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紅雲寨能拿得出手的拳法，就只有鑿山拳了，普通得緊。”
校場中央的一棵枝葉繁茂的老榆樹旁，石毅撓著頭有些難為情地撓著頭。
“神使大人您真的要學？”
他再一次向張無憂確認道。
“學！”
張無憂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來給神使大人您演示一遍”
石毅有些無奈。
“幸苦了。”
張無憂滿眼期待。
一旦決定要做某件事情，他就會百分之一百的投入。
石毅也不再扭捏，當即深吸了一口氣擺開一個拳架，隨後才轉頭看向張無憂：
“我們紅雲寨一共七式，神使大人，看好了。”
說完這話，他猛提起一口氣，然後“噼裡啪啦”將一套拳法虎虎生風地打了出來。
一時間場上灰塵死氣。
“神使大人獻醜了！”
自覺表現不錯的石毅用力超張無憂一抱拳。
“啪、啪、啪！”
“打得很好。”
張無憂在沉默了片刻後，禮貌性地鼓了鼓掌。
其實看石毅這套拳的時候，他忽然滿腦子飄著“閃電五連鞭”、“年輕人不講武德”、“啪的一下”等詞彙。
“能不能把出拳的部分單獨挑出來，不用打得這麼好看的。”
他努力把話說得委婉一些。
受到神使大人誇讚的石毅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神使大人你是想看我們鑿山拳，如何出拳，如何出肘，如何肩頂？”
他有些激動地問道。
“是……吧？”
張無憂也不是很確定。
在看過那套跟“閃電五連鞭”有得一拼的花架子之後，他的期待值其實已經降到了谷底，只覺得自己這一趟應該是白來了。
“那我就拆分出來給神使大人演示一遍。”
石毅依舊還沉浸在被神使大人誇獎的興奮之中。
他朝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後搓了搓手擼起袖子笑看向張無憂道：
“神使大人，我們紅雲齋的開山拳，講究形神氣合一。”
說著話的同時，石毅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接著道：
“擺開拳架之後，先把這裡的氣，一點點地調集到腰部積蓄起來，然後等到出拳之時，腰力扭轉的同時，一口氣將這裡面的氣導引到拳頭上。”
說完他腳步用力向前踏出一步，一拳重重地砸在那棵老槐樹的粗壯的樹幹上。
“砰！~”
不得不說，相比起之前的花架子，這一拳力道十足，居然震得那老槐樹晃了幾晃。
看到這一幕，張無憂忽然眼前一亮。
他要的就是這種簡單直接的拳法！
接下來，石毅又向張無憂演示了一遍，如何用肘、用肩、用膝甚至用腦袋發力。
整套下來，他整個人已經是大汗淋漓。
“神……神使大人你……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自己來試試。”
石毅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氣。
“好。”
早已躍躍欲試的張無憂點了點頭。
他來到老槐樹前，嘗試學著那石鐵錘的模樣擺開拳架，然後在腦子裡回想起剛剛石毅所說的那些要點。
“其實神使大人，我們紅雲寨這套拳，當真非常普通，這種提氣聚力的方法，沒什麼稀奇的，大部分山民都會一些，大人您隨便看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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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毅拿起水囊朝嘴裡灌了一口水然後一邊擦著嘴一邊來到張無憂身旁。
不過此時的張無憂已經全副身心投入其中，根本沒有聽見他說話。
對此石毅自然不在意，只是繼續在一旁瞧著。
不過瞧著瞧著，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對勁。
明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拳架，眼前神使擺出來之後，卻是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總感覺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
