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杲一聲輕喚,穆桂英一驚,一個回眸,而後迅速轉身,臉上表情卻未改變。
那一剎那的回眸,面帶憂鬱美得令人窒息。
“殿下。”穆桂英輕聲道。
一聲輕喚,猶如天籟直擊心靈深處,讓還在因那一剎那的回眸而失了魂的楊杲呼喚回來。
“桂英,你這是為何?滿面憂傷,有何事?”楊杲關切的問道。
穆桂英眼神飄忽,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
楊杲直視著穆桂英,而被直視著的穆桂英卻低下了頭。
一雙不算厚重的雙手緩緩抬起,捧住了那美麗的臉頰。
‘轟!’
穆桂英腦海瞬間炸開,一雙被捧起的臉頰漲的通紅,讓人怎麼也無法與那個能和宇文成都糜戰數合的身影重合。
“看著我,不要躲閃。”楊杲語氣中滿是誘導。
穆桂英因被捧起臉頰而正無處安放的眼神,隨著楊杲聲音落在楊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之中。
“你為何如此憂傷?”楊杲眼中滿是深情,語氣中滿是關心。
“殿下,我是不是再沒有機會去戰場?”穆桂英輕聲問道,像是在呢喃。
“嗯!?怎麼會?桂英只要喜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楊杲輕輕地道,像是在情人耳畔低呢。
“真的?”穆桂英眼中閃現一抹驚喜。
“真的。”楊杲道。
“君子一言。”穆桂英看著楊杲道。
“駟馬難追。”楊杲微笑著接道。
“好!殿下可用膳了嗎?”穆桂英心生歡喜道。
“還未。”楊杲道。
“方才御膳房送來了吃食,殿下可願一起?”穆桂英問道。
“呵呵,當然,本王回來便是要與你共進晚餐。”楊杲微笑。
“好。”
兩人緩步向屋內走去,有說有笑。
入夜江都宮內一個偏殿裡。
一身太監服飾的大監躺窩在軟塌上,身邊一個小太監正在起捏著肩膀。
“你小子,今天怎麼樣?入了殿下的眼了嗎?”大監問道。
“公公,殿下倒是問了小的幾句。”鄭和老老實實的答道。
“行,搭上話了就好,當今陛下喜歡船坊,你那圖紙陛下看不上眼,等殿下為帝後,看看能否看上眼吧。”大監說道。
鄭和一愣,正捏著大監肩膀的右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前。
“行了,不用摸了,你的東西沒有人會拿,也不會有人知道你那圖的功能,既然是你祖上留下的,就找機會進獻給殿下再說吧。”大監閉著的眼睛未曾睜開,感覺那捏著自己肩膀的手忽然離開了一個,便淡淡的說道。
發呆的鄭和忽然發下自己手頭動作,連忙又重新捏住大監的肩膀,緩緩的動作著。
“公公提攜之恩,小的沒齒難忘。”鄭和感激的道。
“行了,不要說這些了,想那宇文化及,陛下對其宇文家恩重如山,卻是在這危機關頭倒戈一擊,差點讓這大隋江山顛覆。”大監說道。
鄭和靜靜的聽著,自己的感激已經表達,別的多說無益,這恩情記下便好。
“你
啊,就是這樣的性子,不願意多做表達。”大監說著,站起了身子。
“公公?”鄭和有些疑惑。
“回去吧,沒事躲在趙王跟前跟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你家傳的東西交過去。”大監揮了揮手道。
“公公。”鄭和拜了拜,想說些什麼,卻見大監並未回頭,只是又拜了拜手。只得做罷,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關上房門,從懷中取出一個布袋,裡面好像裝著些什麼,右手輕輕地在布袋上摸挲著。
“父親出海前,將你交給了我,希望你真的能有用吧。”鄭和呢喃的道。
深夜,都梁山下,綿延數十裡的一個營地再次扎立,燈火通明的營地之中不是傳出陣陣呼嚕聲,夢囈聲不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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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不起眼的帳篷內跪坐著三個粗壯的漢子。
“錢傑,你手下目前有多少人可用?”一漢子輕聲說道,生怕聲音傳出賬外。
“麥大哥,我手下三千將士皆可。”一旁的錢傑出聲道。
“沈光,你那?”聲音依然低沉。
“大哥,我手下的三千將士也盡在掌握。”另一邊的沈光說道。
“好!加上我手上的五千餘人,今夜攪亂大營,趁亂砍殺宇文化及等人,咱返還江都,宰了楊廣,還有那楊杲小兒!”說著此人眼中滿是陰厲,那陰厲之中又隱藏著一絲淫邪。
“若不是那楊杲小兒出現,打亂了亂軍的步伐,說不準我等此時已經殺入了楊廣寢宮,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錢傑出言道。
“嘿嘿,說不準還能一親那蕭後的方澤。”沈光滿是淫笑的說道。
“二位弟弟不必惋惜,今夜若是事成,明日咱們兄弟三人帶兵重回江都。屆時,那城中的蝦兵蟹將又怎是這十萬驍果軍的對手,殺入江都公,生擒楊廣,那後宮之中,還不是任由吾等三人享受。”為首那人說道。
三人相視一眼,發出陣陣淫笑。
‘噗,噗,噗’
忽然,清晰的步伐聲猶如驚雷一般傳來,三人心中一驚。
“怎麼回事?”為首那人面沉如水的問道。
“我去看看!”沈光發覺不對當先出去。
“不好!大哥快跑!”剛出了帳篷的沈光慌慌張張的又跑回來。
“怎麼回事?”為首那人問道,雖然心中已有預感,卻總希望那不是真的。
“是,是宇文化及!”沈光心神不定的說道。
“什麼!”錢傑猛然站起,繼續道:“他怎麼來了?”
