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飯時，劉漫得意地對楊樹和江詩語說：“我知道《開端》男女主肖鶴雲、李詩情名字的來歷了，出自劉禹錫的一首詩‘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江詩語有些詫異：“兩個名字還有出處？什麼意思？”
“意思是秋日天高氣爽，一隻仙鶴直衝雲霄排開層雲，也激發了我的詩興飛向萬里晴空。”
“也就是看到雲中鶴，詩興大發的意思。”
幸好沒有愛情、愛慕的含義，楊樹不得不誇獎：“漫漫真厲害，竟然找到出處了。”
半夜三更不睡覺去查詢這個，有些古怪，不過楊樹傾向於她只是碰巧查到了，並沒有特別的目的，劉漫不是那種玩耍莫名其妙心機的人。
江詩語則比較謹慎，私下裡告戒楊樹：“我覺得漫漫好像察覺了什麼，以後咱們要更注意些，你寫劇本就好好起名字，搞什麼文青寓意那套。”
這種懷疑沒有邏輯，而且有點上綱上線冤枉人，楊樹也無奈：“我只是從古詩裡摘兩個名字，怎麼就文青了，怎麼就露餡了。”
“我不管，我們兩個做的事已經違背了當初的約定，這是不對的，如果漫漫知道了，以她的個性不會趕我們走，而是自己會走，我不想鬧成那樣。”
這個真有點幼稚，難道當初決定住在一起時，她們兩個不會是真把現代家當養老院吧？
“那洗心革面，就算我們沒做過行不行？”
“神經病！”
既然江詩語擔心了，那就更小心些，儘可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無非是更偷偷摸摸點，楊樹好像還挺喜歡這種感覺。
年初與配樂師舒南面談《戰士》的編曲要求時，他問了個問題：“《絨花》需要演唱版嗎，我認識許多歌星，可以推薦給您。”
舒南不但為電影編曲，也寫歌，《笨鳥先飛》、《不忘初心》都紅遍大江南北。
而後推薦了不少合作過的歌星：韓磊、譚維維、韓紅、孫楠、劉歡等等，在他看來這些人都適合唱《絨花》。
《戰士》有主題曲就行了，不需要主題歌、插曲，不過有一首片尾曲未嘗不可，散場的時候，讓觀眾在歌聲回味中走出影院。
舒南推薦的都是第一流的歌者，尤其是韓紅，在楊樹原來的那個世界裡，她為馮褲子的《芳華》唱了片尾曲《絨花》，唱得真不錯。
這首歌的原唱是李谷一老師，當年大膽嘗試將西洋歌劇和中國古典戲曲中的輕聲和氣聲唱法結合在一起，算是首創，不過現在再用她的版本顯然已經不合時宜。
多年來除了韓紅，殷秀梅、宋祖瑛、譚晶等許多女歌手也演唱過這首歌，不過在楊樹看來這些人的歌都太正式太專業了，聽起來很官方，有些模式化。
而且這些人成名已久，經典成名曲給她們定了位，自我超越很難，唱得再好也是理所當然，很難再激起觀眾太多關注。
那晚與劉漫商量了《開端》人選，她很快就落實了，最終由秦姐出演杜局，把濤姐的藥檢梗給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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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間楊樹有了個想法，濤姐能不能唱這首歌呢？
唱當然能唱，關鍵是唱出來的是否合適。
到這時候楊樹才發覺，其實他還沒有聽過濤姐的歌，實在是有些慚愧。
他在聽歌軟體裡一搜才發現，濤姐還真唱了不少，雖然有不同版本的重複，總共卻有三百多首，不亞於一些專業歌手。
去年濤姐還參加了首都衛視的《跨界歌王》節目，拿了第一季的總冠軍，楊樹發現她參賽唱的是《女人花》。
幾首歌聽下來，濤姐唱得還是不錯的，情緒飽滿，聲音婉轉柔美，也不亞於專業歌手。
不過憑聲線想象過去，她似乎並不適合唱《絨花》，過於柔媚小家碧玉的感覺，楊樹別出心裁地想讓她為《戰士》獻聲，想法不太現實。
所以他最終決定委託舒南邀請韓紅唱這首歌，她的唱法相對沒那麼濃的主旋律味道，能將抒情部分表達得更好。
要求也不多，得把《絨花》唱得充滿懷念和憂傷，不妨將韓戰中美軍統帥闇然離職後的那句名言的感覺唱出來：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不過這次楊樹學聰明了，先徵求了濤姐的意見。
不徵求當然也沒問題，本來就什麼關係，這不過是找個藉口緩和關係，以後大家仍是親朋好友，不能說不理真就不理了。
濤姐這些天都泡在央視，不是排練春晚就是錄製《歡樂中國人》，不過接到楊樹電話聽起來還是高興的：“真是難得，竟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不是耍小孩子脾氣不理我了嗎？”
楊樹始終認為人的成熟度不是一直在增長的，靈魂就一個，閱歷就像知識一樣或許還能有所積累增加，不過到了一定年齡很難大幅度改變，。
或許到了七十歲是，楊樹也會認為自己擁有一顆年輕的靈魂，就像濤姐現在，其實和二十來歲的女孩沒多大區別，一樣情緒化，有時顯得任性幼稚。
楊樹口吻顯得很意外：“誰耍小孩子脾氣了？我可不是那種人，我是知錯就改，現在有事就先和你商量來了。”
濤姐也順勢翻篇了：“有什麼事想到我了？”
楊樹把《戰士》片尾曲的事說了：“目前負責音樂這塊的建議我找韓紅，我一想濤姐最喜歡唱歌了，這個必須得先問問她，所以就打電話了。”
濤姐哼了一聲：“別說的那麼乖巧，《戰士》是一部戰爭片，你覺得我的聲線合適嗎？”
楊樹就等這句話，人情做到了，關係緩和了，然後掉頭各做各的事。
沒想到濤姐接著說：“不過我不想讓你失望，還是願意試試。”
“這……這太好了，那濤姐什麼時候有空呢？”
“《歡樂中國人》17號開播，這兩天我最忙，這樣吧，我聯絡好一個錄音棚，我們18號過去唱一下試試，行不行？”
楊樹沒勇氣說不行，看來小花招耍失敗，來來回回得浪費些時間。
他聲音拔高了四度：“好，一言為定，18號我們進棚試試。”
濤姐已經瞭解《開端》立項：“聽說你請了秦姐飾演一位公安副局長？”
“濤姐覺得秦姐合適嗎？其實一開始考慮請你來的，不過想來想去想不出你短髮板著臉的樣子，於是就想到了秦姐。”
“我覺得你們選得很準，你秦姐有霸氣，其實我不適合制服戲。”
這算是異世界的自我否定吧。
劉漫聽楊樹說請濤姐過幾天試音，有些不理解：“我姐姐唱歌嬌嬌媚媚，不適合《絨花》吧？”
楊樹沒道理可講，只能躊躇滿志地說：“我想來點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