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八弟有心, 他還話本捱罵?
如果八弟他,他不勤勤懇懇幹活?他又不是沒能力,用得著惹一堆爛攤子讓汗阿瑪又是罵他,又是禁足他?
如果他有如其他兄弟般盯著自, 便不會提醒他, 暗示他“挽回”君父之心。
他更不會夾在老大與他之間, 卻又誰都不幫, 沒了老大幫助, 在朝局孤立無援,這不就在汗阿瑪削安親王府前將他給了。
娶個家室顯赫福晉, 到頭來那家室也成了拖累。
八弟心大太子倒是認可, 不是指野心之大,而是心寬體胖那個心大。
太子回憶起了自前因為被人盯著揪小辮子, 而在沉默中爆發憤怒。
他對索額圖道:“御史忠言逆耳,太傅亦勸說孤要修身養性,您也勸說孤忍耐。”
“孤忍不了, 發怒反斥回去,留下一地爛攤子。”
索額圖沉默了。
“那候若非有八弟吸引走御史們,孤事不會這麼順利就揭了。”
在京城掀起血雨腥風傾城, 將御史們火力全都吸走了,汗阿瑪也一陣無言以對,那段間他們就跟旁觀者一樣, 聽著人們群起討伐傾城,竟然讓他們有一種站在亭子中看遠處雷電交加悠閒!
那一段間沸沸揚揚, 多少人盯著八弟罵,太子至今還記得,也記得胤禩一通騷操作反而替他解了圍。
太子索額圖:“索相以為, 八弟是有意還是無意?”
若八貝勒如索額圖所說那麼精明,那他就是有意替太子解圍,聰明人不會做沒有根據事。
若是無意,只能說明八弟是個憨,那就更加不需要擔心他會算計。
太子眼神冰冷,清雋五官蒙上了一層陰影,敲上去有分陰鬱:“其他兄弟或許會盯著孤,唯獨八弟不會。”
索額圖不再繼續勸說,低聲道:“老臣明白了。”
太子心法沒有人知道,他自也身在局中,又怎麼看得清前方路?
千萬雙手要將他推向高處,內心慾望也促使他順著這股推力往前走,權力與地位道路會令人慢慢迷失本心,目標唯有向著最高處位置攀登。
也許前方是萬人之上,也或許是全崖峭壁、萬丈深淵。
誠然胤禩也幫老大,還幫老三、老四,看似沒麼章法,做事還荒誕,卻是兄弟個之中唯一用心盡力在維持兄弟情誼人。
難道他以為盡力維持表現,日後他們兄弟之間就會親親愛愛一家人嗎?還是太天真了。所以哪怕至今沒有將八弟給拉攏到手,他也可以肯定他不會成為老大人,他只會站在汗阿瑪身後,以前為了他們這些兄弟奔波,日後也會如。
太子一邊冷笑,偷偷在心嘲諷他,卻又有分羨慕他這種“天真”。
他承認,有了他一通折騰他與老大之間還沒到不死不休那一步。
不也快了,那一天終究會來。
太子已經是太子,本就沒有思考退路機會,不成功便成仁。他只需要往前走,不斷地順從自欲/望,在身邊人助力下向著更高位置前進。
然而事到如今,太子怦然醒悟來,他回頭看了看那一雙雙推自手,其中有多少雙“豬蹄”他數都數不清!
發現自隊友有一大半是有案底豬隊友,還不斷在給他拖後腿,太子不由頭皮發麻!
尤其是面前索相,他排除異,囂張跋扈全是為太子而做,就差在臉上上兩個字“反派”了。
好像欲更進一步,每一次急躁,也有索相在推,太子深深看了他一眼。
“索相近日,可有做麼大事?”
索額圖聞言,笑著稟告太子。
他又排擠掉了個大臣,“順太子者昌逆太子者亡”!
他還為太子撈了好多錢喲!
