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靠著船艙，手舞足蹈：“那年，一副特別大的魚骨架子被衝到了岸邊上，我們這些在河上討飯吃的跑船人，都覺得這魚就是河神的化身，還專門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鐵頭龍王……”
“水退了之後，大家都覺得不能隨意處置那魚骨，就想著用它建座廟，可是大家都拿出錢來……”
“不過說來也巧得很，那時候來了個外地商人，聽說這事兒之後，主動提出掏錢建廟，保證咱們這個地方風調雨順……”
“那人說，自己要經常出海過河，免不了乘船涉水，所以才掏錢建廟，這樣的好事兒大家自然都願意……”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那人建的廟不在河邊，而是在龍嶺的一處山坳裡，說是哪兒風水好……”
“好笑的是，自打那廟建好以後，卻根本就莫有靈驗過，這些年，額們這兒一下雨就是暴雨，不下雨就一直幹著，什麼燒香、上貢，都莫有用……”
“我們大夥兒都覺得是這個商人算錯了風水位，想要找他算賬，這這傢伙早就跑的沒影兒了，打那以後，大家就都不去了，這廟也就斷了香火了。”
聽完這些，王凱旋奇道：“這還有用魚骨建廟的？這事兒怎麼聽著這麼稀罕呢？”
大金牙咧嘴一笑：“胖爺，這事兒可不稀罕，這魚骨廟啊，可不止這兒有，在天津地界也出現過，魚骨做梁，魚頭做廟門，用來祭祀龍王爺的。”
胡八一聽著這話，心中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這黃河這麼長，裡面有大魚不奇怪，魚骨頭被水衝上岸也很正常，但那商人卻出現得太過巧合。
所以他開口向船老大問道：“老哥，這魚骨廟在什麼地方，要是路過的話，能不能順道兒帶我們去看看，也讓我們漲漲見識？”
船老大聞言，猶豫了一會兒，指著甲板上的機器和箱子道：“幾位爺，額這次是要往下游送東西，能夠捎上你們就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了，這要是再去看那魚骨廟的話估計要誤事兒，這樣，等到了地方，額讓你們下船，你們自己去，那地方好找的很……”
“倒也行！”
胡八一見他不想撒謊的樣子，只能點了點頭。然後招呼了王凱旋和大金牙朝著一直站在船頭的祁墨走去。
到了祁墨跟前兒，胡八一還沒說話，大金牙就出聲了：“胡爺，咱們這好不容易才搭上船，說的可是去古藍縣，現在要是下了船，咱們可就要腿兒著過去了。”
胡八一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可王凱旋又搶先一步做賊似的小聲道：“金爺，這你就不懂了吧，老胡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這魚骨廟裡該不會是有什麼寶貝吧，老胡？”
胡八一聞言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向船老大和李春來看了過去。
“別看了，他們沒趕過來，不過去魚骨廟不著急，還是先想想該怎麼對付水下的大家夥吧！”
祁墨的聲音突然響起。
胡八一一驚，連忙湊到了船舷邊上，往下看去。
他知道祁墨肯定不會無的放失，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可是此時雖然水流湍急，有不小風波，但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王凱旋跟著湊到了船舷邊上，探頭探腦地看了好一會兒，直接向祁墨問道：“祁爺，你說的那大家夥在哪兒呢？”
大金牙也跟著道：“就是，這水這麼渾，什麼也看不見啊……”
話音未落。
“當！！！”
一聲巨響，船頭一偏。
沒有防備的王凱旋和大金牙直接被掀翻在甲板上。
胡八一早在祁墨出聲的時候就抓緊了船舷，不過雖然沒被掀翻，但船身傳來的震動，卻是讓他雙手有些發麻，見王凱旋和大金牙被掀翻，連忙問道：“金爺，胖子，你倆沒事兒吧？”
已經站起身來的王凱旋，揉著屁股道：“沒事兒，就是屁股有些疼。”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胖子也是有一定優勢的。
和屁事兒沒有的王凱旋相比，瘦的跟麻桿兒似的大金牙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尾巴骨快要裂開了，靠他自個兒一時半會兒根本就站不起來，只能對著王凱旋求救道：“胖爺，勞煩您搭把手，拉我一把。”
王凱旋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咧嘴笑道：“金爺放心，您那錢指定不能白花，你在船上的安全就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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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可別說那麼滿，等會兒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見王凱旋這會兒還有心思吹牛，祁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然後對著胡八一道：“胡爺，下面的東西不好對付，跟我去船艙後面拿武器！”
“武器？”
胡八一一愣，但還是跟了上去。
祁墨聽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剛剛上船的時候我看到船艙後面有不少鋼管兒，現在這情況，能對水下那東西造成威脅的也只有這東西了。”
說話間。
“轟隆隆……”
“卡察！！！”
天空電閃雷鳴。
“譁啦啦……”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來。
“噠噠噠……”
“啪啪啪……”
雨滴打在甲板上，就像石頭般，瞬間四分五裂。落在祁墨幾人臉上，更是讓他們感到了微微的疼痛，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冬！”
船底再次響起了撞擊聲，船頭再次偏轉，連帶著整個船身都向一旁倒去，差點沒直接翻了個個兒。
原本在船艙附近和船老大閒聊的李春來，在船被第一次撞擊摔倒起身後，就緊緊抱著懷裡的包縮成了一團。
第二次撞擊更是讓他直接騰空而起，幸好險之又險地被船舷擋了回來，摔了個七葷八素。
他顧不上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咬牙死死攥住了船舷上方的護欄。
船老大背靠著船舷，雙手張開握住護欄，抬頭對著天空大喊道：“河神發怒了，要收掉這條船啊！”
船身大幅度來回搖擺幾次後，緩緩平穩了下來。
“冬！！！”
祁墨正準備動作，巨物撞擊船底的聲音再次響起，船身再次大幅度搖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