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著如何練成斬瀑?”
程元霸雙手抱在後腦勺,嘴裡叼著根青草,緩步停在一塊石碑前,道:“別白日做夢了,如果斬瀑這麼容易練成,我這些年的苦修豈不是白費。”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至少要有嘗試的勇氣。”牧知白望著巨大的石碑,問道:“這後面就是獵場的範圍?”
程元霸頷首,指著茂盛的山林,道:“嗯,這就是書院的無矩之地。”
“獵場我倒是聽說過,但這無矩之地又是什麼意思?”牧知白好奇地望向山中,林海隨風而動,透著淡淡的花香,似乎就是普通青山。
“咳咳~”程元霸清了清嗓子,下巴微微抬起,似乎極為享受牧知白請教的語氣,正要開口解釋。
“就是字面意思,在獵場中只要不危急生命,就可以隨意爭鬥,這裡沒有規則,只憑實力說話。”
陳溪目光沉重,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細長的眉頭擰成團,“好不容易獲取的寶物被人奪走,平白無故地被人重傷出局,甚至有人對我產生過貪念……”
“這未免太過殘酷,這裡可是書院。”牧知白不解,書院怎麼會有這種地方,這不是培養歪門邪道的路子?
程元霸望了眼陳溪,見對方似乎沉浸在回憶中,立刻欣喜地說道,“這是因……”
“這是因為書院並非象牙塔,先生們想要的不是只知道修煉、只知道禮義廉恥的弟子,他們想要的是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治國之才。”
陳溪打斷程元霸,繼續為牧知白解釋道:“老師曾經說過,只有見識過黑暗,才能更好的守護光明,若是弟子因獵場墮落,便不再是書院的人。”
這是理念和慾望的對抗,讓弟子們固守本心的同時,能夠知曉黑白……牧知白明白了書院的用意。
書院在獵場中提供大量的異獸珍寶,想要勾動弟子們的慾望,致使他們互相戰鬥、算計……若是連抵抗慾望,防備算計的心性都沒有,還談什麼國之棟樑?
“一旦進入其中,就要時刻做好戰鬥的準備,對你來說是磨鍊實力的絕佳機會。”程元霸終於找到機會說話,急忙補充說道。
單純的修煉無法更好掌控元氣,戰鬥或許能讓我有所突破……牧知白頷首,臉上有了些期待,問道:“現在進去?”
程元霸頓時搖頭,道:“你從這裡進去,我去會會老朋友,之後再來找你。”
說罷,他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身影幾個起伏之間,消失在牧知白的眼中。
目送程元霸離開,牧知白這才回頭看向山林間,領著師姐邁步跨過石碑,“那麼,便讓我來看看,這所謂的無矩之地到底會多有意思?”
就在跨過石碑的剎那,牧知白只覺得渾身冰涼,像是浸泡在水中,但這種感覺又很快消失。
應該是陣法……牧知白心頭瞭然,此刻抬目望向山林,之前一片和諧的光景轟然瓦解。
山林間飄蕩著淡淡的血腥味,四面八方皆是有著兵器碰撞的聲音,嘶吼聲、慘叫聲混雜在冷風中。
“獵場周邊區域多為九品、八品修為,越是靠近中心的峰頂,弟子的修為便越高。”陳溪站在一旁,耐心地位牧知白講解著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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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雲山,靜謐庭院。
寒風吹散碧葉,一隻黃鸝站在枝頭,漆黑的眼珠靈活轉動,發出歡愉的鳥鳴。
白餘一身白衣,淡然站在黑色案桌前,手中握著柄奇怪的金屬刻刀,在一枚拇指大小的石丸上刻畫。
石丸透著幽深藍光,乃是少見的藍星石,是用來承載元紋的絕佳材料之一。
他右手穩穩地握著金屬刻刀,行雲流水地在藍星石表面遊走,刻畫出一道道奇異的元紋。
“成了。”白餘收回刻刀,激動地望著藍星石。
白維站在他身後,欣慰地說道:“這道碎星紋乃是八品中最頂級的元紋之一,已經能初步爆發七品初期的力量,尋常的八品元紋師也難以刻畫。
恭喜,你的元紋技法更進一步,只要能得到魂果,必然能成為七品元紋師,往後成為和我一樣的五品元紋師也不是問題。”
“有了這道碎星紋,比試那天定然要牧知白好看,我要將他雙腿廢掉,讓他受盡嘲笑!”白餘緊緊握住藍星石,眼眸中閃爍冰冷光芒。
白維見他這幅模樣,眉頭輕輕蹙起,冷聲道:“真是胸無大志,一個牧知白就讓你記恨如此之久?”
“那小子不但搶我名額,還敢對我大打出手,我可是你的弟弟。”白餘昂起脖子,不服氣地一掌打在案桌上,桌面頓時留下個淺淺的手印。
啪!
白維一巴掌扇在白餘臉上,後者臉龐頓時血紅一片,他眼眸轉冷,道。
“牧知白不過是一隻螻蟻,你記恨他只會讓自己陷入仇恨,做出錯誤而衝動的決定,而許多時候,錯誤的決定往往會要了你的小命!”
白餘摸著火辣辣的臉龐,眼眸閃動幾下,而後便是沉聲道:“我明白了。”
咚咚咚~
正在這時,院門被人扣響。
白維看了眼白餘,整理稍顯凌亂的衣衫後,不疾不徐地喊道:“進來。”
吱呀。
院門應聲而開,進來一位身穿青色儒士衫的弟子,朝白維拱手說道:“白師兄,牧知白進入了獵場,想要透過戰鬥的方式來提升修為。”
瀑布修煉,獵場廝殺,好個難纏的小子……白維右手握拳置於小腹,沉思片刻,說道:“告訴劉洪,我不希望牧知白能站著走出獵場。”
劉洪師兄可是六品修為,手下還有許多好手,對付牧知白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那弟子心頭訝異,但也並未多說什麼,抱拳道:“是。”
說完,他便徑直離開小院,還不忘合上院門。
白維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白餘說道:“多動動你的腦子,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親手去做,否則可能會惹來一身騷。”
隨意地交代幾句,白維便離開了庭院。
咕嘰咕嘰。
枝頭的小黃鸝尾巴翹動,發出歡快的聲音,展開雙翅正要高飛。
一塊尖銳的石子陡然射出,精準的命中小黃鸝,將其身體頃刻間洞穿,啪嗒落在地上,血液逐漸染紅了屍體。
白餘甩了甩手,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吵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