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來米的距離，即便以普通人的視力，都不算太遠，對於童術忍者來說，就根本算不了什麼。
哪怕寫輪眼並不像白眼專注於望遠偵查，白蛇嵴背上萬千靈體的樣貌，都對他清晰可見。
所以，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帶土幾乎是一眼便看了出來。
但看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非常簡單，要接受這個事實卻並不容易。
耳邊迴盪著兩大強者碰撞的轟鳴聲，數不清的靈體從身邊飛過。
他站在樹梢上，眼睛閉上了，掩在面具之下的表情卻在不斷變幻著，既有由衷的喜悅，也有深邃的痛苦……在此地見到這個人之後，所有壓抑著的、屬於人的情緒統統從心底逆流上來。
另一邊，似乎是感覺到了凝在身上的被注視感，野原琳轉頭看了過去。
然而，卻是晚了一步，只看到漸漸癒合空氣波紋。
“奇怪？”野原琳眉頭微蹙，耳邊卻傳來一個女聲的叮囑，“琳，專心一些。”
野原琳看著面前的紅髮女人，輕輕應了一聲‘是’，然後腦袋就被對方揉了揉，
“我知道，突然復活，回到忍界，一定很想見村子的人，但眼下不是時候。”
漩渦久辛奈目光望著天空戰鬥的兩人，眼神逐漸堅定。
留在忍界的查克拉沒有消耗掉，證明鳴人還好好地在木葉活著，作為一個母親，她何嘗不想看看只見過一面的兒子，彌補多年來的虧欠。
但事有輕重緩急，此時該做什麼，久辛奈是知道。
“也不必太過擔心……”
久辛奈見野原琳皺著眉頭，一臉沉思的樣子，安慰道，“我們之後做到並不多，只需要為幾位影供給查克拉即可。”
目光移到蛇首，那位正在侃侃而談的金髮男人背影上，久辛奈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
重新碰到從屍鬼封盡中脫身的水門，這是回到忍界第一個好消息。
……
數里之外，遠離戰場的叢林之中，帶土出現樹梢上，沉默著宛如一尊凋像。
如四散奔離的靈體們一樣，他也從戰場上逃了出來，雖然理由並不一樣。
腦海中翻湧著連他都搞不清的情緒，帶土完全不知道如今該做些什麼。
雖然早已下定決心，甚至做出諸多決絕之事，忍受了千萬般痛苦……但這一切，在重新碰到琳之時，所有的心情都變混沌起來，開始模湖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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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目睹琳的死亡之後，在宇智波斑的扇動下，他決心要創造一個有琳的世界，讓她遠離戰亂，安穩一生。
為了這個目標，他一手推動九尾之亂，既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決心與意志，也是為了斷絕後路。
之後屢次在大蛇丸手中吃癟，甚至意外連與卡卡西最後的一點羈絆都斬斷，這一目標也從未變過。
——要喚醒十尾，讓整個忍界沉入‘無限月讀’之中，不只是為了琳，也讓忍界所有人都擁有和平。
但眼下，要實現這個目標，必然要與琳為敵……
帶土思考著這件事，卻不敢往下去想，腦筋彷彿陷入短路之中。
這時，樹幹上探出個腦袋，黑絕顯露出身形，一雙沒有多少感情色彩的眼睛凝視著帶土，疑惑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是什麼人在戰鬥？”
作為輝夜的第三子，它可謂是苟到了極致，寧可放棄一些東西，也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剛剛探查的任務，是交給白絕分身來做的，但白絕分身機能有限，根本看不清戰鬥的雙方，只看到了天空、地上、兩處龐大的查克拉源，所以帶土才會帶著某些期望，冒險去探查。