“是誰洩露了?”為首那人目光炯炯的看著眼前的二人道。
生死關頭,兩人哪裡會去理會那滿是威脅的眼神,沈光道:“大哥,快走,此時不走,悔之不及啊!”
“對!快走!”錢傑道。
“哼!”為首那人一聲冷哼,腰間長刀出竅,一刀劈爛了身後的帳篷,道:“速速逃往各自的營地,集結手下,此時突襲怕是不成了,率手下殺出去,你我兄弟三人找個山頭佔山為王也是一大快事!”
“大哥說的事。”兩人應道。
為首那人當先跳出營帳,錢傑、沈光緊隨其後。
三人專挑黑暗的角落奔走一
路疾馳,正欲分散各自回自己的營地,集結將士反出驍過軍。
忽然斜刺裡殺出一面如冠玉,頭戴雙鳳金盔,身穿鎖子黃金甲,手持鳳翅鎦金鎲的男人,正是天寶大將軍宇文成都當面。
三人一見,心中一寒。
“將軍此來所為何事?”為首那人問道。
宇文成都只是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三人,眼神冰冷,宛若那只是三具屍首一般。
“哼!隨我一起上!殺了此人,方有生路!”為首那人一聲大喝,殺了出去。
沈光,錢傑二人面對宇文成都本有些膽怯,卻見大哥已經當先衝了出去,心中血勇之氣陡升,也拎著各自的兵器衝上前去。
宇文成都卻是視若未見,待三人即將近身之時,眼中精光一閃,手中鳳翅鎦金钂一反,猛然一蕩。
為首的那人只覺胸口猶如被奔騰的駿馬撞擊了一下,身形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沈光、錢傑二人見宇文成都後力不濟,腳下步伐猛然加速,一個直攻面膛,一個直取心窩。
宇文成都冷哼一聲,手中兵器也不收回,直接左右一蕩,後發先至,沈光二人猶如斷線風箏到飛而去。
三人癱倒在地,無法移動分毫。
“吾兒做的漂亮!”帶兵趕來的宇文化及高興的道。
宇文成都也不答話,靜靜的站到了一旁。
宇文化及見此眉頭微皺,又將目光轉向癱軟在地的三人,道:“麥孟才,沈光,錢傑,本將自問待你等不薄,為何密謀叛亂?”
“你反得,吾等就反不得?”麥孟才質問道。
宇文化及提劍向前,道:“是嘛?我反得,又怎能讓你們再反?不必如此看我,有話去和閻王老兒說吧。”
‘噗’
一把長劍透胸而出,麥孟才癱軟的身體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死死抓住了那持著長劍的手壁,雙眼死死瞪著,猛然一震,停止了呼吸。
“嗯?”宇文化及欲要將那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拿開,用力掙了一下,卻還是被抓著。
“死了都讓人厭煩。”右手微微一抬,左手抓住透胸的長劍,一把抽出。
麥孟才沒有生命氣息的軀體卻依靠這右手抓著宇文化及的右臂支撐著保持著臨死時的姿勢。
宇文化及眉頭一皺,左手舉劍,將那抓著自己的手臂一劍切下。直身,掛在自己手臂上的一截斷臂,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隨意的一丟。
望了一眼另外兩人,兩人瞬間膽寒,連連求饒。
“殺了,頭顱掛在旗幟之上,屍首扔出去喂野狗。”宇文化及道。
“喏!”幾名親衛應聲而出。
宇文成都見再無它事,便悄然離去。
很快,碩大的營地又歸為平靜。
一個帳篷內,宇文成都撫摸著手中的鳳翅鎦金钂,口中呢喃道:“陛下!臣定然會為您再戰四方。”
此時的楊廣躺在床榻之上,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床榻旁坐著一個端莊的女子,望著躺著的男子怔怔發呆。
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音自楊廣口中發出。
端莊女子猛然回神,輕輕喚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