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麼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一下就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主要還是唐恩的態度。
如果再端著架子，只會讓章小姐更加難堪。他又不想欺負人，只能放下姿態，主動陪她聊天，開導她。
章小姐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就抓住了機會，迅速的拉近了和唐恩的距離。
“導演，要不……要不我叫你哥吧！”
“哥？”
唐恩就深深的瞥她一眼。
倒是會順杆爬！
就似笑非笑的對她說道：“我在韓國、日本也都認識一些女藝人，她們大都叫我爸爸。”
“爸爸？”章小姐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年紀跟她相仿的同齡人，微微一怔，然後，俏臉上就迅速流露出了如花般的笑靨，挽了挽耳邊的秀髮，“行啊，要不……我叫你乾爹？”
“咳咳……”
唐恩差點沒喘上來氣。
給國際章當乾爹？
就像大甜甜背後的神秘金主？
說實話，電光火石之間，還真有點驛動。
章小姐也夠果決，見唐恩遲疑，就嗲聲嗲氣、甜甜膩膩的喊了一聲：“乾爹~~~”
“停停停！”
唐恩趕緊一揮手，打斷了她。
這可不是省油的燈！
她可比大甜甜難纏多了。
當年，在柏林國際電影節上，老謀子憑藉著電影《我的父親母親》，獲得了銀熊獎。
這就相當於最佳導演獎。
老謀子錯失金熊獎，但捧起銀熊獎，也是很偉大的成就，他神采奕奕的上臺領獎。卻沒想到，電影的女主演章小姐，也站了起來，穿著肚兜式的露背裝，跟在老謀子身後登臺了。
老謀子都傻了，趕緊低聲質問她：“你跟著幹什麼？回去！”
章小姐假裝沒聽到：“你說什麼？”
“回去！”
“什麼？”
“我讓你回去！”
“你說什麼？大點聲？”
老謀子當場氣炸。
別說銀熊獎了，就算是金熊獎，也沒有演員跟導演一起上去領獎的。當年他憑藉《紅高粱》捧起金球獎，鞏皇不也是規規矩矩的在臺下給他鼓掌？
章小姐可倒好，直接跟他一起上臺領獎了。
還好，她還沒大膽到去搶話筒發表獲獎感言。
不過她站在老謀子身邊，一起領獎的畫面，還是成了歐洲各大娛樂版面的焦點內容，尤其是那肚兜式的禮服，著實吸睛。
老謀子出名了，章小姐更出名！
從那以後，章小姐就算是徹徹底底的在歐洲電影市場站穩了腳跟，是大陸地區僅次於鞏皇的女演員！
這手段，要比那些在紅毯上不小心禮服脫落、不小心摔倒、慢慢悠悠蹭時間、搔首弄姿擺造型的女明星們，高明不知多少倍。
要知道，當年的章小姐年僅20歲，還在上大學。
甚至，她才剛剛出道，連個經紀人都沒有。
這一切的佈局、安排，都來自一個20歲的小姑娘的思維！
這還了得？
給章小姐當乾爹，雖然很刺激，很滿足，很有成就感。但是這種女人，主意太正，不好控制，麻煩太多。
唐恩稍作沉吟，還是壓下了心頭的躁動，揮手道：“行了，我才比你大一歲，亂喊什麼？”
章小姐滿不在乎的說：“那怕什麼？我喜歡，反正都被你看過了，也無所謂。”
唐恩氣道：“什麼話？我看過什麼了？你不是還穿著內……”
章小姐就笑著打斷道：“要不……我脫掉給你看？”
說著，就站起身，當著唐恩的面，就撩起了裙子，做式要給唐恩完完整整的欣賞一下裙底的無限風光。
哪還有一點剛才那種羞臊窘迫的樣子？
果然是好演技！
“行了，有什麼好看的，你當我沒見過女人啊？”唐恩沒好氣的止住了她，擺擺手，“算了，你要是想叫，叫聲哥就好了，乾爹這種稱呼就不要叫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中國，乾爹這個詞……有其他的引申含義呢。”
章小姐就撲哧一笑，“你知道的可真多！”
“難道不是？”
“呃……差不多吧，我也不太瞭解。”章小姐敷衍了一句，隨即就抿嘴輕笑，甜甜的叫道：“沃克哥哥！”
“直接叫唐哥就行！”
唐恩就有點頭疼。
在日韓的文化中，階層層次非常鮮明，推崇的是絕對服從。所以對待日韓的軟妹子，唐恩的態度總是很強勢，姑娘們也都很嬌柔體貼、乖巧聽話。
章小姐要是有她們一半的乖巧，唐恩也不至於會這麼“冷靜”。
“唐哥！”
章小姐美美的叫了一聲，然後就噘著嘴巴撒嬌道：“唐哥，《十面埋伏》的北美發行，到底要怎麼辦啊？要不……你開個價，買下來得了！”
“我開價？焦點影業不是聯絡過你們了嗎？”唐恩就似笑非笑的看她。
“唐哥~~”
章小姐就坐在一旁的軟椅上，扭著身子撒嬌，那柔柔軟軟的聲音，還真是有幾分勾人心絃，“焦點影業才開價500萬美元，比福克斯探照燈還低300萬美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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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瞪她一眼，“好好說話，別發浪！”
