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一罰一賞
“城防軍中隊長艾特，向子爵大人報告！”
在一眾城防兵目光各異的注視下，打扮花俏的艾特面無表情地從人群中走出，步履僵硬地走至雷奇近前，如同列兵一般高呼了一聲，其聲音之大，讓狄克老者不由掏了掏耳朵，戴維斯黛眉輕皺。
“見我為何不跪？”雷奇同樣面無表情地看著艾特，淡淡道。
聞言，艾特那張白皙的臉龐陡然漲紅，看著雷奇那張淡漠的臉，艾特似從上面讀取到了無聲的嘲諷，他甚至覺得周圍那些低賤的士兵同樣也在暗暗用譏謔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踐踏！強烈的憤怒讓艾特的整個身軀都是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原本還算英俊的面孔此時更是突然顯得猙獰無比！
不過很快艾特便低下了自己的頭顱，這讓周圍的士兵暗自認為這是他惶恐的表現。這在這些士兵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因為包括他們在內，同樣因為雷奇神態的突然轉變而變得戰戰兢兢起來！最終，艾特還是單膝跪了下去，甚至直接堅硬的地面跪出了一個深坑！
“嘿，瘦子看到沒有，咱們的中隊長把地面都跪坑了！”注意到這個細節的野獸大漢，不由低聲朝著身旁的瘦子嘿嘿怪笑了一聲。
瘦子同樣怪笑了一聲，但隨即卻是遺憾道：“可惜沒有提前在下面埋鐵釘。”
“娘的！”聞言，野獸大漢不由低罵了一聲，就是不知罵的是誰。
“很好，你果然還是忠誠於我，忠誠於領地的。”見到艾特跪下，雷奇臉上露出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讓原本凝滯的氣氛頓掃一空。
“既然如此，你便起來吧。”
雷奇示意艾特可以站起來了，但誰知艾特卻沒起，反倒用一種心懷怨憤的怪異口吻道：“既然子爵大人宣佈我有錯，我又豈敢站起來？”
艾特這話確實有一兩分賭氣的意思在裡面，但更主要是在暗自和雷奇較勁——既然你說我有錯，那請你把話說清楚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看看你這個領地之主的顏面何在！
雷奇也沒在意艾特的語氣，反倒點點頭道：“既然你喜歡跪著，那就接著跪著吧。”
看雷奇那鄭重其事的模樣，彷彿是批准了對方一個正式的申請一般，這讓百多號士兵中的不少人看向艾特的神情都是有些怪異，而艾特則是被氣得一佛昇天——我喜歡跪著？去你娘的才喜歡跪著！不過這時候，就算他想起來，也不可能了！
“既然你沒認識到自己的過錯所在，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以防你一錯再錯。”雷奇漫不經心地瞥了艾特低垂的頭一眼，淡淡道，“首先，你接收到的命令是駐守此地，並阻攔一切邪惡生物從黑霧中衝出。”
“這確實是我接收到的命令的內容，所以我指揮士兵進攻那些邪惡生物，並成功打退了他們。可能我們的表現入不了子爵大人您的法眼，但我這樣做有何不對？”艾特的語氣頗衝，像是一副愣頭青的模樣。但這其實是他給自己上的保護色，加上他的背景，艾特有信心讓這倒插門下不了臺！
“你的過錯在於，在沒有足夠瞭解敵人，以及兵力不足的情況下，你不應該選擇主動進攻！”在艾特張嘴欲言時，雷奇卻是直接打斷了他，“當然，或許你想辯解這最多只能證明自己的指揮能力不足。”
見艾特此時毫不避讓地看著自己，雷奇譏諷一笑道：“要真只是指揮能力不足，那為何你率隊進駐混亂石灘已經足足四天，但手下卻為何一個個全部是一副毫無對敵經驗的模樣？”
雷奇這一問，讓艾特頓時如墜冰窟，雷奇那個帶著淡淡譏諷的面容，讓艾特打心底裡感到發寒，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明朝秋毫！而其餘士兵，包括那小隊長、野獸大漢、瘦子幾人在內，一個個臉上都不由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
而狄克老者卻是老臉一紅，他雖然比雷奇和戴維斯兩人早到一些，但也是今天才到，想起先前艾特這小王八蛋對自己胡吹亂侃一通，偏偏自己還信以為真時，狄克不由惡狠狠地瞪了正低垂著頭的艾特一眼！
“無他，你這只不過想藉機在我面前表現一番，以博取我的好感罷了，只是沒料到弄巧成拙而已。”雷奇淡漠的一句話，頓時便為先前那場戰鬥下了定論。
就在艾特心如死灰時，又聽見雷奇淡淡道：“當然，在我看來，討好上司並沒有錯，實際上我也很欣賞有想法的屬下。但請記住一點，聰明可以，但絕對不要自作聰明，更加不要肆意拿手下的鮮血來染紅自己的將星！這最後一條，是我絕對無法容忍的！”
“子爵大人威武！”
隨著雷奇話音落下，那野獸大漢發神經似得大喊了一聲，瘦子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但這次瘦子卻絲毫沒有生氣，反倒熱血地跟著大叫道：“子爵大人威武！”
