫鬟及時攙扶，只怕已經摔在地上。
席雲飛條件反射的伸手扶住她的腰身，入手一絲溫熱觸動了心房。
看著懷中的少女，席雲飛蹙眉道：“你爹是王潼？”
···
“阿嚏，阿嚏……”
“王兄，你沒事兒吧？”
王潼抽出一張紙巾，揉了揉鼻子：“沒事，沒事，咱們繼續。”
“方才說到哪了？”
“說到品牌意識，說到廣而告之，說到將我們生產的收音機賣到整個大唐。”
“哦，哦，哦，繼續……”
長孫順德無語的嘆了口氣，指著一旁的小黑板，說道：“諸位應該不難發現，朔方商會的這個策略非常值得我們學習。”
“在所有商品上貼上席氏的族徽？”崔賢等人，若有所思起來。
“不錯，你們難道還沒有意識這個小手段的重要性嗎？”
長孫順德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圈，圈裡是剛剛他寫下的‘品牌’兩個字。
“我去拜訪馬主事的時候，曾聽他提起過這個新穎的詞語，在我看來，朔方商會之所以能夠有今日的成就，這兩個字居功至偉。”
“誇張了吧。”王潼撇了撇嘴，感覺長孫順德危言聳聽，什麼品牌不品牌的，朔方商會之所以強盛，難道不是因為它那些層出不窮的新穎產品嗎？
“你不信？”長孫順德眉心微蹙，同年歸同年，但原則問題被置疑，他不介意吵一架。
王潼縮了縮脖子，對於長孫順德的偏激與執著，他早有切身體會。
“我沒說不信，我只是覺得，你提到的這個所謂的‘品牌’太虛幻了，根本就不能代表朔方商會強勢崛起的主要因素，我認為那些產品才是關鍵。”
其他人聞言，不由得點頭表示贊同，就連長孫無忌也覺得王潼說得對，對於所謂的‘品牌’根本就不懂，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告訴他，朔方商會的成功，完全就是因為席雲飛搞‘壟斷’。
長孫順德見自己的觀點被他們不屑一顧，頓時就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沉默了半響。
良久，才睜開眼睛，掃視著在座所有人。
然後，目光落在崔賢的腰帶上。
“崔兄，你這條腰帶，可是繡招坊產物？”
崔賢正與王潼竊竊私語，聞言先是一怔，接著自傲的點了點頭：“不錯，這條腰帶可是繡招坊新出的限量款青白玉鏤空雕雲龍紋帶銙，怎麼樣，不錯吧！”
不怪崔賢炫耀，這條玉扣腰帶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買到的，在座除了柴順，都知道這條腰帶的稀缺屬性和昂貴的售價。
長孫順德點了點頭，沉聲道：“據我所知，這條腰帶的做工並不算特別精湛，用料也不算多好，玉扣更是常見的藍田軟玉，相比起來，益州常大家打造的金縷牡丹祥雲紋帶銙，難道不是更能彰顯奢華氣度嗎？”
“呵呵，那怎麼能拿來比。”崔賢氣笑了，以為長孫順德不識貨，特意站起身來，將腰間的玉扣往前頂了頂：“你可看清楚了，就這玉扣穿到街上走一圈，怎麼也比十條金縷腰帶有氣度啊！”
長孫順德深深看了一眼那用料普通的藍田軟玉扣，嗤笑一聲，走到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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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將注意力放到那個玉扣上。
那玉扣的造型，赫然是一個【席】字浮雕。
這一刻，所有人都悟了。
原來，這就是品牌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