章小姐就臉色微紅，抿著嘴唇點了點頭，老實了許多。
唐恩皺眉道：“電影發行，這麼大的事，怎麼會讓導演和演員處理？製片人呢？江至強呢？”
章小姐道：“江總……他有更重要的事。”
“嗯？”
“他在和電影局的官員們談判。”
“啊？”
唐恩一怔。
章小姐就歪著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英雄》和《十面埋伏》大賣……哦對了，《十面埋伏》在國內已經上映了，不出意外，就應該是今年大陸的票房冠軍了。不過，那邊的電影市場還是計劃經濟的模式，採用的什麼‘統購統銷+層級發行’的模式，很不符合電影的發展規律。藉著張導演的金字招牌，以及《英雄》和《十面埋伏》在國際市場上的成功，江總和張總，這段時間正忙著做電影局和電影院線的工作，從政策方面提高制片方的分賬，以活躍電影市場。”
唐恩就大為觸動的點了點頭。
這可是功德無量的好事！
中國電影，眾所周知是老謀子開啟了大片時代，這意義可太大了，不僅僅是大片電影那麼簡單，而是推動的中國電影的市場化改革。
從那以後，中國的電影市場，才真正的活躍的發展起來。
現在的大陸，好萊塢電影只能拿到15%的分賬，本土電影也就是25%的分賬，更多的錢都被電影局、中影和電影院線給瓜分了。
這就是強權壟斷。
等市場化改革之後，制片方的分賬比例就高了很多，能達到35%左右了。不過中影仍舊是具有壟斷色彩的最大發行方。
不管怎樣，江至強、張唯平、老謀子這些人，都為中國電影做出過巨大貢獻。
“我知道了，《十面埋伏》的事，我可以解決。”
“真的嗎？唐哥，你要出價多少錢？米拉麥克斯曾經出過1500萬美元呢！”
“為什麼一定要買斷呢？”
“什麼意思？”
“分成怎麼樣？”
“分成？”
章小姐微微一愣。
分成協議……這恐怕不妥吧？
從理論上來講，分成協議要比買斷協議更划算。
通常，片商在買片時，都會極力的壓低買斷價，來獲取更高的利潤。
所以，很多美國本土的電影公司，在賣片給六大巨頭時，通常籤的都是分成協議。比如當年唐恩影業拍《婚禮傲客》，就是和二十世紀福克斯籤的分成協議。
直到今天，唐恩影業每年還能從二十世紀福克斯那裡收到《婚禮傲客》的分紅呢。
但是，買斷也有個好處！
就是資金可以一次性到位！
如果籤的是分成條款，這就需要長線的運作，來慢慢收錢了。
美國的電影公司，以及歐洲的一些電影公司，當然沒問題。
他們有著完善的電影保障制度，拿著分成協議條款，再透過保險公司擔保，就能夠去銀行貸款了，不存在現金流障礙。
又能透過分成協議賺到更多的錢，何樂而不為？
可是，放在一些電影工業落後的國家，就不行了。
分成協議拿在他們手裡，就像廢紙！
長線賺錢？
屁用沒有！
他們還等著快速收回成本，然後繼續拍電影呢！
比如《十面埋伏》的投資商張唯平和江至強，都不算大富豪，就等著簽下買斷協議，快速的回籠資金呢。
至於長線經營的分成協議，實在不靠譜。
再過幾年，新畫面電影公司還會不會存在都不知道呢。
“唐哥，這件事……我沒法答覆。”
章小姐很有自知之明，這麼大的事，她沒法做決定。
唐恩就點了點頭，“告訴投資人，兩個方案。第一，1000萬美元，買斷《十面埋伏》的一切北美版權；第二，分成協議，收入對半平分。”
“啊？才1000萬美元呀？”章小姐略有失望。
唐恩就好笑的看著她，“口氣這麼大？看來你是億萬身家了？”
章小姐道：“可是米拉麥克斯開到了1500萬美元！”
“米拉麥克斯都快破產了！”
唐恩的態度很堅決。
《英雄》是老謀子的巔峰，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一個導演能像他那樣把色彩運用到極致。整個美國都震驚了，很多媒體都打出了“電影大師”的稱號，認為他是繼黑澤明之後最偉大的電影導演。在電影視聽語言的使用上，別出新意、深有創新，比安李要強！
尤其是整體式場面排程。
這種在弗朗西斯科波拉退休後，就在好萊塢幾乎失傳的拍攝技法，竟然能在一個華人導演身上看到，著實讓好萊塢業內集體高潮。
很可惜，《十面埋伏》以及後來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在電影語言的使用上就有點一味重複的嫌疑了，缺乏進步。缺少了藝術探索，是實實在在的圈錢。
北美市場能夠創造的價值，也就越來越少。
1000萬美元的買斷價，已經足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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