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空是碎亂的星雲，一顆顆星辰持續爆炸，次元分裂，正有兩人在進行千古恩怨的對決。
驚炸之聲不絕於耳，怒吼之聲響徹天地，大梵天、雷靈之祖等人都聽在耳中，但卻無人去幫他們。
因為這是屬於他們本身的戰鬥，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而紫月比眾人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雖然不如神王星這種巨無霸，但卻比一般的恆星大多了。關鍵在於，它是這個微觀小浩法的規則來源，它的密度和力量是無法想象的，所以在這種級別的強者大戰之下，它靜靜也只是表層破碎而已，並不像下方的星辰一般，直接被大批量碾碎成齏粉。
通體為赤紫色，也不知道質量到底有多可怕，或許不朽之境的強者站在上面，會被重力直接壓碎吧。
它就懸在辜雀等人的前方，並未律動，並未旋轉，但已然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重之感。
雖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蓮女看去，但她卻沒有絲毫異色，依舊是站在那邊，保持著最優雅的姿勢。
或許她不需要保持，她本就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優雅。
幾大強者對視一眼，其中的白髮老者終於忍不住大步走出，抱拳道：“太古無根溺河之主河無愁，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尊號為何，來此葬兵冢又如何？”
天地寂靜一片，所有人的身體都緊緊繃住，時刻準備面對滔天之怒。
但溯雪的臉上沒有表情，身影也一動不動，她不敢看辜雀，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與辜雀的關係，她不想把辜雀牽連進來。
她只是緩緩道：“我都認識你們。”
幾人眉頭緊皺，對視一眼，卻是不語。
溯雪道：“你是太古無根溺河之主河無愁，曾經以一河之水淹沒十億神祇，在太古殺出赫赫威名，連宏觀小浩法之主都給你三分薄面。”
河無愁沉著臉抱了抱拳，算作回應。
而溯雪又道：“你是萬龍島的龍祖吧？當年屠殺遠古巨神的劊子手，也是終結遠古巨神時代的頭號人物。”
一個身穿赤色龍袍、頭戴白玉發冠、威嚴盡顯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沉聲道：“區區匪號，不值一提。”
溯雪朝一個身穿銀色仙袍的老者看去，低聲道：“你是東域凌霄宮的創派祖師，人稱凌霄天尊，七百萬年前青年一代最強大的存在，號稱十萬年一遇的絕世天才。”
凌霄天尊抱拳道：“所有的天才在歲月面前都只是過眼雲煙。”
溯雪一笑，又朝另外三人望去，淡淡道：“辰武宏觀小浩法皇族第六代孫，車侯三兄弟，車侯沅，車侯恕，車侯旗。”
三兄弟對視一眼，心中皆驚，車侯旗連忙鞠躬道：“多謝前輩還記得我辰武車侯一脈。”
車侯沅嘆聲道：“族都亡了快千萬年來，都過去了，什麼皇族王孫，早已是歷史的塵埃了。”
溯雪看向最後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淡笑道：“聖脈紈絝神。”
聽到此話，黑衣青年臉色劇變，忍不住驚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聖脈之人！”
溯雪道：“六百萬年前，聖脈大劫，你叛族而去，自稱紈絝之神，改頭換面加入大千宇宙，此事古老，恐怕連卡奧斯也查無所證吧。”
卡奧斯沉聲道：“不錯，我的確不知道他就是聖脈紈絝神阿羅斯，難怪《聖經》對你有反應。”
阿羅斯大笑道：“幾百萬年的事了，除了這本書記得之外，恐怕也沒人記得了，老子早就不是聖脈之人了。”
河無愁咬牙道：“請問前輩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們如此瞭解，如此熟悉。”
龍祖道：“敢問前輩，是否為苦羅之人！”
聽到此話，四周眾人身影劇震，忍不住猛退幾步。
苦羅！這兩個字太具有威懾力了！
在那遙遠的年代，苦羅上界是唯一的宏觀大浩法世界，而在這恐怖的宏觀大浩法世界中，苦羅文明是真正具有統治力的文明。哪怕是神獄文明和阿鼻文明，都遠遠比不上苦羅文明的偉大。
苦羅，這兩字幾乎成了偉大的代名詞。
只是歲月如刀，這個偉大的文明在千萬年前，也隨著宏觀大浩法的覆滅也徹底消失，至此，浩法時代才終於結束。
時隔千萬年，苦羅二字又被提起，當然足以給人震撼。
但辜雀的腦中沒有震撼。
因為他並不古老，他沒有經歷過那個苦羅威名赫赫的時代，他很年輕，他象徵著朝氣與希望。
他從來記得那一句話：“與世隔絕的山谷，古老總是更受人尊重”。
所以他慶幸於自己的年輕，他要用年輕的力量去打破這種陳舊，這種厚古薄今的無聊觀念。
而並未感到震撼的另一個原因是，他足夠敏銳！
聽到苦羅二字，他瞬間就想到了“苦羅上界，宏觀大浩法，阿鼻鬼母之道”這句話，而對他說這句話的人，赫然便是羅睺！
羅睺是誰？是帶走了自己的溯雪的人。
他說過，溯雪是苦羅之主的後人。
於是辜雀看向了這個石蓮之女，她那婀娜的體態，優雅的氣質，淡然如水的表情，一切都是這般熟悉。
