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禿子,你真不跟我們一起走?”我難得在二胖臉上見到這麼兒女情長的表情。
了卻和尚搖了搖頭:“這一趟能結識諸位,小僧三生有幸。在和你們一起去那裡之前,小僧需回師門先行處理寺內事物。”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能讓了卻和尚親自去的,恐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我想他也許是回去排查五佛寺內有沒有臥底,又或者是回去參禪打坐。
“阿彌陀佛,時機成熟時小僧自然會出現。諸位施主無須掛懷,我們來日方長。告辭了。”
辭別了卻和尚,我們借了孔門一輛轎車,準備迴轉武當山。
這些事已經是在會面九世家,聽孔門的賢師孔明跟我們講起有關西昆侖整件事起因的第二天。
事實上,即使是孔明,似乎對西昆侖的事情知道的也不詳盡。
他只是告訴我們,上古時代曾經發生過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件事情大到有什麼後果?
從此人們再也無法上天。
是的,傳說在很早很早之前,人類是可以自由來往於天地之間的,但並不是像鳥一樣飛向,也不是像傳說中那般騰雲駕霧,而是像爬樓登塔那樣,透過某種特定的地點豋達天空。
傳說中古巴比倫的通天塔就是這樣的建築,但是當時古巴比倫建造通天塔只造了一半,而我們華夏子民卻已經擁有多個能通天的“神柱”。
我們曾經接觸過的延維就是位於昔年雲夢大澤的通天神柱。
據說天上有財寶無數,饒是那時候民風淳樸,人們在來往天地的時候,也不免心生貪念。
於是,原本淳樸的人心開始萌生出負面的貪慾。
帝嚳王憂慮萬分,最後下了一個決定。
斷絕天地間的來往,史稱“絕地天通”。
西昆侖是迄今為止唯一存留有通天柱的地方,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帝嚳沒有斬斷那裡的天柱,而是選擇了大雪封山。
不過,蓋因如此。西昆侖所在時至今日,仍舊無人能找到。
知道它所在的,只有香火司;有西昆侖線索的,只有九世家。
所以銅淵盯上了他們。
之所以選中我們,除了尚青雲和了卻和尚是必不可少的戰力外。
劉颯是劉家的庶出,雖然是劉家的二少爺,但是這麼多年來,劉家從來沒有主動管過他們。
二胖是張家的旁支,說是旁支,其實也只不過他是姓張罷了,烏角道跟天師府打不上半杆子,可是烏角道的奇術對於我們很有用。
阿輝是徹徹底底的局外人,甚至銅淵根本不知道,對於完全失敗的西昆侖的長生實驗,還留下這麼一個獨苗,是唯一的成功作。
而我,從血緣上來說,我祖父,我爸,父子兩代都是香火司。
但是,早就基於這個原因,很多年來我爸從來沒有管過我,甚至讓我隨姑姑的姓氏,為的是把我刨除在銅淵的監視範圍外。
所以,我們既是局內人,又是局外人。
是唯一能避開銅淵監視,便於行事的“特種隊”。
在瞭解一切之後,孔明向我們提出,或者說,只派了第一個任務。
清除九世家內部的臥底。
如果不徹底清除掉埋藏在三教九流內的蛀蟲,我們在進入西昆侖的一路上勢必要腹背受敵。
這個過程只能由我們介入。
所以,這正式進行這一工作前,我們需要做一些準備。
抵達武當山已經是某天晚上的八點,破天荒的,我大伯和二叔一起跟著其他幾位叔叔來山下迎接我們。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二次見到我這兩位叔伯。
“辛苦了。”他們見到我們第一面,先安慰我們。
五叔撲過來抱住我,上下打量一番:“我就知道你小子行!”
一番其樂融融下,劉颯轉身欲走。
我叫住他:“學長,你去哪裡?”
劉颯抖了抖手裡的鑰匙:“我想回去看看我家老爺子,放心,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坐進駕駛室。
向我們鳴笛以示告別後,他離開了。
我們在武當內山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二胖也說想去看看他爸,我知道他言下之意還想去看看某位陶姑娘。
我也算理解他的心思,跟他擁抱告了別,送二胖去車站。
回來路上,我問五叔:“青雲呢?回山就沒看見他了。”
五叔說:“哦,他去孫師叔那裡複診去了,估計得半個月才能確定有沒有痊癒。”
我點了點頭,看來至少有半個月我也見不著他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阿輝說想回家看看,於是問他要不要我陪同。
但是這次阿輝一改常態:“不用,小先生。嫩還有嫩的事要忙。”
三叔說:“沒事,正好我出去辦點事,跟伏輝一路,我陪他去就好了。”
於是,轉眼間,我們六人組只剩下我一個。
驟然間,身邊突然冷清下來了,我還有點不習慣。
中間姑姑來看過我一回,但是她工作忙,也沒多逗留。
常人說,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我坐在玉虛宮門外的石墩上,抬頭仰視著漫天的星空,心裡有點空嘮嘮的。
這時候,五叔在我身邊坐下來:“怎麼了?有心事兒?跟叔說說,要是找女朋友方面,叔手拿把掐。”
我突然想起來了。
安玲然。
在巴蜀的時候,我看見她被陰兵護持著去了某個地方,當時了卻和尚讓我別管。
後來因為尚青雲的事情,我也沒有來得及詢問安玲然身上的謎團。
於是跟我五叔講起了這件事。
五叔沉吟了一會兒,問我:“你很喜歡那個妞?”
