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信的開頭我就頭大。
這不正經的語氣,非我那個不正經的老爸莫屬。
二胖看到這封信也很驚訝:“哎呦!這不是你爸寫來的信嘛!看來他老人家是沒事啊。”
我嘆了口氣,繼續往下讀:
好久不見啊,寶貝兒砸。
原諒這麼多年老爸沒怎麼管過你。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作為父親,陪在你身邊。
我沒想到,銅淵的行動這麼迅速,他們似乎早已經蓄謀已久。
這是一場很漫長的戰爭。
你祖父,還有我,甚至你身邊的所有人,早已被捲入這場暗鬥中。
這是從你們出生之前就決定的。
你可能會疑問,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和你媽幾乎從來沒有去看過你。甚至連你的姓氏都隨你姑姑。
但是這,是唯一讓你暫時置身事外的辦法。
只有我們把你排除屬於我們的世界之外,你才能在安穩的環境中長大,原諒老爸。
如果可以,作為父親,私心裡我甚至希望你一輩子不要踏足這個領域。
但是,從你們自三尖山回來,帶回來的那件東西,我就已經知道,你們是無法擺脫這命中註定的使命的。
這是我們香火司傳承了無數代的使命。
當年你祖父把這根接力棒交在我手裡,我沒能做好。
但我相信你可以。
事實上,這一路你們所經歷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
你們做的很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考驗。
是時候告訴你,一切的一切了。
你,兮南、劉颯、了卻師父、青雲師弟還有伏輝,你們都已經入局,銅淵已經盯上了你們。
現在你們已經沒有退路。
接下來,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們會在西昆侖見面的。
——你的老爸。
.......
我合上信件,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雖然這一路我們遇到的危險重重,但是真正看見老爸用這麼語重心長的語氣寫信,我終於意識到這件事比我想象的更嚴重。
“咦?信封裡好像還有東西?”阿輝掂了掂那只裝信的信封,從裡面掉出一枚殘破的玉簪。
這麼玉簪形制非常特殊,玉簪的頂端已經破碎了,而簪身是完好的。
之所以說他特殊是因為,普通的玉簪也無非是用一塊美玉精雕細琢,然後做出做工精美的飾品。
可是這枚玉簪,光是簪身就是用至少三種玉柔和在一起,然後再使能工巧匠雕琢成的。
簪身上刻著一對龍鳳,龍是崑崙玉,鳳是藍田玉,中間細尖的主簪是用同和氏璧一樣材質的荊玉雕琢的。
在那個時代,沒有膠水,沒有焊接技術。
要將三種玉糅合在一起,而且嚴絲合縫,歷經上千年不朽不壞,我實在想不出來那究竟是怎樣一種巧奪天工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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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枚玉簪,我很熟悉。
是當年,我從三尖山地宮帶出來的。
我已經快要把它遺忘了,我不知道,為何這東西會出現在這裡。
二胖見到這枚玉簪也很驚訝,他一把搶過去,端詳著玉簪,臉頰抽搐。
“這就是,這就是我們在三尖山發現的那個。”
我點了點頭。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發資訊的是之前讓我看網文的那個人,這次他傳送來的是MP3格式的彩信。
我點開以後,裡面是一段影片。
這段影片的主角,是我的老爸。
“好久不見了,兒子。”
他開口第一句話語氣還是那麼令人無語。
但是聽見他那久違的聲音,我差點要哭出來。
他對著鏡頭笑了,像是在對我笑的:“兒子你真棒。看見這段影片就說明你們已經從西藏安全回來了。
安心啦,青雲師弟的事情已經是對你們最後的考驗了。
你們完成了一切,如今你們已經獲得進入西昆侖子的資格了。
我想你這麼聰明,應該已經或多或少察覺到了。
當年巫山神女瑤姬離開西昆侖周遊天下,她並非漫無目的地遊走。
而是在進行‘篩選’。
只有千載以後,真正得到她留下的完整神蹟的人,才能進入被大雪封山的西昆侖。
而在這裡,隱藏著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就在這裡。
在我的身後。
去找吧,兒子。
我和你祖父,在西昆侖等你。”
影片播放完畢。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老爸錄製影片的這個房間的背牆上。
他所在的地方看起來古色古香,頗有詩意。
無論是兩邊的雕花窗欞,還是身後的床榻,都保持一個很有古風韻味的格調。
至少能推測,那裡絕對不是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從影片裡看,似乎那面背牆上面有東西,但是因為畫質太過模糊,無法看清。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他錄製影片的房間。
好的一點是,這種房間頗有中國風。現在這個時代,刻意保持這種風格的建築,除了特定的景點或者說主題旅館外,也就只有像橫店那種專門拍攝電視劇的影視基地了。
如果鎖定這些定位,我們至少有一定的搜尋範圍。
但是壞的一點是,即便範圍縮小,我們的探索目標也仍然很大。
確切來說,風格建築是有了。
它在哪呢?
