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元這次依舊是客氣的與秦長義打起了招呼，得知孫功成高中知州，也是行跪禮恭賀孫功成。
“馬統領，最近這段時間怕是很辛苦吧？因為瀘州的戰事將起，你們這些巡邏隊怕是任務也很重喲！”
秦長義的問候，讓馬天元有些許的感動，他最近確實被一件事情所困擾。
那就是之前的馬車墜崖事件，秦二狗他們不知道的是，馬天元已經將所有掉下去的糧食全部收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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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基本上是死絕了，但馬車還在，馬天元感覺這件事情很蹊蹺，同時又很事關重大，暫時把所有的物證全部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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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過走訪調查才知道，這件事情和劉世勳以及秦家有關，但幾乎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這劉世勳和秦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但這次為什麼會翻臉，甚至秦家不惜灌醉押糧隊，而且並不是把糧食據為己有，而是銷燬。
這要是處理的不好，那就不是誅九族了，那是誅十族！
可這麼多天過去了，渝州城沒有傳來一點訊息，甚至押糧隊也是不動聲色的從渝州轉道去益州租馬車回京了。
這件事情他思來想去，還是瞞下了，並且囑咐所有的巡邏隊員，隻言片語都不能說，否則不僅自己掉腦袋，還要連累整個巡邏隊。
馬天元想到這個，頭就大得很，可他又不能對任何人說。
秦長義看著愁眉苦臉的馬天元，繼續的詢問道。
“馬統領最近是否遇上難事了？如果是錢財的問題，那你儘管跟我開口！”
馬天元心想，如果真的是銀錢那就好辦了，這可是調撥糧，某種意義上說這是皇室的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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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批糧食質量上乘，無論是自己吃還是釀酒，那都是絕對一流的。
“秦公子，好意心領了，這還真不是錢財所能解決的，恕難奉告！”
“無妨，無妨！我秦某人也不是那麼好奇的人，既然不是錢能解決的，那估計有些棘手！這樣吧，如果過段時間，你還無法解決可以直接派人去瀘州找我。”
“瀘州？你這不是去益州麼？瀘州的方向相反啊！”，馬天元覺得這不會耽誤事情麼？
朝廷對上任者的赴任時間還是有規定的，晚一天都不行。
“這次前去益州，也是去租一些馬車，這渝州的馬車都被秦家徵用了，而且聽說要隨軍。”
馬天元喝了一口熱茶，抹了抹嘴唇的水漬。
“秦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據說他們的糧食已經籌集夠了，所有的馬車已經前往瀘州，連車伕也一同徵用了，恐怕不到明年開春是回不來了。”
秦長義沒想到這麼快！
“據說益州的馬車秦家也徵用了一半，估計也已經到了瀘州了，就等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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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元天天在益州和渝州之間巡邏，這點小事情他還是能打聽到的。
“看來秦家這次還真是功不可沒啊！”
秦長義表面佩服，實則內心不知道吐了多少口水了。
“呵呵，秦家家大業大，也就是徵糧命令來的突然，否則秦家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一旦戰爭結束了，秦家必然會找補回來。”
秦長義不解，“他如何找補？他無非就是個幫助朝廷徵糧運糧的！”
“一看秦公子就是做生意比較厚道之人！徵糧也是有貓膩的！”
秦長義就喜歡這種八卦訊息，洗耳恭聽了起來。
“嗨，你還真不知道啊！”
“我就是個開麵館的，我知道個啥？”，秦長義一臉茫然，好像他知道一樣。
“其實很簡單，徵糧徵糧，就是替官家徵收糧食，可官家對徵收糧食的等級是有規定的，必須收滿多少一級糧，多少二級糧，三級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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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可以這糧食的等級上做文章？”