底下盤根錯節孝敬可不少,他一點不貪,太子殿下要多少都可以。
現在納蘭明珠不在了,他後人不足以撼自,他已經隻手遮天了!
“消彼長、唇亡齒寒,”太子警告索額圖:“還請索相收斂一些,莫要引來殺身之禍。朝政,從來都沒有一言堂之說,上一個一言堂權臣,叫鰲拜。”
其下場如何,您自知道。
索額圖猶如給他潑了一盆涼水,通體發寒。
“老臣,為殿下身邊肱骨重臣,”只要有太子一日,他便不會死,因為他本就是皇上指定為太子黨羽,維護太子之勢重要之人。
除非,皇上對殿下已然心生不滿!
索額圖大駭。
“還有,注意清理身邊小人,莫要被人反咬。”太子不欲收攬更多權勢,獲得更多財富,這與他本心違背。
固然,他比汗阿瑪更喜享樂,倒也不至於腦子昏頭到還未坐穩位置就霍霍財富,收攏美女。
皇上寵幸南房寵臣高士奇,原是索額圖幕僚,從前身份低微靠索額圖相中才得以一飛沖天,如今索額圖見到他,仍以奴僕視他,卻不知高士奇心氣之高,絕不是會忍耐之人。
還有凌普,太子奶孃一家幹事情也是,侵佔他人良田,犯下人命大案……
全都是太子左右手,還捨不得去剁了他們!
太子一陣窒息:“若孤發現再有人借孤之名義狐假虎威,定嚴懲!”
他也知道,就算撂狠話也已經晚了,之前發生事已然存在。
其中有他失察,也有他放縱,他也有錯,但若是這些錯全都累積到他身上,髒水越潑越多,那他是受不起。
太子開始排查手底下人,開始剔除龐大隊伍中劣跡斑斑之人,如同自削去自羽翼,令人摸不著頭腦。
而外戚、人情、系網,這些盤根錯節又藕斷絲連,黏糊糊地黏在他身上,去他借獲得多少好處,如今就都纏繞上來了。
胤禔就看不懂太子搞自人是為了麼,但他樂於太子黨羽起內訌,並且在“有心人”指點下,趁發攻勢。
外戚、人情、系網,這些盤根錯節又藕斷絲連,黏糊糊地黏在太子身上,去他借獲得多少好處,如今就都纏繞上來了。
他下不去手收拾凌普,也下不去手來收拾索額圖,這些全都是太子黨羽弱點!
對比起又一次打起來老大與太子,由於八貝勒沒摻和進去,良嬪封妃就成了一件於朝局而言不那麼重要小事。
良妃娘娘日子,是越越舒坦了,盼到兒子成親生子,老人家盼都盼到了,每天心寬樂呵,保養得容光煥發,雖已經到了三十九歲,成熟風韻還是那麼人,讓康熙體會了一把麼叫“夕陽紅”,比起年少青澀小妃嬪更有魅力!
良妃反應奇妙,甭管皇上怎麼突然又到她這個老人,能享受就使勁享受,誰榨乾誰不一定呢!
都不需要別人來說,胤禩就知道汗阿瑪“好/色”,他後宮妃嬪數量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兒子與女兒也是一個接一個生。
據胤禟所統計,如果照著上一世來算,汗阿瑪共有兒女五十五人。到了六十二歲仍雄風不倒,還有個老來子胤秘。
額娘與汗阿瑪之間事情,胤禩做兒子管不著,可怎麼都沒到,會發生這樣事。
汗阿瑪五旬萬壽節辦得盛大,喜氣洋洋,兒子們聯合給他送萬壽屏風,上面用各種字型滿了金色壽字。
大臣們讚美皇上乃聖明之君,細數繼位以來做大大小小事,功勞巨大。
眾多寬仁政令下達,減免賦稅,賞賜修有功舉人,頒佈詔令賞賜各位親王。
這傳來喜訊,三十九歲良妃娘娘懷上了龍子!
後宮譁然,朝臣也一片譁然。
自古以來,三十五歲以上女子懷上孩子,那叫做老樹開花,是有大福氣!
