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天，我就要將幕後黑手連根拔起！”
石化老者看著那道因果線，臉上露出可怕的殺機，這種動搖皇朝根基的行為，絕對不可原諒。
只見他的眉心發光，一縷神念射在那因果線之上，然後延著那金色的絲線不斷的延伸出去，要椎追根溯源！
不遠處，玉無涯眼睛微眯。
這可不行啊，要是讓這老頭兒找到了紫淵界，不管怎麼樣，總歸會有些不可預料的麻煩。
於是，他閉上了眼睛。
“噗！”
下一刻，那道金色的因果線，在祖界的壁壘處直接斷開，甚至石化老者的神念都被反彈了回來。
“可惡！”
石化老者的那道神念迴歸，然後那道龐大的虛影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在他看來，對方既然單方面斷開了聯絡，必然是打不過他們，所以才選擇了斷尾求生。
事實也如此。
他們這邊有這麼幾位巨擘人物，皇朝的祖地之中，還埋藏著好幾位古祖，真要打起來，必然能將對方連根拔起！
可惜，讓對方逃了……
越是這樣想，他心中就越生氣，越是不甘。
於是，一股十分壓抑的氣息，肆無忌憚的瀰漫開來，使得天地變色，好像隨時都可以引發世界末日。
“老友，想開點吧。”
這時候，漁樵客嘆了口氣，說道：“無論如何，這條線已經斷了，對方想要繼續竊取古雁皇朝的氣運，是不可能了。”
石化老者聞言，臉色緩和了一些。
但是心中依舊沉重。
對方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做一次，那麼就可以做第二次，不揪出罪魁禍首，他心中難安。
“不要想那些做不到的事情了，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將太子的身體換回來啊。”
這時候，仙湖老人說道。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雁青青和太子雁清流身上，然後眾人的臉色再次凝重起來。
之前幾大天王就是在這件事上面起了爭執，問題的根源就在於，他們沒有辦法在換回靈魂的同時，不損害元神之中的傳承。
幾大天王做不到。
那麼，這幾個老頭兒能不能做到呢？
石化老者沉默了許久，然後看向幾位老者，只見幾人都默默的搖搖頭，最後他看向黃金獅帝。
“我沒辦法。”
黃金獅帝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只不過看著他這個樣子，很多人露出了懷疑之色，畢竟，他之前說的話大家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我哪怕揹負大陣，一手牽著心愛之人……”
從這句話就能看出，這黃金獅帝對真太子有想法啊，這樣的情況下，他真的願意讓真太子換回身體嗎？
雁青青抬頭看著這個比她高大了許多，甚至看起來有些陌生的僕人，她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沒有開口。
有些話，她說不出來。
其實這一路來，她發現了很多事情，或者說，她原本就不傻，也不是瞎子。
她知道對方為什麼一直跟著她。
雖然她很不理解，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她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樣想的，也從來不敢問。
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誰都能向他開口，但是她不能……
即使他真的有辦法，她也不能問！
“其實……我有辦法。”這時候，一道悠然的聲音響起。
譁！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調轉，落在一道突然出現的白衣身影之上，然後一個個眼中露出震驚和熾熱之色。
“無聖君！”
“是無涯聖君！”
無涯聖君的名號，如今在紫薇天域可謂是無人不知，就算是沒見過的，也聽說過，而一旦見過，那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
因為，無涯聖君的話，他們從來聽不懂。
並且他們的朋友和前輩同樣聽不懂，但又本能的感覺十分的玄妙，高深莫測，總之……不明覺厲！
“聖君……”
雁青青此時看著玉無涯，心中百感交集，似乎是他鄉遇故知的親切之感，又好像是見到家長的委屈。
還記得第一次相遇，她還想收他做僕人，被拒絕了，當時她也沒有在意，畢竟，一個下界之人而已。
後來，他越來越強，做出的事情也讓人震撼。
然後，他漸漸變得深不可測了。
再到後來，他成為了紫淵界當之無愧的神話，更是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那麼鋒芒畢露，更加有包容性了。
他似乎對紫淵界有了責任感，看待紫淵界的眾生，就好像看待自己的後輩一般，目光溫和。
而當她飛昇的時候，她再看著他，感覺又不一樣了，感覺他就像是一個家長，在目送自己的孩子們走遠……
紫淵界，就是她的第二個家。
而無涯聖君，就是那個家的家長！
不知不覺，她的眼中流下淚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也許，這個身體真的讓她改變了很多。
雖然很多時候喜歡故作堅強，假裝自己還是個男子，但是女人的傲嬌、羞澀、委屈，總是會悄無聲息的浮現……
“道友，你真的有辦法？”
石化老者驚喜地看向玉無涯，好像絕處逢生一般，讓他看玉無涯越來越順眼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
玉無涯微笑的說道，這種偷換靈魂的秘術，他剛好就會，因為古月仙尊的傳承中就有這種秘術！
這屬於禁忌仙術。
想必映九天也是從仙位傳承中得到的。
“請道友出手吧，算是我古雁皇朝欠道友一個人情，而且，之前談好的條件依舊算數。”
石化老者笑著說道。
原本他說好讓玉無涯去始祖洞天參悟三天，是建立在玉無涯出手幫忙鎮壓幕後黑手的基礎上，而事實上，幕後黑手根本就沒有出現，玉無涯也完全沒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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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今，若是真能換回太子的靈魂，那麼他不介意讓著無涯聖君撈一些好處。
“好。”
玉無涯平靜的點點頭，然後他看向雁青青，略帶猶豫的問道：“現在就換嗎，還是……”
他頓了頓。
實在是她旁邊站著那麼大一個人，讓人想忽略都難。
“等一下。”
雁青青叫道，然後她轉頭看向旁邊的金髮男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低聲道：“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金髮男子低頭看著她——以前需要仰頭看。
他的臉是那樣的平靜和沉穩，猶如一塊萬年不變的石頭，和之前那個賤賤的金髮少年完全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也許之前是裝的。
也許現在才是裝的。
也許都是真的，只不過……他的人生，分割成了兩半。
“沒有。”
許久，他平靜的搖搖頭，好像所有的情感都在這一刻凋零，被埋葬。
然後他毫不留戀的轉過身，朝著遠處走去，那魁梧的背影是那樣的幹淨利落，又是那樣的孤獨……
雁青青看著那道背影，不知為何，心中有種難以形容的酸楚，甚至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她終於回到了想要回到的地方。
可是路上遇到的人，卻要分離了，那個一直賴著她、彷彿永遠不會離開的無賴少年，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了。
“謝謝你陪我這一路！！”
她的對著那背影大喊了一聲，眼中有淚水滑落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哭出來，是她第一次為了哭而哭，也是她第一次發現……眼淚，是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