馬天元瞪了一眼秦長義，“可以啊，這一點就通。糧食的等級是徵糧的說了算，明明是一級糧，非要說是二級糧，甚至是三級糧，這就導致農民上繳的糧食變多。”
“多出來的糧食，就被徵糧的吞了？”
馬天元喝了一口茶，笑而不語，“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秦長義無奈的笑著，不過他也不怕，沒人會把這次的談話說出去，就是說出去，也沒關係。
沒有證據的話，也不會有人相信。
“看來這以前的賀家也沒少幹這事啊！”，秦長義低聲的說道。
可沒想到，還是被馬天元聽見了。
馬天元立馬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也是公開的秘密，後來農民為了解決這個事情，每次徵收的時候都把一級糧藏起來，剩下的都已二級糧和三級糧進行充數。”
“那徵糧的他們就不會查麼？”
“查？開玩笑？這川路地區這麼多徵收點，你徵糧隊才幾個人，而且很多城市的徵糧隊都是聘請的本地人，等糧食運到益州以後，徵糧隊立馬卸貨走人。”
“這都不等驗收麼？他們不怕被抓麼？萬一份量不夠？”
馬天元嘿嘿的笑著，“份量肯定夠，而且有時候還有多，只不過都是三等糧，而一等糧剛剛夠上繳朝廷。”
“這些農民也精明的很嘛！”
秦長義不得不佩服這些農民，還真是應了偉人的話，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沒辦法，所以負責徵糧的也只好弄虛作假！”
“怎麼個弄虛作假法？”
“很簡單，二級變一級，三級變二級，收大量的陳糧，處理後當做三級糧食上繳官家。”
秦長義默默腦袋，“這官家也是傻子麼？這好賴分不出？”
“當你每年都把二級充當一級送過去，那邊自然就認為這是一等好糧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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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元的話讓秦長義、孫功成都驚呆了，還有這樣的操作？
不過這話非常有道理啊，這就跟在現代的時空中，地處南海附近的棒子國，他們這個民族極其的自信和不要臉，有時候謊話說多了，自己都認為是真的了。
“你確定這樣不會出紕漏？”
馬天元緊盯著秦長義，“秦公子，知道的差不多就行了，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多，對你又沒有用處。”
一旁的孫功成說話了，“這個對於我就用處很大了啊，我畢竟要管理一個瀘州呢！”
馬天元趕緊的說道，“孫大人，不是卑職打擊您！瀘州每年的糧食都靠其他州府調撥，屬於給什麼吃什麼，沒得挑！”
“不對啊，我怎麼聽說瀘州的褚統領控制了瀘州的糧食生意，瀘州的糧店裡可不乏好糧！”
這話其實是秦長義亂猜的，結果還真被他猜中了。
“秦公子怎麼知道？你去過？”
“我沒去過，我也是聽武叔他們說的！熊氏鏢局在那裡不是有駐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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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元這才瞭然，“你說的和我聽說的一樣！不過想想也知道啊，被剋扣的一等糧去哪了？不就被私下裡倒賣給各個地方的糧店了麼？”
“我還聽說，不僅送給皇家的糧食有貓膩，這所有州府的糧倉裡面，好像一等糧也不多！大部分是三等糧！”
馬天元聽完，聳了聳肩，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他倒是勸阻了一句。
“秦公子，皇家遠在天邊，我們議論一番沒什麼問題，至於各州府的問題，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聊了。”
馬天元說完就看見孫功成還想說什麼，他又連忙的繼續勸戒孫功成。
“孫大人，瀘州此去艱難，您苦讀十年不易，卑職建議您活著就好，只要活著，日後就大有可為。”
秦長義與孫功成沒想到他竟然也會這麼說，看來瀘州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可劉世勳說的似乎問題又不大。
一時間，連秦長義都無法判斷誰說的真，誰說的是假。
無論真假，秦長義還是謝過了馬天元，並讓他如果有困難就去瀘州或者益州找他。
在繼續閒聊了一段時間後，秦長義的豪華馬車繼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