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沒寫完，沒什麼合練的必要，陸景桓蹭完YG的食堂就熘了。
因為和食堂阿姨套了半天近乎，連餐券都免了——後面又能多蹭一頓，舒服。
見陸景桓跟食堂阿姨拉扯半天，金智妮等人在後面只覺丟臉。
如果不是之前親自挽著他進來，現在真的很想說不認識這傢伙。
“練習生時期雖然也是個飯桶，但也沒這麼沒皮沒臉啊！”嫌棄地往旁邊挪了幾步，金智妮忍不住扶額。
“可能是在軍隊經常吃不飽……餓出了心理創傷。”金智秀抿嘴猜測。
聽起來相當合理，反正Lisa相信了，“感覺歐尼無意中猜中了真相。”
“對噢，聽說營裡面伙食差勁得離譜。”
“oppa還是海軍，好像還要更辛苦些。”
“哦莫莫，好可憐……”幾個女孩頓時同情心氾濫，用看流浪貓一樣的眼神盯著陸景桓。
流浪大貓陸景桓回頭，莫名感覺自己卑微了起來，“莫？”
“沒什麼沒什麼。”女孩們忙不迭搖頭。
金智妮和Lisa逗小動物一樣，挽著陸景桓往外走。
樸彩英和金智秀走在後面，小聲說著悄悄話。
“其實我覺得oppa這樣挺可愛的，很親切，一點前輩架子都沒有。”
儘管因為身高差距，挽在一起並不很舒服，但隊內最高的樸彩英還是會挽著大姐的胳臂不撒手。
金智秀笑著點頭，“一點不像人氣藝人，完全生不起距離感。”
“嗯……”羅婕沉吟半晌，不知在想些什麼。
面對歐尼遞過來的目光，她倉促出聲，“嗯，不愧是Jennie的初撒浪。”
“哈……小聲點，Jennie聽到又該炸毛啦。”
“嘿嘿……”
她們前面，剛剛才備受憐憫的陸景桓又把人氣個半死。
“既然約好了，明天下午你們就來星船的練習室吧。”
他圖窮匕見，“我們公司又破又小，沒有食堂的，所以咱們只能在外面吃啦——你倆正好可以把答應好的飯請掉一頓。”
面對攤手假裝無奈的陸景桓，Jennie和Lisa氣得牙癢癢，“瞧oppa那點出息，這輩子都鑽進吃裡面了是吧！？”
“就不該心疼你！”Lisa兇巴巴道。
“莫？心疼我什麼？”
“啊，啊沒什麼……”
“行吧。”陸景桓也不在意，舔著嘴怪笑，“不然呢，人這輩子不就這麼點奔頭？明天我要吃韓牛！”
“雖然是在搞怪，但oppa舔嘴唇的樣子又油膩又有點帥怎麼回事……”樸彩英靦著一張小臉，學著大家的語氣和陸景桓打趣。
但顯然是學得有些激進，以至於蹦出這種不太合適的話。
“有一說一，確實。”金智秀盡力給她往回圓，“別人是‘長得好看但是亂用臉’，oppa是‘亂用臉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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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吧誇吧，把他誇上天。”Jennie睨了一眼她倆，“本來就臭屁，再多來幾句，oppa真的得竄天上去。”
Lisa皺著小臉，“羅婕真善變，明明私底下經常吐槽他的，整天就……”
話還沒說完，被扭捏的小玫瑰直接撲過來攔住。
陸景桓歪歪頭，“怎麼說我？”
“說你雖然又帥又有實力，就是愛耍帥！每一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過的，虛勢又自戀！”
樸彩英整個腦袋完全埋進Lisa脖子裡，“我明明就沒有……”
陸景桓擺手，“少誆我，這一聽就是金智妮說的。”
金智妮假裝炸毛轉移話題，“你怎麼回事，以前從來不叫我本名的！
“叫Jennie啊，Jennie多好聽！”
“金智妮金智妮金智妮金智妮……”
金智秀一邊制止他們的小學生鬥嘴，一邊背刺自己的好妹妹樸彩英，“羅婕倒也沒說什麼，就是經常說oppa像個精分。”
“精分？”
“精神分裂，演戲和上節目完全兩個樣。”
陸景桓滿頭黑線，“得，雪炫天天拿我當腦筋急轉彎在那繞，差點Cpu都幹燒掉，你們又在這損我……”
樸彩英以為自己冒犯到了前輩，連忙直起身子打算道歉。
卻見陸景桓只是笑著糾正Lisa，“而且不是精分吧？你想說的應該是多重人格？”
樸彩英眼睛突然變得很亮，瘋狂點頭，聲音卻還是又糯又輕，“對對……”
明明自己說的是這個“多重人格”這種中二又神秘的詞，不知怎麼的就被她們傳成“精分”了。
精分聽上去就不太酷呢……
Lisa擺擺手，“誒呀，意思差不多就行，《二十四個比利》裡那種！”
“那這哪算吐槽？”
樸彩英聽得一愣，然後就見陸景桓朝自己咧嘴一笑，“這明明是對我演技的肯定，是換著花樣的誇獎啊。