“這是我們鑿山拳？”
石毅默默放下水囊眼神中充滿了困惑。
其實不止是這石毅，可能連張無憂自己都沒意識到，在吃了那條乘風魚之後，他的觀察力、記憶力、對身體各個部位的協調掌控能力，早已不是凡人級別。
所以就算哪怕是一個普通的拳架，由他這具身體擺出來之後氣勢都不會一樣。
而在熟悉好拳架之後，張無憂開始根據剛剛石毅的講解，嘗試著將那所謂的“氣”一點點蓄積到自己的腰部。
雖然他並不知道那所謂的氣到底是什麼，但是當他嘗試想象著腹部的“氣”時，原本隱藏在體內各個角落的“玄黃之氣”，忽然間開始如潮水般匯聚到了他腰腹位置。
“這個氣跟玄黃之氣是一個意思？”
張無憂也沒多想，就只當這玄黃之氣跟鐵錘口中的氣是一個東西。
隨後，等到感覺到體內的玄黃之氣，已經全部被調動了出來時，張無憂開始學著那石鐵錘的模樣，腰力扭轉的同時，猛地一步朝前踏出，積聚滿玄黃之氣的拳頭，一拳朝著身前那棵老榆樹用力鑿去。
“轟！——”
一拳鑿出，整個校場驟然一顫。
洶湧的氣浪如同浪花般擴散開來。
“這是我們紅雲寨的鑿山拳？”
“我們紅雲寨的鑿山拳真的……是普通拳法？”
石毅眼神有些呆滯地看向身前那棵被一拳洞穿一個半月形窟窿的大榆樹。
透過大榆樹那巨大的窟窿，他能看到大榆樹後方的地面被犁出了一條長長的溝壑。
溝壑的盡頭，那堵由幾人合抱粗細原木搭箭而成寨牆被轟開一個豁口。
而豁口的後方長滿野草的那座土丘，頂部也已經被轟成半月形。
校場之上久久的死寂，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臥槽！”
最後打破這份死寂的，還是張無憂手心造化爐內的紅燒肉。
這是它從張無憂看的影片中學來的詞彙，今天第一次派上了用場。
張無憂則是長長撥出了一口氣，然後很是認真地在心裡對紅燒肉問道：
“這算是會打架了嗎？”
紅燒肉選擇沉默，並且在心裡罵了句：
“養魚人你大爺的！”
……
這天夜裡。
同樣驚訝自己今天那一拳威力的張無憂，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下自己體內這股玄黃之氣。
結果還真有不少發現。
比如說，他試著讓那一縷縷只有自己才能看清的玄黃之氣覆蓋全身之後，居然有刀槍不入的效果，就連紅燒肉不用全力都沒辦法抓破那層薄薄的玄黃之氣。
其次，就是他在自己的掌心，發現用來表示玄黃之氣數量的紋路。
這些紋路正好圈在他掌心造化爐印記的外圍，一圈又一圈看起來像是老樹的年輪。
因為只有將玄黃之氣導引到掌心才會出現，所以不是今晚這麼仔細地研究，估計張無憂自己都很難發現。
發現之後他開始翻看《養魚經》，試圖找到點相關的資料，但《養魚經》的批註實在是太過久遠，又多又雜，還沒有什麼邏輯順序可言，如果不是有的放矢地去找，很多東西看起來跟廢話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他還算走運，找了一晚上之後，還真的在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批註之中找到了一些與此相關的資訊。
按照養魚人們批註的說法，這東西就叫魚輪。
只有突破乘風境養魚人，手心才會出現這種東西。
對於乘風境的養魚者來說，掌心一般最多可以有九個魚輪，但這不是一個定數，有些甚至可以有十二個以上，不過這樣的養魚者太鳳毛麟角了。
像是張無憂，他目前就只有三個魚輪。
所以魚輪數量的多寡，代表著養魚人體內能存放玄黃之氣的數量。
對於怎樣提升魚輪的數量，這也很簡單，吃造化爐裡養出來的魚，最好吃不同品種的魚，那種千年妖怪最好。
“下次試試吃這只猴頭魚。”
研究了一晚上玄黃之氣的張無憂伸了個懶腰，然後目光看向了造化爐內那一尾猴頭魚。
這條魚養了快十來天了，個頭增長的速度已經變慢，再養下去意義已經不大，正好可以拿來測試測試玄黃氣的增長速度。
因為這些發現，以及等待這條猴頭魚的成熟，張無憂決定多在這寨子裡待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