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與謝庭蘊廂房間溫存之時。
一輛馬車已停在徐州都督溫啟乾府外。
“將軍，府外有位貴客求見。”
坐在府邸手持一卷古籍的溫啟乾聽聞，眉頭微皺。
如今這天下大亂，京城之中那位還需顧著處理天山一國，十之八九無暇來此。
那這所謂貴客又是何人？
“此人可有名刺？”
溫啟乾放下手中古籍問道。
僕人愣了愣搖搖頭：“並無。倒是有一物，要奴才交給將軍。”
僕人將一塊紫玉交到溫啟乾手中。
“沁色古玉？”
溫啟乾拿著那塊沁著紫色的玉佩輕輕摩挲，腦子思索與此等古玉有關之人。
“是他！快，速速召集府兵！”
溫啟乾頃刻間想到一個存在，他怒髮衝冠驟然站起示意僕人將府上士兵全數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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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僕人一時間都有些弄不清楚，這位平日溫文爾雅的大將軍為何驟然色變。
只是身為下人，倒也不敢多問慌忙將府上所有士兵全數喊來。
“想不到，你膽敢踏足我徐州之地。”
“是嫌死的不夠快？”
溫啟乾揮手，身後上百位士卒同時彎弓，對準停在府前那輛馬車。
溫啟乾緩步朝馬車走去，神色冷漠。
“將軍！”
身後士卒低喝，唯恐箭矢傷及溫啟乾。
“無妨。”
溫啟乾揮手，示意士卒不必擔憂。
“怎的，見本王一面，還需這般？”
馬車之中，汗王走出與溫啟乾對視。
汗王面對上百士卒彎弓搭箭，絲毫不露懼色。
“來此作甚，難不成這是要求死？”
溫啟乾冷笑，眼中盡是殺意。
“能夠來此，自然是為了做交易。”
汗王輕笑自顧自朝府內走去，視上百士卒如無物。
“站住！再往前，本將軍就下令，射你個對穿！”
溫啟乾臉頰微挑，咬著牙怒喝。
“你不敢。”
汗王回首，輕笑說道。
溫啟乾被汗王這輕佻語氣，氣得七竅生煙，抬手便要示意百箭齊發。
“如若殺我，可想過徐州上下會如何？”
“徐州大都督，溫啟乾。”
汗王語氣平和，言語間透著一股血淋淋。
“放他進去。”
溫啟乾咬牙，最終還是撤掉所有士卒。
“說吧，來見我作甚。”
溫啟乾走入屋內，汗王早已跪坐等候。
他掃了眼汗王，大步坐入椅子冷眼望去。
“說了，是來做一筆交易。”
汗王冷漠回應，不去看溫啟乾一眼。
“這些年，倒是沒怎麼變，依舊是這幅模樣。”
“連一點新意都沒有。”
汗王打量溫啟乾屋內陳設，語氣隨意。
二人似乎認識許久。
“樓子敬，我讓你進來，不是讓你對我居所指指點點！”
溫啟乾捏緊拳頭怒目瞪著汗王怒喝。
“樓子敬？這名字倒是許久不曾聽見。”
“如今，我叫淳維。”
汗王側目看著溫啟乾平靜說道。
“淳維也好，樓子敬也罷。說說看，來此所為何事。”
溫啟乾側目冷漠問。
“不日漠北便會對大乾用兵。來此，希望青徐兗三洲不要插手。”
汗王平靜看著溫啟乾緩緩開口。
“這便是你所說的生意？如若我徐州偏要插手此事......？”
溫啟乾冷笑盯著汗王一字一頓。
“這是規勸，亦是警告。”
“此戰，漠北必將傾舉國之力。”
“其中，還有大月氏、小月氏、柔然及西域諸國大軍聯合。”
“此舉意在一舉拿下中原之地。”
“如若不想看著三洲之地盡遭鐵蹄，便乖乖聽我的。”
汗王側目緩緩說著。
每說出一個存在，溫啟乾都要心驚肉跳好一陣。
這幾個名字代表的，是一個又一個善戰族群。
他們聯合的力量僅是騎兵精銳都不會少於三十萬！
更別提這些遊牧部族歷來人人皆為士卒，會參與此戰的士卒只會遠在五十萬之上！
“怎麼可能！大月氏與小月氏素來不和，便是上任汗王都無法將他們聯合。憑你，就行？”
溫啟乾並未被這幾個部族背後隱藏的巨大力量所壓倒，他冷笑望著汗王冷冷問。
“沒錯，憑我一人足矣。”
“這些年，我聯合西域諸國謀籌軍備，大月氏、小月氏之首領早被本王替換成親信。”
“至於柔然首領，其女乃是我妻，而其子與我更是情同兄弟。想要驅使自然不難。”
汗王平靜說著。
可這一字一句不斷在壓倒溫啟乾最後防線。
“既然你已整合漠北，將整個漠北乃至西域諸國牢牢握在手中。”
“為何還要發難大乾？不要忘了，你以前也是大乾人！”
溫啟乾捏緊拳頭，怒視眼前這位汗王言語間滿是怒火。
“大乾人？不，我從來不是！我的父親，是上任汗王淳安，我的母親不過是大乾人人喊打的奴婢。而我，充其量就是你們大乾人口中的雜種！”
汗王眼中恨意難以自抑。
“你還是忘不了。”
溫啟乾好似渾身氣力被抽乾，望著汗王語氣低落。
“忘？怎麼忘？我母親死在大乾，若非國師，我同樣會死在大乾！”
“我隱忍二十年，為的就是要讓整座大乾付出代價！”
汗王語氣愈發激動，手掌間隱隱有血絲滲出。
“你希望三洲之地如何做，又能拿出何種條件？”
溫啟乾點點頭，沉默片刻後隨後問。
“只要三洲不參與此戰，我可許諾日後三洲依舊不變。”
“三洲都督可在爾等三家之中傳承下去。”
“如若爾等想要更多，我亦可封爾等為王。”
汗王收斂猙獰面目，再度恢復那儒雅神色。
“此事你與我說，毫無意義。”
“真要說服爾等，該與族內那群老不死談。”
溫啟乾沉默許久方才開口。
不得不說，汗王所給出的條件的確極具誘惑。
三洲之地自立，甚至能夠封王。
甚至無需在明面上反叛大乾，只是不必出兵即刻。
這對於執掌三洲之地的三家姓氏而言，絕對稱得上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可溫啟乾不是能夠做主之人，一切還需三族之中那群老不死點頭才做得數。
“無妨，我來此便是提前知會你。楊家、謝家、溫家，我都已派人前去。”
“這會大抵已經見上面了。”
汗王輕笑，言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