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自汙
當雷奇一行人再次回到老頑童所扼守的關口，發覺關口下遍地是各種死靈留下的肢體殘骸和武器碎片，顯然不久前這裡必定發生過規模不小的戰鬥！但看了一下守軍的數量，貌似並沒有出現明顯的減員，這不由讓雷奇放下心來，顯然守軍在佔據地利的情況下還是佔優勢的，並且可見自己選老頑童來領兵也是沒看錯人！
不久過後，領地大執事克拉克帶著幾位執事出現在雷奇面前，這不由讓雷奇以及戴維斯都頗為意外。雷奇朝著克拉克笑道：“沒想到大守護和幾位守護竟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我猜想幾位應該不是特意到此為我送藥劑的？”
聞見雷奇的玩笑，克拉克身後的幾位執事都是配合性地笑了笑，只有克拉克的面容依舊平靜，他甚至用一種頗為複雜的眼神看了雷奇一眼——他留意到，雷奇是用‘守護’在稱呼他們幾人，而非原先一貫的‘執事’稱呼。這顯然是出自早先這位子爵大人曾提及到的要組建‘黑風守護’一事，如今看來他可遠不是說說而已。
從表面上來看，不管是被稱作‘執事’還是守護，他們的職責都差不多，主要負責領地的穩定，對抗強大的入侵者，平常具體負責的事物並不多。並且原先他們更多是活動在暗處，就像他這位大執事，在整個領地內甚至很多人連聽說都未聽說過；而如今，雷奇不僅將他們放在明面，甚至將他們捧到‘守護’這個受人尊崇用的位置上，而這也確實讓不少執事感到頗為受用，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像他這樣淡泊名利的。但這些愚蠢的傢伙，又豈明白這位子爵這些動作背後的深意？或者他們心裡都清楚得很，但卻樂於沉浸在子爵所為他們營造的虛假幻象中？
雖然子爵入主領地的時間尚短，但從他的一系列舉動來看，這位年輕的子爵無疑具有相當大的集權慾望，或者說這是他的本能——如對方提出要建立‘黑風守護’，便是竭力為了削弱原先執事在領地的影響，或者說是為了減弱執事手中的權利。而他顯然也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目的，以一種近乎陽謀的方式將自己的目的擺在明面上，讓人明知是一杯毒酒卻又忍不住要喝下去！又如在之前的接風晚宴上，這位子爵又以組建執政官機構為突破口，成功瓦解了阿基文在領地的巨大權力，並且還愣是讓後者找不出反對的意見，可見這位子爵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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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這些克拉克並不是很在意，他本來就沒有多大的權力欲，否則原先他也不會幹了那麼多年大執事卻一直在領地內默默無聞；同時他清楚一點，在如今整個黎明谷地即將陷入巨大**之際，領地也確實需要一個有手腕、有魄力的人來掌舵！梅維斯那妮子雖然也不錯，但那也就在和平時期，在**時代她還是少了一股魄力。
“子爵大人，我們確實給你送來了你所需的鍊金藥劑。”說著，克拉克的手中突然多出一個深色布袋，從其形變程度不難看出裡面裝滿了瓶子。
“多謝。”雷奇笑著接過了克拉克手中的袋子。
其後雷奇和克拉克聊了聊，才知道在他們走後關口所爆發的戰鬥，以及老頑童在意外中已經突破到半聖境界。
“在這種時刻，領地能多出一位半聖，這無疑是一件莫大的好事。”雷奇對此笑道。
“確實，甚至不少執事還將此事聯絡到子爵身上，稱這是子爵為領地帶來的改變。”克拉克一邊微笑說著，一邊在暗暗觀察著雷奇的臉部表情。
誰知雷奇卻是啞然失笑，搖頭道：“這也太抬舉我了，原先我在雷漫城待了近乎十八年，卻從未聽說過有哪位六階強者邁入半聖境界。”
對於雷奇的說法，克拉克沒有作任何評價，事實上，他關注的重點始終並未放在‘是雷奇帶來的改變上’這一點上，因為這種事情太過飄渺，連他這個貨真價實的半聖都不敢妄言，何況是眼前這位只有三階的戰鬥法師！他關注的是雷奇的態度，一般人聽到這種近乎吹捧的話，或多或少都有點自鳴得意，但眼前的年輕子爵卻絲毫這種反應，顯然這種虛假的榮譽無法左右他的理智。
“子爵大人，我覺得你接下來採取的行動有點極端了，雖然您的本意是好的，但這種殘酷的做法確實將會給你的名聲造成極其不利的影響。”此時周圍只剩下雷奇和克拉克兩人，所以他說話並沒有太多顧忌；他話中所指，顯然是指接下來雷奇將要對地穴人展開的血腥屠殺。
