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整整兩個小時，秦長義才算慢慢的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看了看四周！
還好，在房間裡！
“秦公子，你醒了？”
說話的是歐陽才，此刻的他還沒來得及清洗，盔甲之上盡是暗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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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澹澹的血腥味，飄進了秦長義的鼻子裡，惹得秦長義差點又吐了。
“你說你，一介商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歐陽才看著有點犯噁心的秦長義，也是十分不解。
“要不是我，南門的那些冰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化開！如果真化不開，雲州估計已經失守了吧？你們也早就殉國了！”
秦長義揮了揮手，示意歐陽才離遠一點。
“原來如此！那可得好好謝謝秦公子了！”
說話間，屋外又進來了一批人。
韓琦、孫功成、馬天元、昌州何知軍，都是主要軍政領導。
韓琦和馬天元倒是換了一身乾淨的便服。
“歐陽將軍辛苦了，你去清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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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秦長義正好暈倒在歐陽將軍附近，是歐陽才把他扛回來的。
半個時辰之後，歐陽才也洗乾淨來了。
秦長義看了看屋內的人，心想這法偉怎麼沒來，別是死了吧。
剛要開口問，歐陽才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秦長義。
秦長義愣了好一會，雖沒有那麼難受，但畢竟法偉將軍也幫了自己非常多的忙。
“你們都坐在這裡，不怕遼軍捲土重來啊？北門可是關不上的！”
“他們已經後撤二十裡了！”
“別是又在養精蓄銳！”，秦長義非常擔心。
“放心吧！就跟你說的一樣，反正城門破了，暫時也修不了，我們就不守城了！”
秦長義給嚇得跳下了床，“玩空城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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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所有人都看向了秦長義。
“空城計？秦公子對戰略方面也有研究？什麼是空城計？”
秦長義抬了抬下巴，感情他們不知道啊。
“哈哈，沒什麼！隨口說的！我哪裡知道這些，我都是在瓦舍勾欄裡面聽來的故事！”
眾人這才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敢問韓將軍，剛才您說的不守城是什麼意思？”
“我把所有的軍隊都駐紮在了城外！”
不愧是老將軍，也只有他能想出這麼有魄力的點子！
一旦遼軍捲土重來，只要衝破了防線，那雲州城又要落入敵手。
“今天召集各位，也是為了後面的防務！秦公子，這是機密，還請您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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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琦直接下了逐客令，秦長義也很識趣，趕緊的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雲州城真的是滿目瘡痍，這真實的場景，讓秦長義心情不好了起來。
城內的百姓據說只活下來幾千人，如果昨晚沒守住，估計整個雲州城要變成空城。
這些百姓與士兵們一起，清理著雲州城的各個角落。
數量眾多的屍體被堆在了一起，彷佛就是一座小山，有三層樓那麼高！
殘肢斷臂更是數不勝數，像垃圾一樣吧，也被堆在了一起。
最後一把火，就是他們的歸宿！
天氣依舊很冷，但是天空不再下雪了，竟然還微微的出了太陽。
地上的血跡很快就風乾了，再加上太陽的照射，在泥土地裡留下了很深很紅的印記。
秦長義不敢亂走，怕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他在中軍帳附近一直轉悠著，無意間闖入了傷兵營。
昨晚的戰鬥還是有不少傷兵的，但都是刀劍傷，對這些當兵來說，都算是皮外傷。
可當時走的非常匆忙，各地的軍士趕來之前，也沒有多少準備，藥品是少之又少。
不少士兵的傷口都沒有經過清洗消毒，直接就用布條子扎了起來。
秦長義看到這一幕，才知道古代戰損為什麼這麼高，
這要是在夏天，傷口必然發炎，輕的潰爛，重一點的有截肢的，也有引起病毒性發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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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瘡藥也是非常有限的，非重要傷情，基本上不會給金瘡藥。
秦長義想到這裡，趕緊的往回走，在中軍帳門口又等了又一個多小時，這才等來了他們會議結束。
秦長義進去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觀察到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但沒有引起太多的反響，幾千年來，只要是打仗，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韓將軍，我冒昧的問一下，雲州城這些日子，有多少士兵是因傷死亡的！”
韓琦內心確實很痛心，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歷來都有，“大概幾千人吧！難道秦公子有好的辦法？”
“我這個倒算不上是什麼好的辦法！但是我可以讓大宋所有的士兵在受傷後，能有效地控制傷情。”
“莫非秦公子有靈丹妙藥？”
“哪裡哪裡！則是我偶然從域外學會的技能，就是釀造酒精。”
“酒精？”
秦長義開始解釋起了酒精的作用，目前只有秦長義能供應酒精。
“這玩意這麼神奇麼？”
“那是自然！不瞞各位，我在災情前，就開始製作酒精了，就是為了消毒用的，哪知道沒用上。”
對於酒精的防毒作用，大家不是十分清楚，但既然秦長義這麼說了，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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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秦長義是否能提供一批酒精給我們，日後免不了要跟遼狗幹起來，受傷也是經常的事情了！”
“我正有此意，作為大宋的子民，理應為大宋多點什麼。”
韓琦站了起來，握住了秦長義的肩膀。
“我代表雲州的百姓和全體將士們，先謝過秦長義了，我這就請旨，給你邀功！”
秦長義一聽就急了，這事情可不能到處宣揚。
“韓將軍，請旨就不必了，我不圖那些虛的。我也不想到處宣傳，知道的人多了，那我的麻煩應該是最大的。”
對於秦長義的所指，韓將軍也表示理解。
“秦公子，聽說你運了十壇酒，雖然法偉將軍不在了，我們也能代為喝嘛！”
果然男人對酒是興趣最大的，這守城的態勢剛輕鬆一點，大家都想起喝酒了。
“也好，大家這段時間都累了，正好喝酒解解乏。”
原本大災之年，糧食都不夠吃，哪裡還有就喝。
韓琦他們不知道的是，秦長義不僅酒管夠，糧食儲備也非常多。
當酒水端上來的時候，特別是韓琦與歐陽才，感慨萬千。
第一碗酒，他們都沒有喝，直接倒在了地上。
“這第一碗酒，敬我們大宋死去的將士們，你們若泉下有知，必當繼續保佑我大宋。”
第二碗酒，依舊是倒在了地上。
“這第二碗酒，敬昨晚捨身抗遼軍的百姓們，你們都是好樣的，都不是孬種。”
“這第三碗酒，敬法偉！”
三碗酒過後，氣氛又降到了冰點。
秦長義為了活躍氣氛，他趕緊的給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滿碗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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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過去就過去吧！我們還要朝前看，來！先幹了這碗酒！”
所有人一飲而盡！
一碗酒下肚，每個人都熱了起來，氣氛也沒有剛才那麼冷場。
大家紛紛的誇讚這酒的香甜。
“今天我就連夜趕回去，爭取過幾日，我把酒精和白酒一起運到雲州，讓駐守在城外的將士們，也能喝到一些。”
“那就有勞秦公子了！”
韓琦對著秦長義認真的行了一個軍禮！
當晚，秦長義就趕了回去。
連同秦長義一起出城的，還有孫功成與韓琦聯名上的摺子。
他們請求朝廷也儘快的支援，或者從另外一個地方，減輕雲州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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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接到奏摺後，仁宗臨時召開了一次議政會，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範琳，蘇覺！”
“臣在！”
“支援和反攻的計策想的如何了？”
“啟稟陛下，援軍和糧食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您發話了！”
仁宗點點頭，振臂一呼，“好！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