北方?南方?西方?東方?
華北?華中?華南?三亞?
全國景點多的不勝枚舉,這種頗有國風韻味的住宿環境也不少,該從哪裡找起,也是個問題。
徵詢了二胖他們的意見,除了了卻和尚不願意多說以外,其他人的意見都不能作為太有建設性的建議聽。
只有劉颯默不作聲。
我問他:“學長,你有什麼想法?”
劉颯道:“我瞭解仲德老大的性格。他能在這裡錄影片,起碼證明這個地方的歸屬者值得他信任。
按照我的印象,仲德老大以前其實是個比較.....呃......”
他看了我一眼。
“你隨便說。你要罵他輕了,我還不樂意呢。”我說。
“好吧。仲德老大以前是個比較悶騷的人,沒朋友。當年他因為某些事情的安排,跟我哥他們在一個學校讀書。
那是只有三教九流的名門望族才能去的地方。
最早我也是在那裡認識仲德老大的。
基本上,他的死黨也全是出身那所學校的人。
如果從這個範圍考慮,羅列出他死黨如今的生活環境,範圍就能小多了。”
這的確是個辦法。
但經過劉颯學長這樣說,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我的親爸。
明明一直看起來,他都像是那種沒心沒肺,不怎麼正經,玩世不恭的人。
怎麼說也應該是那種左右逢源的男人。
居然也會有悶騷孤獨的時候。
“這件事只能交給你了,學長。”我說。
劉颯拍拍胸脯:“交給我吧,你們可以先去吃點東西。”
得到劉颯的答覆,其他人如釋重負地出去了。
我是最後一個走的,我本想跟上他們。
但是想到關於我那個老爸的事情,我開始有些不甘心,所以退了回來:“那個,學長。”
“嗯?”
“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我老爸了?”
他頓了一下,像是在想什麼,然後回答我:“啊,嗯。我們九世家畢竟有一些特權,我很小的時候就去我剛剛說的那個學校上學了。”
他說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起來有點慚愧,當初家族裡我也是被稱為神童的。
所以比別人上學早。
故而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仲德老大了。”
我低著頭,想象當初我爸和劉颯之間的見面,不知為何覺得很好笑。
見我情不自禁笑了,劉颯歪了歪頭。
“沒事。學長,要是有機會,跟我說說你們以前的事情吧。”
他點了點頭,然後拿起筆,伏案陷入回憶。
我靜靜地退了出去。
曲珍帶我們去了他們附近的飯店,說是這裡的廚子手藝很好。
我嘗了他做的風乾肉和燉羊肉,味道確實鮮美。
吃完飯已經是下午三點。
回去的時候我幫學長打包了吃的。
等我們返回曲珍家的診所時,已經看見學長在紙上羅列了上百個人的名字和他們如今住在哪裡,做什麼職業。
我驚了:“學長,你說我爸朋友少是認真的?”
“你不懂,當年我們都是在某些事情上同生共死過的。別看你爸平時表現得不太正經,但他當初可是一個傳奇人物。”
我嘆了口氣:“好吧。可是這麼多人,還住的天南海北,我們怎麼找?”
“我們可以做些排除法。”他指著一部分居住海外的人名,“起碼這些不用找。隱居大城市的這些人也不用,因為他們都已經跟普通人同化。
剩下的只有這一部分。”
我看了一些,這些人名似乎都是大家族的,其中一大部分還是都是九世家的人。
劉颯看了一遍這些人的名單,思慮了很久說:“劉家不用想了,嬴家也不用想。我經常去,起碼在我們兩個世家下,是沒有這種風格的堂口的。
邢家都是粗人,起碼那兩兄弟家裡放沙包的可能性比放茶杯的可能性大。
孫家和韓家都是軍事世家,他們兩家屋裡怎麼可能那麼乾淨,最起碼兵書戰策什麼的應該有。
姬家,雖然確實有一個人跟你老爸關係不錯,但是很多年前姬家就謝世不出了,我覺得他們參與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
張家和你爸最熟的就是天師府。不過我們沒有必要親自去。”
說著劉颯對二胖說:“二胖胖,得看你了。”
“看我?”
“聯絡你的陶妹妹,代替咱們跑一趟唄?”
“......好吧。”二胖居然沒有反駁他。
說完劉颯拿出手機:“剩下的,魯家和莫家我來聯絡。但是有一家,我覺得十分有可能。可是,這裡咱們非親自跑一趟不可。”
“哪裡?”
劉颯落指在那個叫做孔明的兩字上:“山東,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