此時面對黑絕的詢問，帶土打了個寒戰，彷彿從噩夢中甦醒過來，卻要面對著比噩夢還要殘酷的現實。
“你究竟是怎麼了？”黑絕微微一怔後，忽然想起四周觀察到的靈體們，腦海中浮現出某種可能，“莫非……”
“如你所想，的確是那樣。”
聽黑絕要提起琳，帶土似乎一瞬間恢復了冷靜，轉頭看向對方，努力抬高了聲調道，“不過這件事不重要，你該思考的是，與大蛇丸戰鬥的強者，可能就是那名大筒木……”
說著，他將自己觀察到的樣貌資訊，給黑絕描述了一遍，言語詳細，卻是在極力地岔開話題，避免對方舊事重提。
“這可不太妙……”黑絕眼神瞬間陰沉了下去。
自它誕生以來，最重大的危機降臨，那裡還有理會那些小事的念頭。
而帶土因為情緒起伏不定，明明擁有一雙萬花筒寫輪眼，卻沒有留意到黑絕不同以往的神色。
帶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開口詢問道，“斑，現在怎麼樣了？”
“有九尾作為查克拉來源，成長的還算順利……”
黑絕沉聲道，“不過若想恢復全盛時的力量，還需要不短的時間，還真是不是時候……”
“這樣啊……”
帶土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卻忽然問道，“這些逃走的靈體，蘊含的查克拉量相當多，能不能代替尾獸，作為其他兩隻尾獸缺失的補全？”
“……”黑絕眼睛微微睜大，語氣略微有些上揚，“或許可以。”
之前他便考慮過，若真的無法奪走九尾和四尾，要不要嘗試用穢土轉生的方式，將歷代人柱力給通靈出來，剝奪他們的查克拉湊數……
現在，似乎有著更好的選擇。
透過白絕分身的視角觀察著一些靈體，黑絕忽然猜到了，為何原本傳言中合作的大蛇丸與大筒木族人會翻臉。
這種靈體對大筒木來說，簡直是最上佳的食糧。
“你用白絕分身來搜尋他們的位置，我來將他們捉入‘神威空間’。”
帶土沉聲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斑重新在那具身體上復活了，必須儘快成為十尾的人柱力，哪怕是要用那具不知名的身體……”
言語間，似是已經看清了局勢，並且安排好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彷彿完全擺脫了剛剛見聞的影響。
“你說的很對。”
黑絕微微頷首。
在確認與大蛇丸戰鬥的人是大筒木之後，另一處巨大查克拉源，白絕分身也已查探清楚。
雖然很難相信，但忍界竟然還有一隻十尾，即便是幼體形態，現在也已經耽擱不下去了。
按照剛才確認的計劃，兩人各自消失在樹梢之上。
……
海灘上，近三千靈體的合作，正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他們超過半數是上忍的實力，剩下一少半也多是中忍，上過戰場與否不好確認，但對於忍者之間的合作，其實並不陌生。
靈體三千，這個數量或許在尋常時刻，要組織起來、各自安排好該做的事情，並不容易，但這個特殊時刻，難度並沒有那麼高。
絕大多數，九成九以上的靈體，只要做好查克拉充電寶即可。
而這件事，對某種意義上的‘一母同胞’，誕生於小白蛇身體碎片中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四代，如何使用這份力量，就交給你了。”
千手柱間拍了拍水門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能開發出類似的尾獸的能力，實在讓人不容小覷。”
“比起各位前輩們，我還差的遠呢。”
水門並未自誇，只是道，“我做也只是將查克拉凝聚成螺旋丸，究竟能不能命中，還是要靠各位的判斷。”
在龍首之上，幾名寫輪眼與白眼的童術忍者，已經透過奈良一族的忍者，將各自的思維聯絡到了一起，拼命地捕捉著上方兩人戰鬥的軌跡。
“哈哈，交給我吧。”
負責將螺旋丸發射出去的，自然是千手柱間。
在場所有的靈體中，沒有人比他更有控制龐大查克拉的經驗，而且，也只有他的仙術造詣最為高深。
