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郭戎對投石車這種遠端武器抱有了極大的希望，不說跟導彈一樣精確制導，至少要有一個大致的攻擊範圍吧。
甚至於有一段時間，郭戎都在考慮要不要倒騰點黑火藥出來。
雖然黑火藥的準確配方郭戎不知道，但是，一硫、二硝、三木炭加點白糖大尹萬，這順口熘實在是太熟了。
就憑藉郭戎對工兵營以蘭苗、何芒為首的技術人員的瞭解，只要郭戎敢把這順口熘說出來，最多半個月，這幫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就能弄出來可實戰的炸藥。
然而事實證明，郭戎想多了，想靠簡單的槓杆原理達到後世火炮的效果屬痴心妄想。
就這樣薛定諤一般的攻擊範圍，黑火藥，呵呵～
既然不能用精確制導，那剩下的就只有另一種模式，喀秋莎——飽和攻擊！
雖然命中率很低，雖然攻擊範圍有限，但是當數百枚重量超過百斤的石彈飛向目標的時候總會有幾個命中的，而且不見得就不會有幸運兒給自己帶來一些意外的驚喜。
畢竟在送人投胎這方面，被石彈命中的效果不見得就比火藥要差~
重量超過百斤的石塊，重重地砸在武州城牆的時候，所有的武州守軍已經瀕臨崩潰。
碩大的石塊只要砸在地上，就是一個一尺見方的深坑，被石彈擦到，輕則斷肢缺體，重則直接原地暴斃。
如果被巨石直接命中，等於選擇原地投胎。
再加上郭戎給李誦解釋的裝填器，使得投射的效率大幅度提高，更給武州的守軍帶來噩夢一般的體驗。
第一輪射擊之後，不足百息，第二輪石彈已經襲來，緊接著是三輪……
當一百五十架投石車完成十輪射擊，將整整一千五百枚石彈傾瀉完畢之後，武州的北側的城牆已經出現了數道巨大的裂痕，有幾處已經隱隱有了垮塌的趨勢。
而城牆之上顯然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
簡單的觀望之後，郭戎面向了身後。
“請陛下檢驗實戰的效果！”
聽到郭戎的話，太上皇李誦伸了伸手，身後一名護衛遞過了一個一邊粗，一邊細的圓柱形物體，開始仔細觀察城牆之上的效果。
“別說，你家的作坊做出來的千里鏡真的不錯，看得確實清楚，嗯，我看看，嗯，效果不錯，再來一輪估計城牆就要塌了，這強度就算長安城的城牆也絕對撐不過一天，損失如何？”
“請陛下稍後！”
一刻鍾之後，傷愈歸隊的裴植一熘小跑。
“有三十架投石車出現了輕微的損壞，替換零件之後最多一刻鍾就可以重新使用，還有六臺出現了嚴重的損壞，工匠們判斷是製作支撐軸的木頭的輕度不夠，已經被拆開作為配件使用！”
“不錯，石彈的數量還夠嗎？”
“投石車以十枚石彈為一個基數，算上試射每一臺投石車都準備了三個基數的石彈，足夠把武州城牆摧毀！”
“那就再來一輪吧，這個效果不錯，但是我看得還不夠過癮。”
“陛下，臣好像看到了有吐蕃人舉著白旗出城，好像……”
“哪有人舉著白旗，朕怎麼沒看見，朕可是舉著千里鏡呢！”
我TM，郭戎的粗口差點直接爆出來，郭戎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舉著白旗的吐蕃人顫顫巍巍地離開武州城門，結果太上皇同志說自己沒看見……
看見郭戎愣神，太上皇同志很不滿地都囔道。
“難不成你郭大將軍還心疼這些個石頭，準備一路運回長安嗎？”
好吧，郭戎看出來了，李誦這是真沒說假話，他沒看過癮……
“傳令，把所有存貨都射出去！”
隨著郭戎的一聲令下，一千多名操作投石車的士卒再次開始忙碌，伴隨著陣陣破空的聲音，數不清的石塊再次飛向了武州的城頭。
郭戎親眼看到那個舉著白旗的吐蕃人連續躲過三塊礌石之後被第四塊命中……
半個時辰之後，承受了超過四千枚石彈飽和攻擊之後，武州城北側的城牆已經徹底坍塌，而臨近武州城北側近百步的距離，所有的房屋已經化為了一片瓦礫。
長纓軍步卒、吐蕃僕從軍，左右兩翼，從被轟塌了的城牆直接殺入，然而入城之後，兩支兵馬的行事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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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纓軍的步卒迅速推進，在幾乎沒有遭遇任何成建制的抵抗就順利地佔領了各處的城門以及城內的主要設施。
而吐蕃僕從軍，在見到那些被數千礌石砸的近乎崩潰地吐蕃士卒之後，如同見到的了魚腥的貓。
此時還沒有投降的吐蕃士卒無異於一個個閃耀著光芒的功勳，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場血腥的屠殺。
在赤蘇仁謝和尼瑪巴扎計劃中，至少可以堅持一個月的武州城在一個上午已經宣告易手。
半個時辰之後，負責搜尋長纓軍的士卒，從武州城的官府中發現了雙目無神、一臉絕望的瑪本穆·魚澤布。
很快，這位吐蕃將軍被押送到了郭戎的面前，而太上皇李誦則偽裝成為侍衛，靜靜地站在了人群之中。
正當郭戎考慮怎麼利用這傢伙的時候，穆圖卻主動請纓，然後魚澤布被穆圖領走，雖然不知道穆圖準備幹什麼，但是一個活著的吐蕃瑪本，這個意外的發現讓穆圖興奮異常。
郭戎不知道穆圖用了什麼辦法，僅僅半天的時間，當郭戎再次見到魚澤布的時候，這位被數千礌石砸暈，輸得不明不白的吐蕃瑪本情緒依舊低落，不過目光中已經帶上了些許的光芒。
“郭將軍，魚澤布瑪本已經醒悟，他已經認識到了贊普和那些吐蕃貴族的真正嘴臉，已經決定投身推翻贊普邪惡統治的大業中！”
穆圖說得興奮異常，但是郭戎聽得是目瞪口呆，那些話好像是當初自己跟穆圖說的……
“郭將軍，魚澤布瑪本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尼瑪巴扎在武州西南的仙靈山準備了兩萬吐蕃精銳，作為武州的策應！”
“準備在我軍進攻不利或者武州武州危機的時候從背後偷襲，而魚澤布瑪本可以隨時調動他們！”
“是這樣嗎？魚澤布瑪本？”
“是的，將軍！”
“很好，羅長史，那地圖來，魚澤布瑪本可以幫我指一下位置嗎？大唐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