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西平城外,蜀軍氣勢高漲,不斷高舉兵刃,朝城中叫嚷著。
“對方是哪路人馬?”
主將拉頓上得城樓,立刻向守城軍士問道。
“將軍,對方沒有打旗號,只能分辨出是唐人軍隊!”
那軍士回道。
拉頓臨城而望,下方人頭黑壓壓一片,間或摻雜著光亮的長槍大刀,看上去威勢驚人。
那城下唐軍先是雜亂地叫嚷著,而後又稍一停頓,又再齊聲喊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喊的是“釋放涼州守將”。
這聲音很有節奏,稍一定神便能聽清。
“釋放那狗屁將軍?”
拉頓稍一思慮:“果然……這群人是衝著那廢物而來!”
“怎麼辦?”
咄默利跟上來問道。
拉頓再向下一探,慎重道:“對方兵力不少,只看這城下黑壓壓一片,少說都有二十萬人馬了……”
“敵軍底細未明,我軍不能出城迎戰……”
西平城原有守軍二十萬,加上庫山大營的十萬人馬,本不虛唐軍。
但這一戰死傷六萬多,且軍心低落,這時候出城迎戰,實屬不智。
“那……那涼州大將,該如何處置?”
咄默利又問道。
“先不要動他,押起來……”
咄默利思慮片刻,沉聲道。
唐軍衝著那涼州大將而來,就說明那涼州大將還有些用處。
殺了固然解氣,卻容易激怒唐軍,將西平城陷於險境。
倒不如先扣押在城中,以觀後效。
有這麼個俘虜在手,西平城已立於不敗之地。
咄默利即刻領命而去,拉頓又召來副將。
“去,吩咐下去,讓細作出城探查,查明這支唐軍的底細!”
“越詳盡越好!”
拉頓臉色冰冷,吩咐道。
蜀軍在馬劉志的帶領之下,在城外喊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時分,才回到營地。
“怎麼樣?”
李恪走上去問道。
“照殿下的吩咐,撤了幡旗,只在城外叫嚷。對方不敢出城迎戰。”
馬劉志拱手道。
李恪點了點頭,揮退了馬劉志。
現在李承乾還在城中,蜀軍也不能輕舉妄動。
在城外叫嚷一番,不過是提點對方,不要擅動李承乾。
想到自己為了保住李承乾這廢物,煞費苦心,李恪不禁苦笑。
沒辦法,自己答應了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總得將李承乾救出來。
再說那廢物現在已沒了和自己奪嫡的可能,再也構不成威脅了。
現在李承乾的小命算是暫且保住了,接下來要想的,就是如何救出他了。
李恪一路沉思,走回帥帳中。
“殿下……”
醜奴兒已在帳中等候,他躬身一禮,而後替李恪去了盔甲頭盔。
李恪走到矮桌旁,對照著行軍圖,觀察周邊形勢。
這西平城,呈東西走向,南北側都是高山大壑。
城東正對著大唐的方位,也正是自己蜀軍駐紮的位置。
而城西側,則是庫山方向,那裡有庫山大營鎮守。
這座城佔地極廣,若要圍城,就得分兵兩路,把守住東西二門。
這東門自不在話下,蜀軍已然堵住。
但西門,就難了。
西邊乃是吐谷渾的勢力範圍,有庫山大營鎮守。
雖說庫山營中已沒什麼兵力,可一旦圍城,難保吐谷渾人不會增兵庫山大營。
李恪現在也只能先穩住敵人,尋求機會解救李承乾。
等救出李承乾後,才能想法子破城。
“殿下……”
醜奴兒一聲輕喚,將他從思緒中拉出來。
“怎麼了?”
李恪望了望他。
“殿下為何不打幡號?又前去城門攪擾呢?”
醜奴兒一臉疑惑。
“前去城門口攪擾,為的是叫對方知道有人要救李承乾……”
李恪笑了笑,解釋道。
“可是……咱們偷摸進城,悄悄解救不是更好麼?”
“又或者,大軍攻城,強行突破,也能趁亂救出他來。”
醜奴兒蹙眉道,看來他對李恪的作戰計劃很不是不解。
“唉!”
“還不是那個蠢貨,將涼州空虛的訊息傳給吐谷渾人,咱們不得不亮出身份,前往救援……”
李恪嘆了口氣,解釋道。
“現在吐谷渾人受了大挫,很有可能會殺了李承乾撒氣。”
“咱們只能暴露實力,給對方以威懾,逼得他們不敢再動李承乾了……”
李恪細細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若是強行攻城,沒有把握不說,於營救李承乾也不一定有好處。
天曉得對方被逼急了,會不會殺了李承乾。
“那……殿下,又為何隱藏身份,撤下幡旗呢?”
醜奴兒又問道。
李恪笑了笑,剛要解釋,卻聽外面顧五聲音傳來。
“殿下……營外守軍抓了好幾個暗探……”
顧五走進來道。
“知道了,先帶下去審問吧!”
李恪擺了擺手,揮退顧五。
“我軍當前的任務,是營救李承乾。”
“我隱藏身份,自是不想讓對方猜出李承乾的身份……”
他又向醜奴兒解釋著。
李恪乃大唐蜀王,這麼個皇親貴胄,千里迢迢趕到涼州邊關,只為救一個守城大將……
這自然不大可信。
他擔心身份暴露,對方會藉由李恪的身份,推斷出李承乾的皇子身份來。
“現在,我已派人前去打探李承乾的位置,打算暗中營救。”
“讓對方陷入猜疑,他們就不敢做大動作。這樣一來,也能為營救李承乾爭取時間。”
李恪指了指帳外:“敵人這時已派出暗探來查探我軍情況,在他查明之前,既不敢殺李承乾,又不敢出城迎戰。這不正是咱們營救李承乾的大好時機麼?”
“若要爭取時間,索性不要圍城,直接派了顧五他們去城中營救不就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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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奴兒嘟嘟囔囔道。
李恪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也想啊……”
“誰叫李承乾已惹惱了敵人,隨時有性命之憂呢?”
醜奴兒低下頭,半晌之後才復抬起來。
“殿下……聽說那李承乾曾多次暗害於您,還和您爭奪太子之位……”
“難道您當真有這般豁達,還願意為營救他費盡心力?”
醜奴兒期期問道。
李恪站起身來,走到帳門旁,揹負雙手。
“他已構不成威脅,死與不死,於我都無益處……”
“但既是答應了父皇與長孫家,自然要作一番努力的。”
“況且,營救出李承乾,也為我蜀軍後續攻伐吐谷渾,提供便利,我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