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憐歌這邊的心情鬆快了不少。
但蘇暢這邊的問題卻還沒有解決。
跟著歐陽霜回到指仙劍山之後，羽憐月的情況卻絲毫不容樂觀。
雖然神魂被暫時封印，但她此時也是牙關緊咬，看上去極為痛苦，似是在掙扎什麼一般。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蘇暢臉上寫滿了擔憂，“你不是和我說，師尊她基本沒事了麼？”
“誰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般動用魔氣呢？”
劍帝小姐也是眉頭緊鎖，“早就和她說過這樣會引動天魔心的器靈暴動的……等等，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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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因為那個異空間的問題唄。
有關蘇暢的聯絡瞬間被切斷，那幾乎就是給他判了死刑斬立決。
而這傢伙的生死羽憐月肯定有辦法知道，就她這個戀愛腦，不暴走才是怪事。
甚至羽憐歌的到來，多半也是因為這個。
作為南域唯一指定大老，她的分析自然是一點沒錯。
聽她說完，蘇暢的心情也瞬間變得相當複雜。
這不就是說，師尊現在這樣，其實都是因為自己引起的麼？
合著頭先夏言說的大麻煩，並非是那武營和常凌天，而是在這裡啊。
這可真是……唉。
要是早知道，隨便進入秘境也會……
那他肯定不會這麼去做。
只可惜世界上是沒有那麼多如果的，再厲害的丹修也煉不出一顆後悔藥來。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或許還有解決的辦法。
那就是夏言“私人贊助”的鎮魂月影。
不過這事情也沒法說，秘境是你言子哥隔絕出來的，要不是你那麼神神秘秘，似乎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哦……
有些賬是真的不能算，越算越亂。
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這是？”
“這是那夏言前輩給我的，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蘇暢嘆了口氣，“讓我試試看吧，或許能將師尊救回來。”
“嗯。”
歐陽霜點點頭，手掌一揮展開了屏障為他護法。
鎮魂月影雖是殘缺的仙器，但驅馭起來倒不需要什麼力氣。
隨著蘇暢不斷催動，一道道柔和似水波般的光影盪漾開來，不偏不倚的灑在了平躺著的羽憐月身上。
對方臉上的痛苦神色，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蘇暢一喜，有用！
……但好像只有一點點。
到了某個無法言語形容的閾值之後，他就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對抗的力量，很是霸道，讓他的靈力無法再寸進半分。
嗯？
怎麼回事？
“是不是我的修為太低？”
蘇暢眉頭緊鎖看向了歐陽霜，“要不，小悠你來試試？”
“……問題似乎不在於此。”
劍帝小姐看的認真，“天魔心侵蝕的是憐月的神魂，而你只是在外面壓制，這樣的程度似乎還不夠。”
就好像受了內傷的人，是沒辦法靠外敷來根治病灶一樣。
“那我應該……”
“我看這件仙器似乎可以在現實和神魂中穿梭，那想來，需要有人將自己的神魂和她連結，進入她的的神魂才可以。”
歐陽霜閉上眼睛，“就好像你我先前的劍勢交鋒一樣，這麼說可以理解麼？”
“明白了。”
這很好理解，蘇暢認真的點了點頭，“那我應該怎麼做？”
理解歸理解，他是真的不太瞭解這方面的門門道道。
“要不還是我來？”
劍帝小姐有些擔心，“你現在修為太低，可能不太行？”
如此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她是和天魔心的器靈打過交道的，知道那東西有多難纏且霸道。
就連自己對待起來都得小心翼翼，更不要說蘇暢了。
“……還是我來吧。”
蘇暢語氣堅定。
剛才的一瞬間，狗系統跳了選項出來，是少見的二選一。
而選項一的交給歐陽霜，獎勵是一件仙器。
這就說明了，必須得是自己來才行。
其實就算系統不說，他也是如此打算。
畢竟說到底，師尊變成現在這樣，自己逃不了一絲一毫的干係。
不光是被異空間隔絕，連對方選擇以身飼魔也是。
有一說一，被一個人喜歡到這個份上，而這個人恰巧也是你喜歡的，絕對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
那自然就不能讓這份慶幸化作遺憾，還是無法挽回的遺憾。
再厲害的丹修，也煉不出一顆後悔藥來。
“……你確定麼？”
歐陽霜猶豫了一下，“行吧，既然那位夏前輩把仙器交給了你，或許也是這個意思。”
“那你入定下來，放空心神，我來幫你們……牽線搭橋。”
她咬咬嘴唇說道。
“好。”
蘇暢微微頷首，打坐入定，任由對方牽引起自己的神魂，和羽憐月的神魂連結在一起。
只一瞬間，他就感到一股狂暴的氣息席捲而來，一種鑽心的刺痛瞬間由上而下的蔓延開來。
這樣的痛楚持續了一陣，才緩緩消退下去。
他慢慢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面前是一條漆黑冗長的甬道。
遠處似有一點亮光。
小蘇同學勻了一下氣息，起身朝亮光的方向走去。
這條路似乎漫無盡頭。
只是隨著他不停向前走，周遭的情景也發生了變化。
就好像走馬燈的閃回片段一樣，浮現在道路兩側的，都是自己在如意峰上時，和羽憐月相處的點點滴滴。
其實都是些日常瑣碎，或者是羽憐月假裝發脾氣督促他修行，又或者是和她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
甚至有些部分，他自己都忘掉了。
卻沒想到對方一直都記在了心裡。
他一點點看，一點點向前走。
不知不覺間，距離那道光點也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背後捂住了他的眼睛。
“徒弟弟，你來啦？”
羽憐月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似是等待了他千年萬年。
然而蘇暢只是怔了一下，旋即便將這雙手粗暴拿開。
“滾。”
回頭看去，師尊就站在他身後，沒有因為他的舉動有絲毫不悅，依舊淺笑嫣然的看著他。
和他記憶中的羽憐月一模一樣。
但蘇暢可以很篤定的感覺到，這不是她。
這是天魔心的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