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竅穴一成，鐵棠感覺體內每一滴血液，都如同化成了洞天，能夠吸納海量的天地元氣與巫力。
可一切還未停止。
九百四十！
九百八十！
........
一千竅穴！
這個竅穴一通，丹田之中第三次響起大門敞開的聲音。
鐵棠於剎那間有了無窮感悟。
人體有十二萬九千六百竅穴，合計一元之數。
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竅穴都要一一貫通。
只需貫通一千二百九十六個竅穴，就能達到一通而百通的境界，一舉貫通十二萬九千六百之數。
煉成真正的十絕霸體！
打通一千竅穴之後，鐵棠體內的聲勢終於緩了下來，再不復先前之勇勐。
此時的鐵棠感覺體內每一滴血都如飢似渴，恨不得吞食天地，將萬物吞入腹中。
他的肉身就像一塊乾癟了不知多久的海綿，在瘋狂鯨吞四周的天地元氣。
洶湧的元氣風暴，化成龍捲風盤旋在鐵棠體外，連天問、李庚二人都受到了干擾。
此時的鐵龍、鐵虎早已醒來，看著眼前離奇的一幕暗暗心驚，退至後方，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緩緩流逝，成仙崖沒有再引來怪物，讓鐵氏兄弟放下心來。
嗡！
佛光閃耀，化成月華籠罩四野。
天問最先醒來。
一睜眼就有無匹鋒芒，讓遠處的鐵龍、鐵虎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他不僅從靈慧境一舉修成了元神，更是邁入了天心七重天，距離九重天只有兩步。
沒過多久。
李庚也從修煉中甦醒，一雙寒眸有道文刷刷流動。
先前因為失去大量壽元而變得花白的頭髮，再度變得黝黑，如同青絲垂在身後，絲滑無比。
他的修為亦是大進，一舉邁入了天心九重天，圓滿如意，成就了巫覡大圓滿，隨時可能推開神巫秘境的大門。
李庚醒來之後，與天問對視一眼，各自思緒駁雜，有千百話語想說，最終還是化成一句。
“等他醒來一起說！”
鐵棠沒有讓眾人等待太久，他很快也從修煉之中退出，元氣風暴徐徐散去。
不是他已經修煉圓滿。
而是此地天地元氣的精純度，已經無法滿足他體內寶血的胃口。
需要更精純的天地元氣，才能徹底填滿鐵棠的饕餮之軀。
他如今體內的每一滴寶血，都晶瑩剔透，夾雜著一絲紅芒，彷彿紅水晶打造，完全化去了無瑕金身帶來的效果。
只是這些寶血卻如嗷嗷待哺的新生兒，不斷在催促鐵棠汲取更多更精純的天地元氣。
鐵棠暗中估算了一番。
體內寶血化作的洞天，只是填了不到三成左右，還有七成需要他補充。
除了竅穴之外，鐵棠的修為亦是大進。
他本來只是初初邁入天心一重天，剛剛才修成元神。
可此時紫府眉心的龍紋道韻已經全部瓦解，化成無數底蘊打牢了他的根基，讓他元神煉成了有質之體，隱隱有股不朽、不滅的意味。
“鐵頭，你也大圓滿了？為啥我才是七重天？不公平。”
鐵棠暗暗感應了一番，緩緩搖頭：“只是初入九重天，距離大圓滿之境似乎還差了點什麼......
