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衣著破破爛爛，身形瘦削無比。
皺紋爬滿了臉龐，溝壑縱橫之中彷彿朽掉的古木。
輕輕開口，這樣的身軀卻擁有磅礴偉力！
那句失望，彷彿飽含滄桑！
趙少石愣了，滿臉呆滯。
自從成就人王之後，已經數不清多久沒有人叫過自己這個名字了。
邁入人皇境後更是所有人都成趙前輩，趙長老。
自己輩分極高，哪怕是宗主也從來不直呼姓名。
這樣的稱呼，都數不清多久沒聽到了！
人群同樣愣神，不明所以，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位闡天宗的長老本名趙少石。
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向高空，都根本不知道這人影究竟是誰，來這裡幹嘛。
此時陳君隱有所感。
當時在體聖隕落地，老人並不是這個樣貌，但氣息沒錯。
“我到現在一共給三百零四個乞丐分發過銀兩，還真被我蒙上了一個！”
此時系統面板，【狗屎運】成就就這麼達成了！
而所有人呆愣之際，趙少石恭敬地看向老人，他低頭躬身行了大禮：“少石見過太上長老！”
話語一出全場譁然，彷彿是巨石投入水中引起軒然大波。
聽到這樣的稱呼，看到這樣恭敬的姿態，全場呆愣，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麼可能！闡天宗的……太上長老？！
別說是東洲這些圍觀者了，就連各大上等宗門的長老都一愣！
他們中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這個老人。
雖然老人看上去確實非俗，但這一副破破爛爛的樣子，誰能想得到會是闡天宗的長老！
這分明就是個乞丐，還是個討不到飯的乞丐樣子。
不然衣服這麼破爛，身軀如此枯槁？
這樣的人，竟然是闡天宗太上長老？
只有寥寥幾人面色如常，他們在老者出現的第一時間也看出來了，這是闡天宗的太上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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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兩千年了，沒想到居然是一直在東洲！”有人嘆道。
這一尊太上長老就連闡天宗都以為已經失蹤，沒想到今日會再現！
不過，老者話中的意思卻讓所有人都詫異。
失望？失望什麼？
此時高臺之上，所有人齊齊躬身拜下。
闡天宗的太上長老是所有人的前輩，自然要有最基本的尊重。
“見過前輩！”齊齊高喊，恭迎著老者從天穹之中緩緩走下。
整個大比所在，所有人齊齊拜下，知道這是層次上和皇朝皇帝相差無幾甚至更勝一籌的恐怖大能。
“見過前輩！”
聲浪如潮，老人擺了擺手瞬間將聲音全部壓下。
他看向自己宗門的這位長老，此時趙少石汗如雨下，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讓太上長老失望了。
他硬著頭皮：“少石……少石實在不解！”
“不解？”
趙少石皺著眉頭：“難道……太上長老是怪我懼怕平王？”
他思來想去，能失望的點在哪呢？
這個時間點出現，似乎是因為那個叫陳君的少年，這自然讓人難以置信！
太上長老何等身份，居然會因為一個這樣的小輩出面！
他開口想要解釋一二：“三皇子殿下就在這裡，少石實在……”
他想說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去得罪。
老人點了點頭，似乎想起很久前的事情。
“少石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當初震身石幾聲？”
趙少石躬身，他自然記得：“我錘鍊四遍肉身，每重境界反覆打磨，但只有六聲。”
聽到這描述全場譁然！
人皇強者當年竟然如此？
“天地相合度呢？”
“當初……三品下品，天地厭棄。”
“相形呢？”老人一個個問題丟擲，意有所指。
“三品相。”
“未來上限如何？”
“五藏境界為止，非大機緣易經伐髓不可能突破五藏！”
“那你現在呢？”
“已入人皇！四千年前就突破五藏了！”
老人點頭：“你覺得，自己這樣平庸的資質，為什麼能如今做到這樣的高位上，成為闡天宗的長老？”
“是太上長老的提點，少石永遠銘記在心！”
他眼眸中是感激，並非溜鬚拍馬，而是確實這樣認為。
“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在北疆的某處郡國大會上，你展現出了不俗的天資，可是觀相境的照耀下，居然全都是下等。”老人緩緩說道，“當初，全場有任何一家宗門給你邀請了嗎？”
“沒有！只有您給了！”
“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垃圾，唯有我給了，你覺得是為什麼？”
“這……少石實在不知道。”
“不，”老人搖頭，“你很明白，你很清楚自己的不俗，就好像你很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的不俗一樣！”
他轉頭看向陳君。
聽到這句話的全場都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樣的話！
從闡天宗的太上長老口中，居然能夠出現說某個少年不俗的情況？那得多麼恐怖！
一個個面色瞬間都變了，高臺上的一眾長老們都同時呆愣，滿眼不可思議！
沒錯，是不俗，可也到不了這樣的程度吧！
陳君，不就是根基雄渾，悟性出眾嗎？
然後呢，不至於如此啊！
老人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自顧自地說著。
“少石啊，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膽小？”
“你看得出來這個少年的不俗，全場只有你看得出來，可你從來沒有說，沒有提半個字！”
趙少石感覺汗如雨下，他確實看出來了，但只看出一絲。
到了自己現在，哪裡願意去得罪三皇子得罪平王？
哪怕宗門要得罪朝廷，他也不想自己當那個槍！
這世界朝廷與宗門並立，表面上和諧，實際上有暗流湧動。
不說其他，就光是力量存在的不均衡和資源分配的問題就已經讓七宗聯盟與皇朝產生了一些嫌隙。
“我在虛空中看著，靜靜地看著你，整個過程一直在看，我想看你到底什麼時候會開口說第一句話，可你一直沒有。”
“從頭到尾，一句話沒曾說過。”老人笑了笑，“到真像是巨頭應有的姿態。”
“少石……少石知錯了！”趙少石此時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壓垮了，他看著太上長老汗如雨下。
“我原本對你如此期許，你有識人之能，闡天宗的迅速發展壯大有你的一份功勞，我甚至當初還想讓你做掌門，可你現在讓我失望了。”
趙少石苦笑了兩聲，他轉頭看向陳君。
八品相？不，當然不是。
那些人見識如此淺薄，只有他看出來了。
他不準備說出來，只是開口。
“闡天宗以最大的誠意向小友發出邀請！同時，我致以自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