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有點道理。”
下山路上，龐松泉忽然開口。
方青染道：“我覺得有問題。”
陳無我也點頭：“肯定有問題，他說的是有道理，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說不上來，但肯定有問題。”
解守郡感慨道：“難為你了，你居然還能察覺到不對勁。”
“你什麼意思？”
“我誇你呢。”
解守郡道：“他說的其實都是事實，等我們哪天入土了，肯定要被人踩著墳頭罵。”
陳無我道：“罵就罵，最多罵個幾月就會忘記。”
“沒那麼容易。”解守郡問道：“第一個登上月球的是誰你知道嗎？”
陳無我道：“廢話，我雖然常年在大山，但不代表我就是原始人。”
解守郡問：“第二個登上月球的呢？”
陳無我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你說這些幹什麼？”
龐松泉忽然道：“奧爾德林。”
“嗯？什麼？”解守郡不解。
龐松泉道：“第二個登上月球的，是奧爾德林。”
“……”解守郡沉思了兩秒鐘：“第三個呢？”
“柯林斯。”
解守郡煩躁的擺擺手：“你別跟我抬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我要說的是，沒人會記得第二個登入月球的人是誰，只會記得第一個！”
龐松泉皺眉：“你罵我不是人？”
“我特麼……”
解守郡罵道：“你能不能別槓了？”
然後直接不理他。
“這就是事實，也是我們面臨的情況。”
“索要補貼，是我們這群人開創的先河。你說後輩會記得我們，還是記得順著我們這條路走的人？”
三人沉默了。
不知不覺，他們居然開創了一條先河。
就是有點不光彩。
陳無我道：“管他呢，反正到時候我都掛了，誰愛罵誰罵去。”
解守郡道：“問題不在這，而在玄陽說的那些話，我覺得有問題。”
“我也感覺有問題，但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陳無我皺眉思索，就是思索不出個答案。
方青染道：“如果他的計劃施行下去，馬雲龍他們都會找他麻煩。”
“今天馬雲龍過來的原因也是這個，他不想因為我們，而導致火燒到外省。”
解守郡道：“的確是這樣，如果只是陵山道觀和上真觀，真的沒什麼關係。一年就兩千兩百萬，給他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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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要的是整個江南省的補貼，這是不給我們活路。”
龐松泉道：“他在幫我們。”
三人眼神古怪看著他。
都分析出這麼多問題了，就連陳無我都隱隱約約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這榆木疙瘩居然還信陳陽。
真尼瑪好騙。
這腦子是石頭做的吧？
“我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麼了。”
解守郡說道。
“快說，別繞彎子。”
“他如果真這麼做，勢必會得罪江南省以外的所有人。”
“如果我們答應他，幫他一起抵制這種事情，戰火就會分散，燒到我們的身上。”
“而且，這麼做的話，我們既得不到錢，還得罪了人。”
“他是要拿我們吸引戰火。”
他們真的答應，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經他這麼一分析，陳無我罵道：“這小子果然沒懷好心思，還特麼救我們水深火熱，王八蛋。”
龐松泉有點暈了。
是這樣的嗎？
可是他為什麼覺得，陳陽真的是想幫助他們。
“我覺得你猜的不對。”龐松泉搖頭：“不管我們同不同意，他都要這麼做。我們現在答應，以後會少受點罵。”
方青染道：“松泉說的有道理，他鐵了心要這麼弄，來年不止是我們，整個江南省的人都拿不到補貼。”
解守郡道：“可是現在答應他，我們會被罵死的。”
方青染問：“有區別嗎？”
“有。”解守郡道：“這個事情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成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力量有多大。等他認知到，不用我們出面，他自己第一個放棄。”
“你們想好了再做選擇，現在我們只有兩條路能走。”
“一條是現在回去，答應他，跟他綁在一條船上。”
“要不然，就反擊。來年我們還能繼續拿到補貼。”
龐松泉問：“怎麼反擊？”
解守郡道：“把事情捅出去，讓外面的人都知道，他壓力自然就來了。另外，這段時間你們都別出去了，去魔都看看看江南最近有沒有什麼邪修之類的任務，多接點，多做一些任務。”
陳無我問：“做這些幹什麼？吃力不討好還麻煩。”
解守郡道：“麻煩歸麻煩，但能體現你的能力。”
“還有。”
“跨年法會，喊上其他人一起，去山裡面祭奠道門先輩。”
陳無我道：“你不提我都忘記了，還有一百萬呢。”
解守郡瞥他一眼：“別想那麼美，沒錢。”
“怎麼就沒錢了？”
陳無我很懵，往年都有錢的，雖然這錢是算在補貼裡，但至少看得見摸得著，感官上很不錯。
“沒關注網路？”
解守郡拿出手機撥弄一會兒丟給他：“自己看。”
十幾秒後，陳無我嘴角抽搐：“他還是人嗎！”
方青染和龐松泉看了，默默不說話。
也有點生氣。
真的不是人。
他們賺錢的手段很單一，殺妖，做任務，領獎勵。
可這些真的不怎麼賺錢。
他們又不是大宗師，一巴掌拍下去能殺死一群妖。
進山一次人均能收穫一隻妖就該舉杯慶祝了。
大部分時間，他們其實都是充當著巡山小嘍囉角色的。
這裡跑跑，那裡轉轉。
偶爾聽說哪裡有妖出沒，他們就像聞見腥味的貓。
比如前段時間馬來海笑，得知那件事請後，他們立刻就趕了過去。
不過等他們去了，已經什麼都沒了。
所以金錢大部分的來源，是這些補貼。
要不然這次也不會反應這麼大。
走到山底下，陳無我看著不斷上山的大批遊客，嫉妒的眼睛發紅：“他這道觀，每天至少賺幾十萬吧？”
解守郡道：“多了不敢說，一天三四十萬是穩賺的，一年就是接近兩千萬。”
“而且，他冊封真人之後，不少人捐善款，搶破頭的要做道觀的功德主。”
“我估計這筆錢就得好幾千萬。”
要是陳陽在這，估計能聽的笑出聲音。
好幾千萬？
想象力也太侷限了吧。
往高了猜啊，不要限制自己的想象力嗎。
親，零頭都不止幾千萬的好嗎。
“喂，你在哪裡？”
解守郡撥通馬雲龍的電話：“就在山下？我也在，好，我看見你了，對，有事情跟你說，好事。”
馬雲龍幾人在山腳的石頭坐著，跟幾隻穿山甲聊天呢。
見他們過來，馬雲龍問：“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