“子爵大人威武！”
“子爵大人威武！”
而其餘人，也紛紛跟隨者大聲呼喊起來，哪怕只有百來號人，竟也凝聚出山呼海嘯般的威勢！看他們面色漲紅的激動模樣，顯然被雷奇最後一句話感動的不輕。
雷奇伸手示意了一下，在眾士兵平靜下來後，他接著道：“雖然從情感上來說，我並不喜歡你這樣的行事手段，但我不會以我個人的臆斷來對一個人進行判決——因為領地有領地的規章，軍隊有軍隊的秩序，制度高於一切！”
“制度高於一切？！”
原本一直面容淡漠的小隊長，在雷奇說出這一句話之後，他的雙目卻是陡然爆亮，其望向雷奇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絲莫名的神采！
“先前的戰鬥因為你的急功近利而導致出現人員受傷，依照律令，你這應判為指揮不當，所以我依法扣除你軍功500點，扣除一個月軍餉，並記過一次，你可服氣？”
“呼——”
聽到雷奇的判決，艾特卻是暗自大松了口氣，原本他以為雷奇必定會直接擼掉他，但沒想到竟只是扣掉他一個月的軍餉——一個月的軍餉很多麼？艾特心裡不屑地笑了笑。
不過艾特並沒有因為雷奇的‘善意’而對他有所感激，他心裡對雷奇的痛恨和嫉妒更甚，尤其是先前自己的命運完全被他人所操弄的無力感，更讓他由衷感到恐懼以及痛恨！所以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他總有一天要將這幸運的倒插門所有的一切都給奪去，再像踩一條死狗一樣將他狠狠踩在腳下！
不管心裡怎麼想，艾特面上還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道：“多，多謝子爵大人！”
“我對你的審判已經完成，現在你可以起來了。”
這一次，在雷奇的示意下，艾特並沒有再次矯情，不過他起來時身體略顯不自然，可見先前跪下去時他確實很用力啊……
“子爵大人，我能否請問一下，先前您提及的軍功指的是什麼？”問話的正是先前在混戰中大出風頭的那位小隊長。
“你是何人？”雷奇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回稟子爵，屬下是隸屬天琴聖城城防軍第八中隊第七小隊，小隊長凱撒！”小隊長凱撒一板一眼道，哪怕面對天琴領地的統治者，從他的面上也見不到絲毫緊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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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很好，很不錯的名字。”雷奇點了點頭，笑道，“至於你問及的軍功，這涉及到關於領地軍隊改革的一項重要內容。軍隊改革很快便會實行，所以到時你們便能明白這軍功到底是何物——簡單地說，這軍功就是你們為領地和部隊所作出的貢獻，軍功的大小決定你們的軍餉多少和軍銜高低！”
“也就是說，只要軍功達到了，並透過了軍部的考核，你們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上升到更高的位置，而不管你們的出身如何！也就是說，不論你是農民兒子，還是富家貴少，只要你有足夠的本事，都有可能成為人上人！”
“所以努力吧，你們的明天將由你們自己創造！你們的命運，將把握在自己的手裡！”
“子爵大人威武！”
“子爵大人威武！”
隨著雷奇振臂一呼，眾多士兵頓時再次發情般地大喊大叫，他們一個個發脹的眼球中都透著一種東西——那叫狂喜和渴望！
“有過該罰，但有功，也不能不賞！現在天琴聖城城防軍第八中隊第七小隊小隊長凱撒，上前聽令！”
“屬下在！”
看著恭敬單膝跪倒在地的凱撒，其餘人都露出羨慕的表情，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雷奇對這位小隊長很欣賞！
“你在先前的戰鬥表現不俗，及時出擊並扭轉了整場戰鬥的勝敗，為此我特意獎勵你軍功1000點，並升任你為黑風騎士團第八千人隊千夫長，你可願接令？”
“嘶——”
“千，千夫長？”
聞言，人群中頓時響起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百多號士兵均用一種難以置信、羨慕以及狂熱的目光盯著凱撒，他們此時都恨不得受獎賞的該是他們那該有多好——從小隊長晉升到千夫長，相當於一下子提升了六個等級！這不說在他們天琴聖城城防軍，哪怕是在整個天琴領地的軍隊體系裡面，都絕對是史無前例的！此時哪怕是艾特，這位凱撒的老上司都不由用一種極其嫉妒和暗恨的目光盯著他！
見雷奇竟一下子將自己提拔到千夫長的位置，哪怕是凱撒那副棺材板一樣萬年不變的古板面容，都不由愣了一下，最後他恭恭敬敬地向雷奇回應道：“屬下，萬死不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