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樓衝蕭道齡起身拱手行禮祈求。
蕭道齡看著此人書生禮比之在大乾寒窗苦讀二十年的孩童都絲毫不差。
一瞬間眼睛微眯，眼神之中透著陣陣殺意：“想不到，一介漠北人竟還知曉我大乾的書生禮？果真是後生可畏。”
蕭道齡嘴上這般說著，手卻攏入袖中面無表情。
顯然，蕭道齡同樣感受到漠北對於大乾的重視。
只怕漠北大汗覬覦大乾中原豐富地產早已非一時一日了。
“小生自小便在涼州出生，大乾儒學經典，四書五經甚是瞭解。”
“更對大乾數位大儒甚是久仰。只可惜，無緣得見。”
万俟樓再度坐下，搖頭說道。
“甚好，如此看來，漠北之中的讀書人亦是不少啊。”
蕭道齡微笑詢問万俟樓。
万俟樓眼眸之中閃過一抹不安，隨即搖頭答道：“怎會？我漠北之地速來生活艱苦，怎會有如此多機會可以學習儒家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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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過一時幸運，父親乃是大乾人士，前十三年皆是在大乾之中度過方才有這般幸運機會能夠得見聖賢書。”
万俟樓已經感受到蕭道齡那一股森冷殺意，不敢過多透露如今漠北的情況。
“關於火藥一事，老夫只怕愛莫能助。硫磺等物早已被陛下列入禁止銷售名單之中。”
“即便是老夫想要從中操作亦是極其困難，畢竟如今這些東西也只有皇家之中才能得見外面根本無法尋得。”
蕭道齡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万俟樓提出的要求。
漠北一方速開以騎兵聞名於世。
若非其地處貧瘠，鐵礦銅礦稀少難以打造重騎兵。
恐怕早已經依仗兵器之尖開啟大乾國門入主中原了。
若蕭道齡再讓他們獲得大量的火藥，那不是將大乾拱手讓給一群蠻夷？
即便蕭道齡不願看著許景坐穩皇位卻也決計不能將大乾這大好江山拱手交給這些蠻族。
“相爺當真不能從中操作一二？無論金銀亦或是玉石，只要相爺喜歡的，大汗都願雙手奉上。”
“只希望相爺能夠協助漠北獲得火藥原料。”
万俟樓站起身再度請求蕭道齡。
蕭道齡微微搖頭：“老夫實在愛莫能助，若真有手段，如何會拒絕此事？我與漠北軍師關係莫逆，自然願意見漠北坐大，進而入主中原。”
“只可惜，如今老夫手中權柄早已不復全盛，想要插手此等事情，哪裡容易？”
蕭道齡苦笑搖頭無奈說著。
“既然如此，万俟樓只能另尋他法。只希望相爺日後若是有其他渠道還請告知一二。”
万俟樓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點點頭不再堅持。
他已猜到，蕭道齡之所以這般不情願，除了有其中操作極其困難外，更多的是不願眼睜睜看著漠北坐大擁有能夠吞下大乾的實力。
蕭道齡要的，只是漠北實力略微增長一二，能夠時常侵擾大乾的實力而已。
“如此，老夫便不遠送。”
蕭道齡並未起身，只是點點頭笑著說道。
万俟樓心中憤恨，卻也只能壓住這一股不滿，帶著一抹笑容轉身離去。
“一群蠻夷也想入住中原？簡直可笑！爾等只配在蠻荒之地苟且！”
蕭道齡望著万俟樓遠去背影，臉上笑容收斂，衝著万俟樓狠狠怒罵。
在蕭道齡看來，一群狼子野心的東西膽敢覬覦大乾土地，就是該死！
万俟樓走出簫府走過三條街鑽進一座絲毫不起眼的客棧。
熟絡的走到二樓，輕輕敲門。
約摸一炷香後，一個帶著氈帽滿臉絡腮鬍子的年輕人輕輕打開門一角確定來人身份。
看到是万俟樓後，方才打開門讓其走入屋內。
“如何？那位可曾答應我們的要求。”
此人坐在火堆旁，漫不經心開口問。
“並未答應，那位想都沒想便是毫不猶豫拒絕我們的要求。想來，那位根本不曾想讓我漠北徹底坐大。”
“汗王殿下，要不我等再另尋他法？想來定然有其他人甘願為我等所用，比如那安南一帶的都督？此人視財如命，只要我等能拿的出足夠多金銀，定能說服此人。”
万俟樓提起蕭道齡那一副嘴臉便是一肚子氣。
他從蕭道齡的臉上看到了輕蔑與不屑，想來蕭道齡根本不曾將他們視作盟友，而是當作利用的工具而已。
而他身側那人，乃是漠北如今的主人。
任誰都想不到，入京漠北的汗王會是一個連二十都不滿的年輕後生。
可真實見過他奪權狠辣的漠北人對這位新汗王都無比敬佩，將其視作草原之上最為出色的雄鷹。
“他如何說？”
汗王搖搖頭打斷万俟樓對蕭道齡的責罵，問起蕭道齡的託辭。
“那位只說，他根本無權插手此等事情，所以對我等亦是愛莫能助。”
“可臣記得，安南一帶分明就有大量硫磺礦，只要他願意開口，安南都督本就是他的學生，怎會忤逆他的意思？”
“在臣看來，他這哪裡是不能，分明就是不願！”
万俟樓憤憤不平說著。
“看來，想要從宰相這裡開啟缺口怕是不行了。得另尋他法。”
汗王將手收回，低吟說著。
“臣以為，最好突破的，依舊是安南都督。”
万俟樓繼續提起安南都督，試圖說服汗王。
“你莫要忘了，那位都督可是與我漠北交戰數十年！此人曾幾何時心慈手軟？想要哪裡開啟缺口千難萬難！”
“去，安排我們的人開始動手，在京城之中搜尋有能力且能夠輕易接觸到這些的人。”
“本王不相信，金石在前還不能找出一個願意為我漠北效力之人。”
汗王冷冰冰開口說著。
“可是......”
“怎麼？這是要忤逆本王意思？”
汗王扭頭看著万俟樓冷冰冰問。
“不敢，只是那位潛藏大乾已足有三十年，真要在此時啟用？臣以為，那位極為重要，乃是我漠北最大暗子，萬萬不可隨意使用！”
万俟樓身為漠北安插在大乾之中的探子頭目，對那位隱姓埋名深藏大乾官場的暗子極為看重。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都不想輕易啟用這樣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