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一隊騎士靠近時，李臻明顯感覺到自己胯下這匹老馬有些不安。
彷彿遇到了一種等級壓制。
心裡對飛馬城這種養馬的功夫更好奇了。
而商年則在馬上坐直了身子，等這約莫有五六十人的隊伍來到自己這邊時，他抱拳拱手：
“見過各位師兄。”
他的態度很客氣，而這些飛馬宗的內門子弟也沒有什麼倨傲之類的，騎在馬上一邊跟在商年和李臻身後，一邊回應：
“商師弟。”
挺禮貌的，也親切，就是覺得很客套。
顯然內門和外門的地位還是有些差距的。
而這些人在看到同樣拱手的李臻時，也很禮貌的點頭，但卻不搭話。
李臻也不在意，跟著重新開拔的隊伍往前走。
但商年的話明顯沒了，腰板挺的老直。
似乎要撐起雷虎門的威風一般。
隊伍又走了不到二里路，李臻便看到了一面高展的“隋”旗。以及一座規模不算大的驛站。
而隊伍到了驛站後，便沒在繼續前進。
大家趕了一夜的路，商年這邊接到的訊息是隊伍會在這裡修整半日，驛站之中已經備好了一些食水，但因為地方有限，大家休憩還是要在外面。
而等隊伍趕到驛站時，那位紅纓姑娘找到了李臻：
“守初道長，我家公子有請。”
“呃……”
聽到這話，李臻看了看正在等待草料投喂的老馬，笑著搖頭：
“居士，貧道還要喂馬，請姑娘轉告孫居士，便不過去了。”
“……”
紅纓的眼神有些莫名，可還是說道：
“喂馬交給其他人便可。”
“不，蒙商居士之恩，想來以後這匹老馬要陪伴我好久呢。貧道養馬不精，趁著這個機會要好好瞭解一番才是。”
李臻連續兩次拒絕，紅纓看了看他的雙眼，點點頭：
“那我便去回覆公子了。”
“辛苦居士。”
李臻道謝，可這位紅纓姑娘剛剛轉身要走，步伐卻忽然停住，扭頭看著李臻說道：
“道長，我家公子昨夜確實有些失態，還請道長見諒。只是……這麼多年了，不能修煉始終是公子的一塊心病，平日在飛馬城，大家還小心顧忌，可昨日聽聞道長之事，公子一時……”
“居士。”
有些不禮貌的打斷了紅纓，李臻點點頭：
“貧道並無怪罪孫居士之意，還請居士與孫居士莫要多想，說起來……貧道還要感謝孫居士同行之恩呢。只是怕以後照顧不好這匹老馬，這幾日便不多叨擾孫居士了。”
他說的依舊很客氣。
而這次，紅纓不在多言，點頭離去。
她剛走，商年便端著個皮碗湊了過來。
裡面是一碗還帶著肉片的羊肉湯，湯裡面還泡著幹餅。
“道長，紅師姐找你有事？”
“沒事啊。”
李臻聳聳肩，接過了皮碗。
而另一邊，當聽到了紅纓的回答後，孫伯符愣了愣……接著苦笑了一聲。
搖搖頭，不再多言。
……
說是修整半日，但其實好些人昨天晚上都睡過了，這會說累也累，但也不見得能睡著。
喂完了騾馬，便守著自己面前的火堆，歪歪扭扭的一個火堆旁邊躺著七八個人，或者聊天，或者眯著打盹之類的。
李臻依舊和商年、商衝這些人圍坐在一起。
有了昨天那一壺“水”，大家的關係也熟絡了起來。
守著火堆在那閒聊。
聊的無非是飛馬城的風花雪月，什麼誰家青樓花魁咋地咋地，好像誰家青樓花魁咋地咋地，我聽說誰家青樓咋地在地……聽的李臻一陣無語。
心說你們這群人腦子裡就沒別的事情了麼？
而聊著聊著，話題不知道怎麼就跑到李臻這了。
“道長……”
從昨晚的“道士”升級了稱呼，性子看起來很活份的商衝好奇的問道：
“你是怎麼出塵的？修道嗎？”
李臻笑著搖搖頭：
“當然不是，貧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出塵的……就……那麼出塵了。”
“誒~~~~”
商衝滿臉的不信，嘴裡全是嫌棄：
“道長，我等可是同飲共戰的同袍了，怎麼不說實話？”
“就是實話啊。貧道何必誑你？”
李臻聳聳肩：
“可能因為貧道的生活比較簡單吧？每天就是修道，修道完了就去賺吃喝用度，日子過的簡單。因而無為，故而出塵？……可能吧。”
“這……”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商年好奇的問道：
“道長沒有道觀供養？”
“我那道觀就我自己一個人，又沒什麼香火，當然沒有。”
“那你自己種地？”
“不，貧道去酒肆給人家說書討生活。”
聽到這話，幾個人一愣：
“什麼玩意？說什麼？”
“書。就是給人講故事。“
“……”
“……”
“……”
這下，在火堆前歪歪扭扭或坐或躺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商衝更是好奇的問道：
“給人講故事也能賺錢？”
“對啊。”
見李臻點頭，幾個人更好奇了。
想了想，商衝往懷裡一摸，摸出來了一錠碎銀子遞給了李臻：
“那道長你給我們說個故事唄？多少錢啊？”
李臻看了一眼那銀子，估摸了一下，應該能換個兩吊或者三吊錢。
如果是在書館裡，他可能就收了。
可他卻擺擺手：
“商衝居士，剛才你也說了，咱們是同飲共戰的袍澤了，這錢我可不能要……唔，這樣，左右這會兒也沒事，便給各位說一小段兒，當解悶了。不過……各位居士一會還要換崗執勤吧？”
“不用。”
商衝完全來了興趣，擺擺手：
“咱們都辛苦一晝夜了，飛馬宗的師兄們心疼咱們……在說，老祖昨天也說了，這一路賊子皆以授首，沒事的。道長你快給我們說說……什麼故事啊？嘿，說故事還能賺銀子？頭一次聽說！”
別說他了，這一堆人聽到這話都點頭。
看著李臻就跟一個個好奇寶寶似的。
李臻坐直了身子：
“好罷。那就給各位居士說一段兒……唔，這樣，各位可曾聽過這武林之中有一奇人，喚作“小李飛刀”？“
“……？”
幾個人一愣，互相看了看……
紛紛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見狀，李臻哈哈一笑：
“哈哈~那好~今日，咱們便來說一說，這飛刀一出，例不虛發，小李飛刀---李尋歡的故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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