“我知道，”誰知雷奇的神情卻是依舊，他十分坦然地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知道這樣做的結果，但我卻必須這樣做，並且這件事將會在整個聯邦的範圍內傳開，成為我黑風子爵一個莫大的汙點。”
“哦，這是為何？”聞言之下，克拉克的臉上不由顯露出一絲驚奇，他好奇道，“要是子爵大人是在擔心人手問題，大可向伯爵知會一聲，讓她抽調一批高階獵魔人過來，大人也知道‘隔空吸物’這個魔法，到時候大可讓守候在洞口外的獵魔人將從洞內出來的人類吸取出來便好——‘隔空吸物’卷軸，領地還是儲藏有相當數量的。”
隔空吸物這個魔法雷奇自然不陌生，甚至他本人就會，老手級‘隔空吸物’便能將一個凡人挪移十幾米的距離，面對那些暫時失去戰鬥力的人類自然也不是問題。而每個獵魔人所掌握的魔法是有限的，雷奇敢肯定真正掌握隔空吸物這個神秘系魔法的，絕對是少之又少；而克拉克能信誓旦旦地做出這番承諾，可見原先天琴領地的儲備豐厚之極！
但雷奇卻是依舊搖頭，道：“多謝大守護的好意，但我還是必須這樣做。”
見克拉克疑惑地看著自己，雷奇淡淡道：“大守護可懂得什麼叫自汙？”
“自汙？自己玷汙自己？”克拉克疑聲道。
“沒錯，就是自己汙濁自己。”雷奇點頭，道，“大守護或許疑惑我為何要這樣做？對此我想問大守護一個問題——您覺不覺得我爬升的速度很快？”
見到克拉克輕微點頭，雷奇淡淡笑道：“事實上，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快——在短短兩年的時間便爬升到如今的高位上，對很多人來說說是傳奇也不為過！從黑曜神殿之變，到血法師之亂，這一件件關乎整個聯邦安危的大事件，我都在其中扮演著不輕的角色，這讓我一度從一介平民躍入整個聯邦的視野，並藉此迅速爬升，也確實稱得上風雲際會了！”
“或許那些普通人會很羨慕我，但他們卻忘記了一點，在不久之前，我還只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的平民啊，如今我卻將很多高貴之人踩在腳下，他們對此會無動於衷？”
聞言，克拉克目光一閃，帶著一絲深意道：“所以說之前子爵大人您將一大部分功勞給讓了出來，比如‘靜謐之書’的迴歸？”
“大守護您果然睿智。”對於克拉克的猜測，雷奇只是輕微一笑，一切盡在笑聲中。
“那如今子爵大人你要自汙又是為何？”
“那還不是‘黑潮’這件事關乎太大！”雷奇苦笑，搖頭道，“要是此番我們抵禦黑潮失敗就不說了，要是我們成功制止了黑潮的爆發，想想吧，這要是被傳到大陸上，足以被那些遊吟詩人編纂成一部史詩篇章！而這部史詩篇章的主角便是我，黑風子爵！到時我將會成為被無數人歌頌的英雄，無數平民眼中的救世主！”
看著雷奇的表情，克拉克的臉上浮現一絲瞭然，但隨即他卻是帶著一絲笑意打趣道：“這樣對子爵大人而言不是好事？”
“好事嗎？”雷奇聳了聳肩，撇撇嘴道，“或許吧，畢竟英雄誰不想當！黑潮終結者，聽聽這名頭多響亮，都要蓋過十大領主的威名了！我一個領地不過十萬平方的子爵，在某方面的威望比之十大領主還要高，你覺得十大領主會樂意見到這一點？或許他們中確實有胸懷寬廣的，但只要他們中有一人看我不順眼，便足夠我喝一壺的——如今的我在十大領主面前，與螻蟻無異！”
“所以子爵大人你便想著自汙以自保？”克拉克問道。
“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意思。雖然和終結黑潮這一功績相較起來，我這些血腥手段在很多人眼中算不得什麼；但這世界很多時候卻是刻薄大於包容，索取多於感恩。屆時那些看我不順眼之人，必定會勞心勞力地將我這些慘無人道的劣跡宣傳開，而我將會成為不少人嘴裡的殘暴領主！”雷奇臉上掛著一絲嘲弄道。
“而對十大領主而言，一個完美的手下顯然不是一個好手下；而我，頂多只能算是個有能力，卻相當簡單粗暴的干將罷了。”
PS：在這裡不得不說，斷更果然不是個好習慣，時隔幾天之後，會有一種生疏感，或許這也是許多小說最終太監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早不記得自己寫些什麼了……對於之前的斷更，我向大家道歉；不過如果大家看看本書的粉絲數量，便能明白我是不可能靠這本書賺到錢的，我之所以一直寫下來，純粹只是源於我對創作的喜愛。而且說實在的，我也確實挺喜歡我目前所虛構的這個世界的，所以我會堅持寫完本的；至於更新，我只能說做到儘量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