二代火影千手扉間開口道，“現在已經準備充分，剩下的就該是等待時機，現在是大蛇丸佔據上風，很快便會給我們製造出機會。”
“等待？根本不需要……”
千手柱間目光轉向高空，“先來上一發，將炮彈射出去，至於能不能命中，就看大蛇丸對機會的把握。”
即便是匯聚了這麼多的力量，柱間也沒想著能夠靠他們打中對方。
他們能做的也只是，讓炮彈的軌跡，不至於太偏。
聽起來有些不靠譜，甚至有些挫敗感，但即使如此，做到這種事已經是盡了全力。
會不會白費功夫，也完全取決於大蛇丸對此的利用。
“……”千手扉間聞言，點了點頭，揮手道，“各位，開始吧。”
眾人此時意念合一，龐大的查克拉頓時匯聚起來，在空中凝聚成球狀，龐大到難以描述的威勢散發出來，竟是還要超過最強九尾的尾獸玉。
但這還不是極限，靈體群中，數量最多的熔遁忍者，開始在其中注入炙熱的查克拉。
於是原本匯聚著白光的球體，內部瞬間燃起熱力，紅色的、橘色的光芒照了出來，彷彿其中塞了個太陽。
這麼龐大的威力，已經足以對六道級別的強者造成威脅，在上方交戰的兩人瞬間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只不過兩人反應卻是不同。
眼看著這些食糧們要發動這樣的攻擊，大筒木一式一邊揮舞著陰陽遁製作的黑棒，勉強抵禦對方的黑色錫杖，一邊沉聲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們便是連你也選做了攻擊物件。”
可想而知，若是在兩人激戰之中，這等威力的忍術在附近爆開，將會造成何等的破壞力。
他雖然可以吸收掉普通忍術、血繼限界……但這種混入了自然能量的仙術，卻是根本沒辦法，只能選擇防禦或將其打斷。
可有大蛇丸的糾纏，他連躲避的餘力都沒有。
使用‘少名毘古那’縮小身軀，想要打對方個措手不及，卻幾乎瞬間便會被察覺，而若想發動‘大黑天’躲入自己的空間之中，卻會被對方另一種空間童術給打斷，進入某種迴圈連續的空間之中。
而無論是體術，亦或是手持的武器，都完全被對方壓制著，一式覺得，若非對方對自己的眼睛有想法，要徹底消磨掉自己，此時或許有已經取得勝利。
“可惡！可惡！可惡！”
被大蛇丸近乎完全壓制，甚至有直接食糧的仙術毀掉身體的風險，大筒木一式開始惱羞成怒，原本的冷靜也被猙獰狂怒所取代。
“很好，你想兩敗俱傷，我又豈會怕你？”
大筒木一族不懼死亡，不說在遙遠的星域之中，便是在忍界，他也佈置著復甦的後手。
而與此同時，千手柱間與眾靈體們，發動了這一擊。
龐大的‘仙法·熔遁螺旋丸’激射而出，掀起熾熱的氣浪，朝著高空中的雙方直射而來。
大蛇丸非但沒有選擇躲避，反而壓制著大筒木一式，朝著忍術的核心方向走了過去。
“好，好，好……你想讓我死，自己也別想好過。”
大筒木一式見已經無法倖免，面色猙獰起來，竟是放棄了防禦，毫不介意傷勢與這具‘容器’的損耗，與大蛇丸對轟起來。
而在‘熔遁螺旋丸’在身前爆開之時，眼中更是金芒閃爍，直接發動了童術‘大黑天’。
然而這一次，卻並非是躲進去，而是將其中的東西給取出來。
近百根陰陽遁製作的黑棒，化作尖利的長槍，朝著兩人直射而來。
這種東西，雖然比起求道玉差上一些，但若數量足夠，便是他們這個級別的強者，查克拉也會產生紊亂。
而面對如此不要命的襲擊，大蛇丸仍然是不避不閃，留在原地。
眾人凝聚的‘仙法·熔遁螺旋丸’在空中爆開，無數熾熱的餘波向四方飛濺，沙灘上的白蛇仙人忙施展仙法，將所有的靈體包括自己沉入地下，以厚重的石層躲避這記仙術的餘波。
而片刻之後，爆炸停息了下來，原本存在於爆炸中心的兩方，現在卻只剩下一人。
“咳咳咳……”
大蛇丸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液，卻又在瞬間舔了回去。
隨手丟下從身上拔下的黑棒，從卷軸中取出一枚小型培養罐，將一枚金色的輪迴眼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