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很寬敞、很簡單，三人進入其中，餘成子又看了看水夢瑤，在上首的蒲團上坐下。
“要我祭煉兵器，現在是不可能了。”
朗宇施了一禮，坐在對面：“術法的事，只要師傅有中意的，弟子會盡力想辦法，至於修煉的資源……”朗宇說著一翻手，把僅有了兩顆火靈根拿了出來。
“這兩顆，師傅先用著，我會讓神罰和兩海再去尋找。不會缺了師傅的。”
“噝——”
兩顆三千多年的火靈根，一出手便靈氣四溢。餘成子雙眉一陣抖動，吸了一口氣。
靈根聖物就這樣被裸放著，真是敗家呀。
抬眼看了看朗宇：這小子身為天宮之主，這句話可不是吹的。
若有足夠的靈根來修煉，雖然也不可能神速的進階，但是那受益之大卻是無法想像的，靈根可不是只有純淨的火玄氣。
到了元嬰的程度，一般的仙果、仙草已經沒什麼作用，除了高等的丹藥也就是靈根了。而丹藥又如何比得上這天地之氣所凝的聖物。
餘成子面色稍緩：“火系法訣，老夫倒是還有兩種，只是品級卻無法與《神火訣》相比了。重開經脈，就是老夫也要三兩年的時間，而且……哎，這兩顆靈根老夫就不客氣了。”
朗宇一笑：“應該的，師傅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就是上仙門的丹藥想來也不是難事兒。”
“嗯？”餘成子一愣，轉而苦笑著搖了下頭：這話似乎有點兒太大了，可是如果身有靈根的話，卻不是不可能，就不知朗宇是想換還是想搶了。
餘成子苦笑了一下道：“那倒不必，進階所需丹藥老夫不缺，只是沒有丹火恐怕是幫不上你了。”
人心換人心，餘成子縱然心有恨意，面對這樣的條件也該知足了。朗宇不會是真的想師傅了才把他請來，必然是讓自己幫忙煉器、佈陣。天下沒有白吃的麵包。
“師傅也不必多想，弟子請師傅來只是有幾件事情想請教一下。”
餘成子想了想道：“只要不違背誓言，老夫自然不會保留。”
“如此弟子便先謝過師傅了。”朗宇拱了下手，轉頭看了眼水夢瑤：“師傅可知道仙體的事？”
餘成子雙眼緊縮，看著水夢瑤問道：“她就是太玄門的那個仙體？”
朗宇點了點頭。
餘成子並不認得水夢瑤，只是聽說當今的仙界出現了三個仙體，只有一個女子，在太玄門。老頭兒只專注於煉器，對於仙界之事，甚至廣佑門的事情都很少過問。這也是最近朗宇的名聲大起，自己心裡也不安，才略略的打聽了一些雙修大典的事兒。
這個女子是一個人族，餘成子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有朗宇在身邊，老頭兒又在鬱悶之中，才沒有犯癮去查探。朗宇一問到仙體，那必然是為了她了。
“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朗宇看著水夢瑤，微笑著點點頭：“不用怕，師傅不會害你。”
餘成子閉目凝神，一縷神識飄進了水夢瑤的識海。
“大膽！”
夢幻般的水空間在眼前一亮，突然轟的響起一聲怒喝，餘成子向前一傾身，“呃！”瞬間面色刷白，口鼻間三縷血跡流了下來。
“師傅！”
朗宇抬手想施救，餘成子閉眼搖了搖手：“我沒事，她的靈念已經覺醒了。”
“怎麼回事？！夢瑤！”
“我沒事。”水夢瑤正怒視著餘成子。漸漸的目光平靜了。
怎麼會這樣？！自己進入時並沒受到攻擊，即使那個太玄門的老妖婆也沒有受到攻擊，餘成子怎麼會這麼慘？
覺醒了又是什麼意思？
朗宇冷眼注視著水夢瑤，靜等著餘成子恢復。
攻擊的必然是那個綠衣女子，看來其修為至少也是妖皇的層次了。
等了半刻多鍾的時間，餘成子睜開了眼，心有餘悸的看了看水夢瑤：“下修無意打擾前輩，請上仙勿怪。”
轉向朗宇道：“仙體的識海不允許檢視，老夫冒昧了。”
“師傅可看到了什麼？”朗宇傳音道。
餘成子搖了搖頭，白挨了一擊，什麼也沒看見。
“不瞞師傅，在她的識海里有另一個元嬰，弟子懷疑是有大修要奪舍。”
“嗯？”餘成子一驚，“另一個元嬰在何處，什麼樣貌？”
朗宇放出一道神識之影。
餘成子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深。十多息後才傳過話來：“她是仙體無疑，老夫雖然從未見過仙體，但關於仙體的識別卻清楚的很，仙體就是真仙轉世，在其體內帶有一縷上界真仙的靈念。”
“這道靈念會在煉出玄氣時就有所表現，只是除非特意的感應，很難被發現，一般在進入煉神期就會覺醒，帶給仙體一種本命的術法，因為他的存在，仙體進階沒有瓶頸，也可以輕易的越階挑戰。”
