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鬥結束後,整個當關門一片狼藉,那群黑衣人不知為何,在擊傷了夔海和冉乘楓之後便統一撤離,並沒有乘勝屠光當關門的所有弟子。
甚至整片戰場都沒有出現一人死亡,似乎那群黑衣人的目的就只是為了過來砸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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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蝶趁此時刻的當關門無人把守,獨自一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宗門,朝著風道城的方向全速趕路。
五天後,晨曦破曉,天色尚還矇矇亮,一陣涼風吹過風道城的城門,卷得滿地落葉飛舞。
城衛軍正帶著惺忪睡眼,慵懶地開啟城門。
當城門剛剛露出一條能夠窺探城外光景的縫隙時,開門的城衛軍們就看到城門外正站著五人。
準確點說,是站著四人,還有一人正俯身乾嘔,面色憔悴。
那個幾乎沒了半條老命的人正是汪一喵。
當城門徹底開啟後,藍瓶上前幾步,取出公函,攤開拎起,對著城門的守衛領班說:“現在風道城還是齊家管事吧?叫齊家的人出來迎接!”
說完,他負手而立,一臉傲氣。
那個城衛軍領班剛才已經確認過公函,心中頓時一驚,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人去通報。
“幾位大人,奔波勞累,辛苦你們了!還請幾位大人移駕到旁邊的休息室靜候。”那位領班點頭哈腰,滿臉諂媚。
藍瓶三人並沒有搭理那個領班,而是扭頭看向莫宏夫和汪一喵。
莫宏夫拍了拍汪一喵的後背,汪一終於喵抬起臉來,看向前方的城門。
那個領班此時才看清汪一喵的長相,頓時凝眉一皺,細聲嘀咕:“好眼熟啊,像是在哪裡見過。”
現在的汪一喵以真容示人,完全與通緝令上的畫像有所差異,導致那個領班一時難以辨別。
而以藍瓶三人的修為,很容易就聽清楚了那個領班的喃喃自語,他們三人不由微微咧嘴一笑,模樣甚是奸邪。
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本該最想捉拿汪一喵的風道城,此刻卻沒有一張汪一喵的通緝令貼在城門兩側。
待他們進入休息室大半個小時後,齊家家主帶著人匆匆趕來,馬上有城衛軍士兵上前領路,將他們引入休息室。
“小人齊家家主齊天歌拜見幾位大人!幾位大人遠道而來,小的有失遠迎,還望幾位大人見諒!”齊家家主卑微躬身一拜。
“哼!”藍瓶冷哼一聲,趾高氣揚,盛氣凌人,絲毫不給齊家人一點面子。
齊天歌依舊滿臉陪笑,畢恭畢敬地問:“不知幾位大人到我們風道城這個窮鄉僻壤有何貴幹?若有事需要小人效勞,請隨意差遣。”
“我們來是帶個人過來給你們認一下的。”尹兆隨手指著汪一喵,淡然道。
“好,小人這就辨認!”齊天歌抱拳一拜,然後才轉臉看向汪一喵,當他看到汪一喵的那一刻,頓時一愣。
“你可認識他?”
“這個……小人一時眼拙,尚不能辨,懇請幾位大人移駕到府上,讓府中太上長老辨認,同時也好讓小人盡地主之誼,為幾位大人接風洗塵。”
郭晗不由和尹兆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皆是狐疑,但容他們怎麼思索,都想不出一個頭緒。
藍瓶見明熹宗的兩位長老閉口不言,也不敢多嘴,一語不發地矗在一旁,靜候指示。
良久後,郭晗才道:“那好,就移駕到你們府上。如果到了你們府上還是沒有結果,那郭某人可就要向你們齊家討個說法了!”
“是是是。”齊天歌不但不怒,還要不停點頭陪笑。
他面對郭晗等人不敢有絲毫忤逆之意,畢竟對方能夠拿著梵州城的公函,來頭必然不小,而且過來的五人中有三人是靈侯修為,隨便一個都能挑戰他們整個齊家,他哪裡敢對對方有意見?