“呃,談不上吧。畢竟只有一面之緣,但是有好感,就是想幫幫她。”
“好吧。”五叔一拍大腿,“反正你也長大了,能從西藏回來,還把青雲治好了,證明你比你五叔強。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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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站起身來跟著他。
趁著月色還高,我們偷偷離開玉虛宮,橫穿幾個山巒,最後來到一處積著皚皚白雪的山頭。
這裡比內山其他地方都冷清,其他地方都是建造個各式各樣的亭臺樓閣。
唯有這塊山頭,除了皚皚白雪外,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木頭搭建的小房子。
五叔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串鑰匙,挨個試了一遍,最後終於開啟木門。
這裡很明顯已經久無人來,都落土了。
門一開,嗆我的直咳嗽。
現下剛剛秋分,天氣也不是特別冷。
但是木頭門剛一開啟,裡面一陣撲面而來的寒氣叫我止不住發抖。
五叔遞給我一張黃符:“捏著就不冷了,跟我來,別出聲。”
我憋住咳嗽,悄聲跟著他走進木屋裡。
裡面一個人沒有,靜得出奇。
走了兩步,我藉著月光看見木屋裡竟然是一個山洞的洞口,月光下我看見洞口上面有兩個字
“冰窖”。
冰窖?五叔帶我來這裡幹嘛?
難不成是覺得我單相思,帶我來借酒消愁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看了我一眼。
然後五叔擺了擺頭,意思是走。
我只好懷著滿腔疑惑跟著他走進洞口。
一進洞,就有刺骨的寒氣襲來。
幸虧有這張黃符,我確實覺得不那麼冷了。
“到了。”
我忍著很冷跟著五叔走了很遠的一段路,最後眼前忽然變得亮堂堂的。
這裡地如其名,全都是厚實的冰層。似乎是個天然的冰洞,開始好奇這裡到底存放的是什麼東西了。
當五叔閃身讓開之後,這個答案揭曉了。
這冰窖裡存放的不是美酒,也不是食物。
而是人。
確切的說,是個女人。
更確切地說,躺在不遠處冰棺裡的人,正是安玲然。
我驚了,問五叔是怎麼回事。
五叔很無奈地回答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從我拜入師門的時候,就知道這裡有具女屍了。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這具女屍會分身。”
“分身?”
五叔點點頭:“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傳來在山下目睹與這女屍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的訊息。
你不是第一個。
不過這件事嘛,就我個人是無所謂了,只要是活著的美女我來者不拒。”
“五叔......”我無語道。
五叔聳了聳肩:“具體的你問大師兄可能會更好,他入門更早,知道的比我更詳細。”
“我問祖母能不能行?”
“當然不行。你知道這女屍是誰帶回來的不?”
我黑線:“我祖父?”
五叔點點頭。
這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有其父必有其子。
祖父從古墓里弄回來一具女屍,我爸就從西藏搶回來一個轉世靈童。
乾脆武當山改叫***算了。
估計我祖母也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以祖母的脾氣,早就讓祖父跪搓衣板了。
“那好吧,我回頭問問大伯。”說完,我們兩個離開了冰窖。
第二天我來到玉虛宮的內殿。
大伯正坐在床榻上打坐行功,我不敢打擾他,畢竟武俠小說裡常有練功被打斷,走火入魔的。
楊過和小龍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等了大概三四個小時,大伯方才收功。
見我坐在旁邊,笑道:“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小時候你不是嫌這裡煙味重,不願意來嗎?”
“那都是我幾歲的時候了,現在我都20了,大伯。”我強調,“其實我是有事想問您。”
“說吧。”
“呃,就是,我之前在路上認識一個女孩。”
大伯眼睛一亮:“哦?如何?需要幫你操辦嗎?”
“呃,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還早......”我這幾個叔伯還真是性格迥異......
“就是那個女孩,跟,呃冰窖裡的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磕磕絆絆,底氣不足。
對安玲然有好感,這是我的真心話。
但是看到那具女屍以後,我知道這件事不簡單,在不知道大伯對這件事的看法態度之前,我只能試探。
聽完我的話,大伯果然臉色一沉,低著頭不說話。
半晌,他問我:“那你是什麼想法?”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說:“畢竟有過一面之緣,可以的話我想幫幫她。”
“你喜歡她?”
“也,不算吧。”
大伯會心一笑:“我知道你的性格。就算我說不可以,你也會偷偷去幫她的。
所以,出發前,聽我講個故事吧。
這個故事,有些長。”
........
我叫陳思瑜,我是個地地道道的國內“混血兒”。
我祖父籍貫在河南,祖母卻是個土生土長的上海人。父親出生在河北滄州,母親來自福建廈門。
而我呢,生在湖北,長在湖南。在西安上大學,然後跟著我的朋友們,一路從丹江走到西藏。
現在,我要去一個地方。
那裡,叫做“酆都”。
至於後來的故事。
那就很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