“奪舍，是外來元嬰奪取本體的神識，一般以吞噬自代為主，也有強行驅逐的，但通常情況下時間不會太長，即使有完全壓制的能力，識海中也是兩個獨立的靈體。而從你傳來的情形看，那個靈體與仙體的元嬰本是一體的，正是真仙轉世的情形……”
餘成子說到此，略有疑惑：“只是據說仙體受到真仙靈念的影響會漸漸與真仙的相貌相同。而此女的容貌……倒也有幾分相似。”
“啊？”
那是真仙的神念？！
朗宇聽後不由得心中一緊，暗自後怕。那麼說，之前自己的所作豈不是要煉化了真仙了嗎？
轉世一說，朗宇貌似並不陌生，只是不知也前世的傳言是否相同。思索了一下，小心的問道：“師傅所說，那個轉世的真仙是不是已經死了？仙體會不會被那個真仙奪舍了記憶。”
“這……老夫只知道上仙門有保護仙體的責任，也有人認為仙體有助於飛昇。至於進入上仙界之後的事情老夫就不清楚了。”
朗宇點了點頭。
只要不是奪舍，就算安心了，對於那個綠衣女子他暫時也無能為力。
轉頭看向水夢瑤道：“你的前世叫天依，是她告訴你的？”
“不知道，我只記得我本來叫天依，後來叫水夢瑤，最後叫司徒瑤。我是來找你的。”
“為什麼要找我？”
水夢瑤搖了搖頭。記憶這東西，少了一段你就是沒有了那一段的經歷，多出一段來你也說不出理由。
“那麼，你還記得自己所修的功法麼？”
“大衍玄冰訣。”
朗宇瞪眼聽著，水夢瑤卻只說了這五個字，半天後，也愣愣的看著朗宇。
“沒有了？”朗宇問。然後轉頭看向了餘成子：“大衍玄冰訣是天啟水家的傳族法訣，她是皇室的公主，當年未入太玄門之前就是修的此法訣，莫非她還沒有覺醒術法？”
“不可能啊，仙體必然會覺醒一種術法，來助其快速進階。”餘成子摸了下鬍子，不解了。
傳聞有誤？還是自己看走眼了？這真不是仙體？那麼太玄門也會看錯麼？
沒錯，水夢瑤確實應該是仙體，只以餘成子的最後一句話，朗宇就有了結論。
說到進階的速度，朗宇都得自嘆不如，他自己是什麼妖孽的體質，多麼逆天的氣運，吃了多少靈根、仙果，經過了多少次生死大戰，本以為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有這樣的修煉速度了。然而，水夢瑤卻打破了妖孽的記錄。
對於她朗宇是再清楚不過了，以武素素所說，她可是比自己晚修了六年多，卻幾乎與自己同時進階元嬰，就是供足了丹藥、靈根也不可能吧。
除非繼承了真仙的秘法。
被兩個人直勾勾的盯著，水夢遙又想了想：“我好像還會一個法術。”
“噢？還會什麼？！”
朗宇兩人立刻兩眼放光，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還會哭。”
“什麼？！”“啊？！”
一老一小又同聲驚愕，張圓了大嘴合不上了。
朗宇一搖頭：我去的，大姐，你不是在逗我笑呢吧，這個法術我可是從小就會。
想了想，安慰道：“算了，只要你還記得自己是夢瑤就可以了，不必為難。”
“可是，我哭的和別人不一樣，這真是一個法術。”
說是法術，法術立刻就來，兩滴冰晶般的淚花，沿著臉頰滾了下來。
可是什麼殺傷力也沒有哇。
朗宇推著鼻子，淡淡一笑。
餘成子卻雙目一凝，盯著那兩滴淚珠問道：“這是什麼術法？”
“祈運之淚。”
“祈運之淚？”老頭兒低頭深思。
而朗宇捏著鼻子的手指卻突然的頓住了。
目光緩緩的抬起，看著水夢瑤的眼睛，向下一滑，隨著那兩滴淚珠，“噗”的落到地上。
平靜的空間中，微微泛過了一絲波瀾。這一次朗宇真的感覺到了一種異常，那絲波瀾貌似是身邊的法則產生了一下錯動，便恢復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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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四個字的提醒，不是空間的安靜，真的很難覺察出來。
祈運之淚。
朗宇只在心中默唸了一遍，看著水夢瑤呆住了。
天地間難道真有這種術法？！
這四個字，輕輕的撥動了朗宇的心絃，呆滯的表情下，一顆心已經震撼了。
那個越來越清晰的殺機，似乎有了答案。
自己一路的危機重重，險而不死，甚至死而復生；甚至包括巧遇小白鼠，死地得魔刀，以至今天能掌控天宮，縱橫仙界，無非是兩個可能：
一個是有人安排，另一個就是運氣。
如果這天地間真有氣運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