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道，你想的還是太天真了！頡利又不是今天才當上可汗，如果突利可以不斷的發展壯大，頡利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再說了，戶部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很清楚。說的誇張一點，下個月長安城官員們的俸祿都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我們怎麼支援突利發展壯大，怎麼激發突利和頡利的矛盾？”
李世民臉上有點失望。
在看他來，秦協道終究還是太年輕，只會紙上談兵。
這繼續支援突利發展壯大，哪有那麼容易的？
草原上的部落要發展壯大，就需要人口，需要錢財，需要物資。
其他的都是虛的。
可是這些東西，大唐沒有一樣可以給的。
或者是沒有一樣是李世民捨得拿出來去支援突利發展壯大的。
渭水之盟損失的錢財物資，已經讓李世民夠心疼了。
如果無緣無故的還要主動給突利贈送錢財物資，李世民是怎麼都無法接受的。
“陛下，支援突利所屬的部落發展壯大，並不一定就需要贈送物資給他們，我們可以有其他的辦法。
如果突利可以讓自己部落的牧民的生活水平提升一個檔次，能夠讓其他部落的牧民手中有更多的錢財，那麼東突厥內部支援突利的人是不是會更多？”
“廢話！突利要是能夠做到這一點，那東突厥現在的可汗就是他，而不是頡利了。”
李世民覺得秦協道說的這個話，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微臣能幫助突利做到這一點呢？”
“嗯？”
李世民跟秦協道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十幾秒鐘。
“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做到？”
最終還是李世民主動開口詢問。
“我有很多辦法，不過最簡單又最快的就是透過收購羊毛來讓突利控制的部落變得富裕起來。”
“噗呲！”
李世民身後的李君羨，之前一直忍著沒有說話。
不過，當他聽到秦協道說到羊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羊肉現在是大唐最主流的肉食，沒有之一。
雖然長安城裡頭的羊，肯定沒有草原上多。
但是大家對羊的瞭解，還是非常深刻的。
不管是草原上，還是長安城裡頭，就沒有聽說誰家殺了羊之後，會專門吧羊毛留下來的。
羊皮倒是聽說有個別草原部落會試著把它製作成褥子，但是因為效果很差，基本上沒有多少人會這樣子做。
現在秦協道說透過收購羊毛來讓突利的部落變富裕，由不得李君羨不笑出聲。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在給突利送錢啊。
“李統領對我說的話有意見？”
要是李世民笑話自己，那就算了。
現在李君羨卻是先笑出口了，秦協道自然不爽了。
“秦大郎，收購羊毛，著實可以讓突利的部落快速的富裕起來，但是你秦家能夠拿出多少錢財去收購呢？這些沒有任何用處的羊毛，收購回來幹什麼呢？”
李君羨看了看李世民，似乎沒有阻止自己說話的意思，便乾脆加入了討論。
“君羨說的沒有錯，羊毛這東西，在草原上就是一個廢物，連糞便都不如。哪怕是你以非常低的價格收購，也是一件耗費巨大的事情。”
李世民南征北戰，也是去過草原的。
對於牧民們來說，羊毛還真就是不如糞便呢。
在草原上，牛糞馬糞是非常好的一種燃料，平時煮東西基本上都是燒的糞便。
但是羊毛的話，連燒都不容易燒著，只能扔在草地上，任由風吹日曬，慢慢的化解成養料。
“陛下，羊毛在牧民手中沒有任何用處，但是微臣卻是有辦法變廢為寶。從突利手中收購羊毛，不僅可以讓他的部落快速的富裕起來，也能讓我們大唐得到更大的好處，可謂是一箭雙鵰，是個雙贏的結局呢。”
“變廢為寶？那羊毛，自古以來就沒有什麼用處，你怎麼變廢為寶？”
李世民顯然對秦協道的話，表示懷疑。
不過，這個時候嘴上說的再多也沒有用。
秦協道只要表達出了自己收購羊毛是用處，這就足夠了。
“秦大郎，與其跟突利發展羊毛貿易，還不如把你們府上出品的白雲邊運輸到突利那裡售賣，說不準效果更好呢。”
李君羨明顯也是不相信秦協道說的話的。
“陛下，變廢為寶這個事情，晚點您自然可以看到。至於李統領說的售賣白雲邊的事情，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卻是不適合現在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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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愛喝高度酒，但是釀造白雲邊太耗費糧食了，現在大唐的糧食產量不足，大規模的釀酒會進一步加劇糧食不足的問題。”
論打嘴炮，秦協道那可真是誰都不怕。
別說是一個李君羨，就是滿朝文武一起上，他都勝券在握。
“如果真的可以源源不斷的收購突利所屬部落的羊毛，那麼這就相當於憑空給他們增加了一筆收入，這可以進一步的擴大突利在東突厥的影響力，倒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你說的目的。”
秦協道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李世民也不好一味地質疑。
反正到時候浪費了錢財，也是秦府的錢財。
他不相信秦協道會當這麼一個敗家子。
所以哪怕是李世民還是不理解羊毛有什麼用處，也沒有繼續糾結下去。
這就是一個帝王的氣魄。
“沒錯，不過大唐要徹底的解決草原問題，單純依靠一個羊毛，肯定是不夠的。需要配合一系列的草原戰略，讓大草原真正的納入到大唐的統治範圍，成為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領土。”
藉著這個機會，秦協道準備給李世民洗洗腦。
“草原戰略？”
李世民果然被這個名詞給吸引了。
“沒錯，草原戰略！歷朝歷代，打敗草原上的胡人的戰績，一點也不少；但是千百年來，草原上的胡人，卻仍然一如既往的給中原王朝帶來威脅。
要解決這些威脅，必須從經濟、文化、教育、交通、軍事等全方位的推進，實施一系列的措施，才能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既然開了頭，秦協道乾脆跟李世民在那裡來了一場持續了一個時辰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