辜雀並不確定，但他足以感到興奮和溫暖。
一個人要去保護另外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在不明白善惡的情況下，她為什麼保護自己呢？
辜雀只是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並不再繼續深思。
而溯雪當然看到了辜雀的表情，她的冰冷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搖頭道：“我不是苦羅之人，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平凡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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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雀的眼中已然有光，但他並未看溯雪，他只是低著頭。
他不知道溯雪不與自己相認的理由，但他知道，溯雪這樣做一定有她的想法，這是他們夫妻多年的默契。
兩人都在笑，卻並不對視，站在同一片天地，便已然很美好。
數百年風雲變幻，兩人過得都很艱難，但有這一刻，似乎什麼都值得了。
眾人不能明白溯雪的話，對視了一眼，河無愁再道：“前輩來這裡為了什麼？”
他們的身體繃得很緊，因為他們知道這句話本就有挑釁的意味，很可能引起強者的憤怒。
但溯雪的心中沒有憤怒，她只是輕輕道：“我來拿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到它，它對我很重要。”
河無愁道：“是什麼東西？”
溯雪搖頭道：“是不屬於你們的東西。”
龍祖一步跨出，冷冷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又何必再客套，先試試水，再撈東西！”
這句話的意思已然很明顯，幾人對視了一眼，頓時大吼出聲。
“好。”
一個個人身影分開，朝天而去，各自的氣勢完全散發了出來。
“不好，他們要動手。”
一聲輕呼傳出，四周圍觀者連連後退，直接退出了星雲，隔著數十萬光年遙遙遠望。
沒有辦法，他們根本無法估算超越次元之境的強者會產生多麼可怕的餘波，但他們至少知道，即使是餘波，也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辜雀和法尊等人也退開了，包括雷靈之祖等人，他們雖然有太古至寶護體，卻也不敢觸怒超越次元之境的鋒芒。
辜雀抬起頭來，忽然道：“卡奧斯前輩，請上前一敘。”
卡奧斯眉頭一皺，朝辜雀看來，沉聲道：“有什麼事，出了葬兵冢再說。”
辜雀道：“晚輩並非不知輕重之人，此刻要說，只因事關重大。”
卡奧斯瞥了辜雀一眼，但終究還是走了過來，道：“趕緊說。”
辜雀一笑，朝前看去，道：“芒。”
芒身體微微一頓，卻是沒有回頭。
辜雀道：“你過來吧，我也有事要對你說。”
芒站在原地未動，辜雀亦未說話。
僵持了片刻，芒身影已然出現在了辜雀身旁，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她沒有給辜雀任何溫柔，只是冷冷道：“說。”
辜雀點頭，道：“此戰危險，兩位還是與我一起在這邊觀戰吧。”
“你耍我！”
芒頓時出聲，轉頭便走。
辜雀一把拉住她的手，她的身體也僵住了，回頭朝辜雀看來，眼中的血光漸漸消失。
辜雀的表情很認真，輕聲道：“千萬年歲月之苦都吃了，你還有什麼看不開，這口氣要賭到什麼時候，你是要永遠都和我這樣下去嗎？”
芒不說話，但表情卻柔和了很多，張了張嘴，卻又低下頭去。
辜雀道：“你們不是她的對手的，相信我。”
卡奧斯沉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辜雀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們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這句話辜雀很有信心，因為他知道羅睺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芒在羅睺的面前，只是螻蟻罷了。
芒的表情並不滿意，辜雀知道她依舊在和自己賭氣，她的耐心已經被曾經的自己透支了。
所以辜雀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羅睺。”
聽到此話，芒的身體頓時一震，猛然瞪大了眼，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她連忙回頭，大聲道：“碎亂，此戰我們不參與了，直接退出吧！”
“什麼？”
碎亂劍尊臉色大變，連忙飛來，急道：“怎麼回事？”
芒看向其他七人，抱拳道：“此戰我們退出，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不參與。”
其他七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甚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