齊天歌馬上在前面帶路,不時給郭晗等人介紹風道城的民俗風情,而郭晗等人根本沒有理會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在路上跟他說過半句話。
但齊天歌完全不在意,依舊自顧自地解說,只要郭晗等人不叫他閉嘴,他就不敢讓一路上冷場。
而齊天歌的眼神總會在不經意間瞄向莫宏夫,其實他早就認出了汪一喵的身份,可是卻沒有道破,而是故意找藉口將汪一喵引入齊府之內。
同時,他也看出了莫宏夫對汪一喵的關懷,因此他心中在不斷揣摩,可越是揣摩就越是忐忑。
若是莫宏夫和汪一喵關係不淺,那他們齊家可就沒法子從汪一喵嘴裡逼問出隻言片語了。
另外,他也在心裡琢磨,這五人忽然過來到底所謂何事,他能從這五人的態度中看出,他們各懷鬼胎,其中郭晗三人對汪一喵和莫宏夫冷眼相待,想必關係並非和睦。
若是沒有昨天晚上忽然傳來的訊息,恐怕他能很快猜出這五人的意圖,但現在結合起昨晚的事,他就完全一頭霧水了。
但他並不知道,郭晗等人根本不清楚昨晚傳進齊府的訊息和命令。
於是他試著去打探郭晗等人的來意,可郭晗等人依舊閉口不言,像是壓根就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
幾人走得並不快,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慢悠悠地來到了齊府,因為早有下屬通報,所以此刻齊府門前整整齊齊地站著不少人正在恭候郭晗等人。
汪一喵一直惴惴不安,他並不知道齊天歌已經認出了自己卻裝作沒認出來,現在離齊府愈加接近,而齊家太上長老和齊恆益都見過自己的真容,他們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己,屆時自己唯一能做的,卻只有抱住莫宏夫大腿這一條活路。
“別怕,一切都有師父在,師父會保護你的周全!”莫宏夫貼近汪一喵耳邊輕語。
汪一喵點點頭,他現在只能信任莫宏夫的話,惶惶不安地跟著莫宏夫徐步向前。
“卑職齊家齊必峮率齊府上下恭候各位大人大駕光臨!”齊家太上長老帶著身後的一眾子弟朝著郭晗五人畢恭畢敬地躬身一拜。
其中藍瓶三人瞥了一眼齊府門前的恭迎隊伍,神色間滿是不屑,對齊必峮等人的拜見視而不見,直接高視闊步地從齊必峮身邊悠然走過,一言不語地邁進齊府之內,如同巡視麾下產業一般,根本不把齊家人放在眼裡。
但齊家人從始至終都保持納頭拜禮,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敬。
當齊必峮抬起眼看到汪一喵後,不禁愕然,齊天歌急忙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動聲色。
待汪一喵和莫宏夫進入齊府之後,齊天歌才在齊必峮耳邊低聲道:“我還沒有指明王汪的身份。”
齊必峮輕輕頷首,立馬走上前去指引進府的郭晗五人前往府邸大堂。
在入席大堂後,所有人都分坐兩側,正位上空無一人,誰也不敢坐到上面。
齊必峮最先敞開話題打破堂內的沉靜:“不知各位大人遠道而來,有何吩咐?卑職願為幾位大人孝犬馬之勞。”
尹兆微微舉手指向汪一喵,冷冷道:“我們捉了個疑似風道城通緝的罪犯,帶過來給你們辨認身份,不知你可否確認此人就是你們通緝的王汪?”
“尹長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沒確認結果之前,請你不要汙衊莫某的弟子,否則別怪莫某不客氣!”莫宏夫睜瞳怒瞪著尹兆,將自己五十九級靈侯修為的氣息全部迸發出來,壓得大堂外的齊家護衛喘不過氣來。
齊必峮哪怕已是半步靈侯,也被壓抑得冷汗直冒,心驚膽跳。
郭晗和尹兆是全場除了莫宏夫和汪一喵之外,臉上還能裝作鎮定自若的人。
“莫門主,尹長老都已經說了只是疑似,你這麼生氣幹嘛?你可別嚇著齊家太上長老,我們明熹宗可不允許有人恃強凌弱!”
郭晗話音剛落,他和尹兆兩人也同時迸發出自身的威壓,將莫宏夫的氣勢給擋了下來。
整個大堂之內已然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