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道：“有錢沒錢你說了不算。”
這時，電話接通。
“我，陳玄陽。”
“有一位叫方青染的道友剛剛來找我，她說她冒領了我的獎金和補貼，然後甩給我一張欠條，我想請問一下，這件事情是真的嗎？我的錢真的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冒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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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陽真人您稍等，我一會兒給您回電話。”
“好。”
掛了電話，陳陽無視她，看向另外幾人。
“幾位又是誰？”
“龐松泉。”龐松泉走過來。
他五大三粗，身體壯實，性格緘默，不怎麼愛說話。
他也拿出一張紙：“這是欠條，等我有錢，第一時間還你。”
“什麼時候有錢？”
“明年。”
“錢從哪裡來？”
“你別管，我說有就有。”
龐松泉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在祖師爺面前起誓。”
這時聞紫元走了過來，說道：“他起誓你也別信，這傢伙就是個聖母婊。十幾年間起誓兩千多次，見一具屍體起一次誓，路邊看見人吵架他也起誓，起的還都是世界和平、天下大同、天下無賊這種不可能完成的誓。”
陳陽：“……”
怎麼還有這麼奇葩的人？
這尼瑪誓言當臺詞念啊？
動不動就起誓，你做不到咋辦？
龐松泉完全沒有被調侃的羞恥，反而認真道：“他們認為我是聖母，但我不是。我只幫助我關心的人。”
說著他就舉起三根手指：“青龍庵弟子龐松泉，今日起……”
陳陽趕緊道：“你別起誓，起誓我也不認。”
龐松泉卻好像聽不見，相當認真專注的念著起誓的臺詞。
“……若我不還，死不入祖墳，永世不得超生。”
陳陽：“……”
他真沒加過這麼狠的人。
對自己狠的一塌糊塗。
就好像龐松泉這名字是別人的，跟他沒關係似的。
你這麼吊，你師傅知道嗎？
“我已經起誓。”龐松泉認真的看著他，雙手遞上欠條，誠懇的表情，讓人不忍拒絕。
然而……
“我不要欠條，我要錢。”
“今天就得見到錢。”
陳陽殘忍的拒絕了他。
龐松泉皺眉道：“我已經起誓，你為何不信我？”
陳陽道：“我信你，但我缺錢，這是兩件事情，明白嗎？”
“而且你現在就把錢還我，不正好完成了這個誓言嗎？”
龐松泉還要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陳無我和方青染的電話也響起。
“關我什麼事情？我沒說不還啊，不還的是方石頭和龐傻子，給我打電話幹嘛？”
陳無我接通電話就大喊大叫。
他算是看出來，今天的錢肯定要出，不出不行了。
電話那邊道協也無語道：“那你倒是還啊！求求你了，陳真人，把錢還了吧，明天就是第十天了，你再不還，我這邊撐不住了，到時候找你的就不是我，是會長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還，我還，我特麼還！”
陳無我狠狠的把電話結束通話，走過去道：“你要多少？”
“……”陳陽問：“你拿了多少？”
“沒多少，五千五百萬。”
“不算你利息，就五千五百萬。”
“卡號給我。”
陳陽拿出寫著卡號的紙給他。
陳無我轉身走遠，開始打電話借錢。
“老於，是我，借我點錢……沒錢？塑膠兄弟，以後別聯絡我。”
“老楊，借……沒錢？行，我記住你了。”
他打了一圈電話，一毛錢沒借到。
最後黑著臉，撥著電話簿裡的幾個並不熟悉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打出去。
最後還是撥出去了。
“貧道陳無我，張先生可還記得我？”
“陳道長您好，有事嗎？”
“呵呵，沒什麼大事，我只是忽然想到，我曾經救過你一命。”
“對對對，我記得，那個，陳道長是不是要我做什麼？道長您直接說。”
“我遇見了一點事情，缺，缺缺錢…”
他老臉一紅說道。
借錢不是光彩的事情。
如果能從同門手裡借到，他絕對不會去找這些普通人要錢。
更不會上來就拿曾經的事情說事。
另一邊，方青染先後接了道協和師傅的電話。
“師傅，我沒錢。”
“缺多少，我給你。”
“缺的有點多，五千兩百萬。”
“……”老道長真的很想說，如果你不介意，就當沒我這個師傅吧。
但畢竟是他的徒弟。
唉了一聲，老道長說：“你等一等，我一會兒給你轉。”
龐松泉這邊也在瘋狂打電話。
“老於，我可以起誓…”
“你別起誓，我真沒錢。”
龐松泉無視他的話，言辭一點不頓的將誓言發完。
“……”老於想哭：“松泉，不是我不借你，我真的，真的沒錢。”
龐松泉道：“你剛剛是不是沒有聽見我的誓言？那我再給你發一遍誓。”
“……”老於受不了了：“我借，我借，你別發了。”
龐松泉道：“謝謝。”
老於道：“但我沒辦法借你那麼多，只有一百萬……”
“好的，你肯借我，我已經感受到你與我之間的友誼。”
“謝謝您，我真不想跟你有這種友誼。”老於心裡吐槽，沒說出來。
掛了電話，龐松泉繼續打：“老楊，我需要錢，借我五千萬，有錢之後我立刻還你，我現在就起誓……”
根本不給老楊說話的機會，一連串的誓言就說了出來。
老楊：“您好，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龐松泉：“老楊，這不好笑。”
老楊：“我沒錢…”
“那我再發一遍誓。”
“我借……”
三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陳陽就在一旁看他們表演。
馬雲龍簡直不忍去看。
同時心裡也松了口氣，還好沒找自己借錢。
解守郡直接走到一旁地上，背對著他們坐下，假裝不認識他們。
還好，還好自己花錢速度不快，要不然上次還錢，真不見得就比他們現在好。
“玄陽真人。”馬雲龍微笑道：“我是馬雲龍，來自浙省。”
“你好。”
“這一次你被冊封，我當時有事外出，若是知道的話，一定前來恭賀。今天來的著急，也忘記帶禮物了。”
“真人太客氣了。”陳陽禮貌的笑著。
兩人聊著尷尬的話題，卻絲毫不覺得尷尬。
一直聊到他們把號碼簿裡的最後一通電話打完。
然而，錢還是沒能夠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