“我們彩英還蠻有Sense嘛~”
“嘁，oppa果然喜新厭舊。對我們各種嫌棄，對智秀歐尼和羅婕就各種偏袒。”
“是是是，我就是這樣，花心男，媒體不都告訴你們了嗎？”
“……耍無賴！”
“所以明天中午吃韓牛，說定啦！”
“誰跟你說定……”
樸彩英沒怎麼聽進去後面的話，她一直愣在原地回味。因為難得被人對上的腦電波，而陷入了短暫的小開心中。
一邊閒聊，陸景桓一邊把女孩們送回練習室。
明天本來就要去星船上課，索性直接排到一起。跟她們約好明天的見面時間後，陸景桓直接離開YG回了家。
回到家還不能休息。
《竹》的歌詞還等著完成，後天的第二次合練，可不能再帶著半截Verse去硬划水——那樣也太不尊重隊友。
花了挺久的功夫把歌詞完善，陸景桓開啟音響放起《竹》，跟著Beat一起初步練習。
一邊練習，一邊進一步打磨歌詞。
練習沒多久，歌詞越來越適配Beat的同時，陸景桓又反過來對《竹》產生了新的潤色想法。
家裡的電腦很老舊，不太方便，他只能在編曲工程上加上些大概的效果，明天再帶去工作室除錯。
弄得差不多，又回過頭來繼續完善歌詞。
一直到歌詞暫時改無可改，陸景桓才放心地開始背起歌詞，一邊背，一邊用簡陋的收音裝置錄一個粗略的Demo出來。
當Demo的聽感達到目前滿意的程度，他就會強迫自己停下修改，專心在逼仄的臥室裡開始練習Verse。
人對自己的作品是永遠不會滿意的，只會在一遍又一遍的打磨中達到一個相對滿意的程度。
這時需要學會適時停止，才能避免初始靈感不斷散發導致的創作偏離。
緊鑼密鼓的練習中，陸景桓對新出爐的Verse越來越熟悉。
當Beat一旦響起，潛意識就驅使著嘴巴把歌詞吐出來——其實到這種熟透了的程度，才會有精力從單純的“唱”，提升到整體的“演”上。
和idol的日常練習其實是一樣的——只有舞蹈動作爛熟於心的時候，才會有精力去做表情管理，不然只會顧頭不顧腚。
當然，離節目舞臺還早，陸景桓沒必要這麼急，他今天只到熟悉歌詞為止，就停下練習休息。
收拾裝置準備收工時，窗外的天色早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
專注工作的時候，時間就是跟不值錢似的，過得飛快。
眼瞅著差不多到點，陸景桓哼著《竹》去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不敢唱，只敢哼，生怕對新出爐的Verse熱情太高漲，一不留神就把用嗓過度。
裹著浴巾出了浴室，陸景桓打算叫個外賣作為晚飯兼宵夜，拿起手機，不出所料地收到不少金雪炫的訊息。
[工作結束啦！今天的靴子不太合腳，好痛嗚嗚……（貓貓流淚）]
[在車上眯了一會。]
[到宿舍了~回去馬上就排隊洗澡！]
[洗完啦哈哈，你在忙嗎？我要打電話過來了噢。]
說是這樣，但因為自己沒有回覆，所以金雪炫沒有打電話。
害怕打擾到他工作。
再往前翻，是兩人今天上午的閒聊。
陸景桓說自己在YG準備合練，午飯應該也是在YG吃。
金雪炫說自己今天有演出，還發了些照片過來，修身的皮衣把身體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襯得全身鏡面前的她格外有氣場。
可能就是為了搭配這套打歌服，才穿了不合腳的長靴。
陸景桓敲下幾個字，[嗯嗯，我現在閒著了。]
還學著她，發了一個裝可愛的表情過去。
他才叫好宵夜，金雪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陸景桓接通，按下擴音，明朗的聲線頓時在房間裡輕輕迴盪，把獨居的冷清驅散不少。“hello？”
“晚上好。”陸景桓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該說凌晨好才對！”簡單的對話，電話那頭的金雪炫卻笑著，“才忙完嗎？”
“咕冬咕冬……”陸景桓喝了口水，抿抿嘴角，“對，才洗完澡。”
“我也是！頭髮還溼著呢，嘿嘿……”那邊的聲音一聽就是在室外，看來金雪炫又跑到了陽臺。
她們組合的宿舍樓層挺高，風聲特別明顯。
陸景桓隨口道，“跟你認識之後，我也不太愛吹頭髮了。”
“不是不吹，只是別馬上吹！而且你得儘量把頭髮擦乾一些，然後……”
笨蛋美少女又開始復讀起她的護髮心得，陸景桓保守估計聽了得有10次。
但他沒打斷，靜靜聽完後才不經意轉而問道：“腳還痛嗎？嚴不嚴重？”
“早就沒事啦！當時倒是挺痛的，哈哈……”金雪炫還是那麼沒心沒肺。
“沒受傷吧？”
“沒有呀，不用擔心！”