不像是底蘊不足，也不會是修為緣故。
奇怪，不知到底差了點什麼。”
鐵龍、鐵虎在一旁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天問說不公平，他們才是真正的冤。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走過了九重天梯，其他三人都是實力大進，為何自己二人沒有半點動靜？
簡單聊了一會修為實力，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許久。
李庚最先開口。
“不過是一場幻境，當不得真！”
天問臉色古怪道：“我腦海中的記憶開始消散了，有些我外出尋覓遊歷的記憶開始變得模湖不清。”
李庚稍一回想立刻也感覺到了不對。
“我也是！”
“很多記憶都消失了，包括我們從小到大的經歷，倒是那門李家絕學《白虹幽法》我還記得，連修煉細節都一清二楚。”
“奇怪，和十三哥....和那人一起修煉交流的經驗我也記得，包括他傳授的那些異法。”
天問最終看向鐵棠：“鐵頭，你呢？”
這裡面最莫名其妙的當屬鐵棠。
因為他對先前的記憶一清二楚，但在許多關鍵處都有了變化。
例如雲天、李玄二人其實並不存在，記憶中只有他自己一人前去拜師。
這些東西明明已經改變，但鐵棠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全都記得！”
李庚、天問稍一揣摩，立即猜到了事情真相。
“恐怕只有你化身的那人.....才是那位的真正至交！”
“咱們....也算是看了那人的大半人生。”
鐵棠喃喃自語：“也不知....十三哥後來如何了？”
“鐵兄，這只是一場邪法，莫要給它騙了。”李庚信誓旦旦，但攥緊的雙拳，卻被天問一眼看出了虛實。
“拉倒吧，咱就不說別的，若是現在被你撞見殺你那人，你有足夠實力的話，你殺不殺他？”
李庚一拂道袍：“幻境中發生的事，怎能當真？貧道不是濫殺無辜之輩，自然不會出手。
不過.....若是他自己來招惹貧道，那也怪不得我。”
天問哈哈大笑：“人都不認識你，豈會招惹你？多半是他‘不小心’撞倒你，才會引發衝突。”
鐵棠一揮手：“好了，多說無益，那些人未必能夠活到現在，他們距離我們的時代，恐怕不算近。”
“以洲為名，應當是幾萬年前的諸侯時代，那時候幾乎人人稱王，一洲就可為一國。
幾萬年的時間.....那些仙神還是可以活下去的，咱們與他們未必沒有再見之日。”
李庚抬頭望天，彷彿在凝視著什麼。
“那人到底是怎麼會淪落到那個地步的？”天問不解，他記憶中沒有這個片段。
鐵棠笑著打趣道：“怎麼？大和尚你想替他報仇？”
“切，我為什麼要替他報仇？最後死的是我不是他。只不過他如今也算給了咱們一點好處，也的確傳了一些法門。
若是碰見他的仇家，順手宰了就是。”
李庚略有些落寞道：“也不知十三...哥，最後到底如何了。”
“死了！”
“不用懷疑。”鐵棠信誓旦旦。
天問疑惑道：“你怎麼知道？對了，最後是你找到了他，可曾知曉他落魄的原因？”
鐵棠緩緩搖頭：“他沒有說，我亦不知，但他肯定是死了，不然你以為我等如今在何處？”
他們如今在哪？
在一處大墓裡面。
這座大墓.....只怕就是那位傲骨嶙峋、驚才豔豔的南海十三郎葬身之所。
李庚環視了一圈，還是有諸多疑惑未解。
“也不知.....這座大墓是他自己修建，還是別人給他打造。”
“按我等之前‘死去’的記憶，他的那位至交應當是慘死當場，而他未必會死，可能是後來遇到了什麼奇遇，再度回覆了修為。”
“他的資質、才情若是放到如今，也是一位開山立派的大宗師，只要有一絲機會，都可以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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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為何.....他最後還是死了。”
三人絞盡腦汁，都想不清個中緣由。
以南海十三郎的資質，成仙絕不是難事，甚至可能他已經成仙，又被打落凡塵。
只要能夠成仙，便有十二萬年九千六百年的壽元，活到現在也不足為奇。
幾萬年的差距，有時很遠，有時也不算遠。
“恐怕是給自己報仇，或者給至交報仇時身死、重傷了。”
“人啊，哪怕成仙成神，長生久視，一旦牽扯到恩怨，也是身不由己。”
三人在哪感概良久，這時苦哈哈的鐵氏兄弟湊了上來。
“大人，這是搞得哪一處啊？我怎麼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咱如今是繼續往前......還是打道回府？”
天問、李庚都將目光看向鐵棠。
後者擺擺手：“也算與他相交一場，咱們豈能倒他的墓冢？”
“那就回去！”
“也許十三哥有什麼遺願需要我們完成？”天問提了一個建議。
鐵棠沉吟片刻：“咱們的實力還是太弱，即便真有什麼遺願，目前也無法替他完成。
大可等日後強大之際，再回到此處，自然通曉一切，明悟來龍去脈。”
他這個決定不是平白無故誕生，而是參考了紫府眉心的鬥戰界碑動向。
這截斷碑已經豎了起來，不再像先前那般指向一處。
“南海十三郎.....是獲得了界碑，才重新崛起麼？”
鐵棠並不知曉，只是感覺這兩者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絡。
五人重返身後懸崖，九層消失的天梯全部浮現，等到五人邁下最後一步，眼前雲霧飄渺，腳下虛無不停抖動。
“此地陣法動了！”
“無需驚慌，他不會害我們。”
等到陣法之力消散，鐵棠五人睜開雙眼，已經來到了北天門入口。
一面普通的摺扇懸在入口處！
潔白的扇面展開，其上雪白一片，空無一物，唯獨在扇面最邊角題了五個小字。
《雪山白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