他們恭喜康熙,康熙樂呵呵地接受了,頗有些驕傲自滿感覺。
他們又去恭喜八貝勒,額,八貝勒臉色有些難看……
兄弟個面面相視。
胤禟一臉震驚:上輩子可從來沒發生這樣事啊!
再看八哥,就像是被晴天霹靂擊中一般!
老大胤禔,太子胤礽反應出奇一致:汗阿瑪牛人!
這回就別怪胤禩用有色眼鏡盯著康熙直瞅了,額娘都多少歲了,三十九了。
大清不興打胎,可女人生孩子,那是鬼門走一遭,汗阿瑪是半點不心疼,敢情生孩子不是他啊!
康熙處理政務候,都感覺到了馬公公幽怨又灼灼目光。
康熙給他盯著挺不自在,尷尬地輕咳一聲:“怎麼不說話?”
胤禩道:“兒臣能說麼呢?外頭人都在傳良妃娘娘‘老樹開花’,這個孩子是大福氣啊!”
康熙老臉一紅,他總不能說,“老樹開花”、“雄風不倒”讓他覺得得意,還挺期待良妃肚子這一胎。
胤禩目光幽幽:“西洋來大夫都說,高齡產婦危險,生育如同在鬼門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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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出事,他得恨死汗阿瑪。
康熙心虛了一瞬,又理直氣壯回他:“太醫說你額娘身體好著,又是第二次生育,不會有題。”
這一日,皇上惱了“馬公公”,當眾斥責了馬公公“以下犯上”。
乾清宮不明真相之人,還當是馬公公終於要倒臺了,普天同慶,唯有知道真相梁九功,苦著臉勸說馬公公“貝勒爺您放寬心,皇上不會讓良妃娘娘有事。”
若是皇上能決定生死,當初就不會眼睜睜看著赫舍皇后生太子後血崩而逝了!
胤禩生怕自額娘因為這一世改變,比上一世更早去世。
胤禟也說了,良妃娘娘活到了四十九,現在她三十九,那句四十九聽起來嚇人,讓胤禩憂心苦惱了許久,特別注重額娘養生。
“那是您汗阿瑪,是皇上,他現在心虛,對貝勒爺愧疚,不代表您一直對他不滿他不會生氣啊!”
皇上,是最自我自私人了,他已經習慣了眾人捧著他,誰敢打他臉呢?
現在對胤禩忍耐著,是因為事情剛發生,間久了,若是胤禩一直不滿不高興,皇上還能這麼寬容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但是不鬧一鬧,君父還真當他是個愚孝兒子,屁都不敢放呢!
“既然馬公公被惱了,梁公公給我安排個新身份吧!”
胤禩揪住了梁九功領子,笑嘻嘻樣子,威脅口吻。
胤禩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兩句話,冷汗嘩嘩地從梁九功後腦勺滑落:“貝勒爺,不行,這樣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乾清宮宮女,鈕鈷祿氏·盈盈了!
康熙正斥責了馬公公一頓,正後悔,次日沒見到馬公公來,心開始著該怎麼“補償”胤禩。
他正在出神,邊上有人端茶倒水,也沒注意,一口喝下去,差點沒燙壞了舌頭,“噗——”一聲噴了出來。
康熙抬頭一看,一個酷似良妃小宮女,手拿著茶壺,正笑意盈盈地盯著他。
他用溫柔婉約變聲,刺激著康熙:“皇上,能看出來奴婢是誰嗎?”
“胤禩!!”
乾清宮傳來了康熙惱羞成怒怒喝聲!
正打算來找康熙商議政務太子,站在乾清宮外頭,抬頭望天,看驚起飛鳥撲稜著翅膀往藍天飛去。
太子腳步一頓,詫異:“八弟又惹汗阿瑪生氣了?”
不會吧?他不會真憨到衝去汗阿瑪面前責怪他搞大了良妃娘娘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