“是是是，不擔心……”陸景桓笑了笑，“明天穿鞋的時候估計又要跟我抱怨個沒完。”
說完，陸景桓學著金雪炫的語氣哭哭啼啼起來，“嗚嗚嗚，今天早上起來更痛了，感覺穿鞋都穿不下了，好痛嗚嗚……”
“哼——”不用猜也知道，那頭的金雪炫肯定鼓著嘴巴，一隻手插著腰。“不要再學我了！”
“你不要總是說這種話，我就不學你。”
“略略略……”
一直到陸景桓的宵夜都送到了，兩人還在聊。
“路渙，你到陽臺吃怎麼樣？”
陸景桓一臉問號，“為什麼。”
金雪炫煞有介事道：“總感覺這樣會離我更近一些呢。”
“額……地理位置上來說，好像還更遠一些吧？”陸景桓比她還認真，“我倆的陽臺朝向完全相反啊。”
金雪炫哪管這個，嗔怪著開始耍無賴，“誒呀你去嘛！”
“別撒嬌！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陸景桓最受不了這個，老老實實拎著炸雞到了陽臺，順手找了把椅子坐下。
“去了嗎？”
“沒有，在沙發上躺著呢。”陸景桓沒好氣。
“我都聽到風聲啦，你騙人，哈哈……”
聊著聊著，金雪炫突然道，“冬天就不能打電話了誒。”
陸景桓不知道這又是哪一出，“為什麼？”
“冬天的陽臺好冷呀……”笨蛋美少女說完又自我否定，“不過多穿點就是了嘛。”
陸景桓啞然一笑，“就不能不打嗎？”
“當然不行！”女孩想也不想，“不打給你我打給誰？”
“那就……誰也不打？”
“啊？？”金雪炫好像聽到了什麼噩耗一樣，“那不是又跟以前一樣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得，我就是個話搭子唄。”
陸景桓攤手，“你還是趕快找個男朋友吧，這樣就有人陪了。”
“那你怎麼不找個女朋友，是不想嗎？”
嚯，果然天然呆是最會嗆人的。
陸景桓炸毛，“還不都賴你們這些緋聞女友們？我嚴重懷疑自己在圈子裡已經沒什麼口碑了。”
“誒——”說到這個，金雪炫忍不住笑了，“宗泫oppa的事情之後，我好像確實成了你的緋聞女友誒。”
“還叫oppa啊？”
“噢噢我的錯……叫順嘴了。”
陸景桓白眼翻到天上去，忍不住滴咕，“都沒叫過我oppa呢。”
“莫？”
“沒什麼。”
金雪炫這個緋聞女友，確實和以往還有所不同。
以前陸景桓傳緋聞，要不是些捕風捉影的同框照片，要不乾脆就正兒八經的綜藝鏡頭——文雅秀、趙美延、崔雪莉、俞定延、名井南等人，都是這樣的情況。
唯獨金雪炫這回，是基本沒傳到公眾面前，卻唯獨在圈內傳了個遍的。
在大眾面前，陸景桓和金雪炫兩人充其量是朋友關係。
但在年輕一輩idol圈裡，很多人都推測他們倆有貓膩。
廢話，都在咖啡廳大打出手，直接自由搏擊上了（謠言Pro Max版本），能是正常關係嗎！？
“有空笑，不如努力幫我澄清一下謠言，雪炫xi。”
陸景桓鄭重其事，“雖說蝨子多了不怕癢，但我這也太多了啊……”
“我有解釋過，她們不信啊……”
“她們？”
“成員們。”金雪炫哭笑不得，“早在李宗泫和你遇見之前，她們就以為我倆在一起了。”
金雪炫捏起嗓子，學起自家隊長申智珉的奶音，“雪炫呀，你不要再掩耳盜鈴了，你要是沒和路渙oppa談戀愛，我就辭去AOA的隊長職務。”
“oppa……”陸景桓更在意這個，“她好像比我大吧？”
“嘁——這有什麼。”金雪炫嫌他少見多怪，“草娥歐尼也叫你oppa呢，她說長得帥的都是oppa。”
“嘿嘿嘿……這多不好意思……”
陸景桓得瑟完就掰回話題，“不過你這……隊友不相信也很正常吧，哪有天天抱著親故的電話打的？”
電話那頭的金雪炫說話有些黏湖，很像在撒嬌，“可我只有親故的電話可以打嘛……”
“那還不去找……”
“……我不要。”女孩的聲音像潺潺的溪流，清脆又和煦，“現在就挺好的。”
她小心翼翼道：“如果有一天，你開始覺得我煩的話，一定要跟我說，我會……盡量少聯絡你的。”
陸景桓嘬了一口可樂，“我回答過很多遍了。
“有那種時候的話，會主動告訴你。”
他站起身來，倚靠在陽臺上眺望遠方。
儘管完全不是一個方向，他卻總覺得前面的不遠處，一定有一個看上去就不太聰明的笨蛋美少女，和自己一樣倚靠在窗邊。
“在此之前，我也很開心能有你陪著。”
“那就好，嘿嘿……”
陸景桓感覺自己看到了，陽臺邊的笨蛋美少女正在笑。
於是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雪炫吶。”
“莫？”
“站在陽臺，真的會感覺近一些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