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於心蘭瞪著水汪汪的眼睛,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唉……”
陸玄嘆了口氣,伸出左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你還不明白嗎?”
“我覺得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當沒發生過?”
“我剛才之所以逼問你,只是想要確認,你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才跟我……”
“那啥……你明白的!”
“反正不論如何,你現在都是我的女人了,我可從沒說過嫌棄你?”
“另外,你為啥非得妄自菲薄?誰說你不好看了?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又不是人人審美都一樣。”
陸玄揉了揉於心蘭的腦袋,用手指拭去對方眼角的淚水。
“可是,你剛剛說,哪個女人這麼無恥……”
“那只是我下意識腹誹罷了,不是你想的意思,類似於開玩笑。”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從不騙人!”
“那要是因為我,真的導致陸家……”
於心蘭神色黯淡,她最害怕的,便是枯雲大師的預言成真。
“不會的,即便有,那也絕不是因為這種事,我都跟你說了,我之所以願意遵循,一是求個心安,二則是不想讓我爹生氣罷了,他對枯雲大師,十分尊重!”
“退一萬步說,就算發生什麼,我該想的,是為什麼會導致那種情況的出現,而不是遷怒於無關之人,我陸玄還不至於愚蠢到那種程度。”
“可別人不一定會這樣想!”
“別人怎麼想,與我們何干?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陸玄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現在就想弄清楚,那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於心蘭側過身,回憶道:
“你還記得嗎,那天你帶我去書房,看了隱樓的卷宗,我當時誤會了你,與你大吵了一架。”
“後來,陸安告訴我,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那時才明白你的真正用意,是想讓我擺脫隱樓,擺脫我師父的控制。”
“但我想跟你道歉的時候,你已經去了書局,回來之時,已經是深夜,你醉得不省人事。”
“那時候,我自覺愧對於你,本想最後見你一面就離開,結果你抓住我,不讓我走。”
說到這裡,於心蘭頓了頓。
“後來呢?”
陸玄一臉的好奇。
“那時候我既傷心,又難過,然後你還對我那樣,我本想一走了之,又怕傷到你,我以為你身上傷還沒好,誰知你這傢伙,力氣那麼大……”
於心蘭憤慨的說道。
“就算如此,我也是實打實的喝醉了,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強行對你那啥吧!”
陸玄有些無奈的解釋著。
前者臉蛋一紅,神色極為幽怨。
“你對我又親又抱的,嘴裡卻喊著其他女人的名字,所以我一氣之下,索性將錯就錯了!”
聽到於心蘭的回答,陸玄目瞪口呆,他實在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谷
一個喝了大酒石樂志的男人,和一個啥也不懂,上了頭的女人,兩人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完成了一次人類之間的生命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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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他心裡有些失落,握著於心蘭的手掌,也緩緩鬆開了。
陸玄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是說,整件事情,其實是你一時衝動之下的結果,而不是因為,你喜歡我陸玄,是嗎?”
“甚至於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你才逐漸對我有了好感。”
“我想告訴你,也許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單純的因為,我是第一個佔有你的人罷了。”
看到陸玄眼中的笑意消失,不知怎的,於心蘭忽然覺得心中一窒。
她一向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只有在面對無法忍受的境況之時,才會爆發出讓人動容的反抗力量。
然而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若是再不大膽一些,事情也許又要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偏離了。
從前的陸玄,為了她,可以默默地關注,可以處心積慮的打探隱樓的情報。
甚至拼著受傷,也要一個人將她攔下,不讓那位長樂侯覺察她的存在。
儘管這樣的謀劃最終還是失敗,可他顯然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那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不能勇敢一些呢?
因為再不大膽一點,也許有些東西,將會成為兩個人之間永遠的痛點,就算事後彌補,可此刻的缺憾,又如何彌補得了呢?
於是乎,她終於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伸出手,牽住了陸玄的衣角。
“不,不是那樣的……”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只是我們之間,有太多誤解,太多陰差陽錯,太多自以為是。”
“你身邊的女子,那樣優秀,我當然也會自慚形穢,也會莫名其妙吃醋。”
“可事到如今,就算我不如她們,我於心蘭也認了,我姿色一般,也沒有什麼才華,腦子有時候也不太好使。”
“但我就是,喜歡你,喜歡面前這個叫陸玄的傢伙啊!”
“雖然我知道,你可能還是會像上午那樣,不肯正面給我回應。”
“但我已經徹底離不開你了,所以請你今後,能不能別再讓我走了?哪怕只是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
她抓著所愛之人的衣袍,哭得稀里嘩啦,淚水彷彿永無止境一般。
天空之中,星星點點的白色冰片落了下來。
懸崖下的院子中,傳來少年興奮的叫喊聲。
“下雪啦,下雪啦……”
“快出來看呀!”
幾名身穿玄天派弟子袍的孩童,蹦蹦跳跳的衝了出來,歡呼雀躍。
連雲山的雪,是不多見的,十年來,這是頭一回。
對於這些孩子來說,雪,是只存在於大人們所講的故事中的東西。
它是那麼的美好,而又令人憧憬,就像話本小說裡寫的兒女情長一般。
陸玄伸出雙臂,將那個哭成淚人兒的女子擁入懷中,用臉頰摩挲著對方的額頭。
他閉上了眼睛,緩緩說道:
“以後,再不與你開玩笑了,我這樣長情的人,又怎會半途變心呢?”
“喜歡你,從一開始,直到現在。”
“從未變過!”
他紅了眼眶,她卻淚中帶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