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裡面幹什麼呢！怎麼這麼長時間！”
甘子瑩眼巴巴地看著一桌飯菜卻不能大快朵頤，有些埋怨地對著剛剛坐到餐桌旁邊的張松抱怨。
張松剛想說點什麼，一旁端著滿滿一盤炒韭菜的李澤生就橫了她一眼：
“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將這盤韭菜懟到了張松面前。
“吃吧！”
“我也想吃炒韭菜！”
甘子瑩伸長筷子夠了夠，奈何餐桌太長，胳膊太短，愣是沒有夾到。
“去！女孩子家吃什麼韭菜！”李澤生也伸出筷子，一把就把甘子瑩手裡的筷子挑開了。
張松：……
這是什麼邏輯？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在場的三個人裡，有兩個是女孩子家。
所以這一大盤炒韭菜，就是給我一個人炒的？
韭菜吃多了燒心，吃這麼多，也太燒了吧？
“哼！不吃就不吃！排骨不香嘛！”
甘子瑩轉而夾了一大塊排骨，嗷嗚嗷嗚地啃了起來。
“一上午沒吃飯，真是餓死我了！”
看著甘子瑩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張松的腦海裡又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了關於“科塔爾綜合症”的種種描述。
不行！完全忍不住不去想這件事情！
“快吃啊，想什麼呢！”
李澤生說著，往張松的碗裡夾了一大筷子韭菜。
“對了，三弟，你昨天晚上不舒服的感覺好一點了嗎？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事啦！可能當時是我感覺錯了，說不定真的是餓得呢，反正昨天吃完宵夜就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了！”
甘子瑩啃著排骨，滿嘴是油地抬頭應了一聲。
餓得？
餓得個屁！
你之前只是感覺自己胃裡缺了點什麼，好歹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胃，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感覺你的胃都沒了！
“對了老闆，昨天我跟你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什麼事情？”張松一愣。
“艾菲呀！”李澤生翻了個白眼：“你主動一點，別總想著讓人家姑娘主動！畢竟走到一起之後也能給你解決一些問題不是嘛，省得你總是自己動手了。”
又來了！
皮條衚衕的老媽媽轉世又來了。
你還敢說得再露骨一點嗎？
“嗯嗯嗯……韭菜真好吃！”
張松扒拉著碗裡的一大坨韭菜，將這個話題含糊了過去。
……
吃完早午飯，張松回到他的臥室。
到底應不應該管甘子瑩的事？
張松從來不認為他是一個聖母。
當初得到模擬器，得知世界末日，他甚至連想都沒想，就認為他應該想辦法來阻止世界末日。
拯救世界不是他的目的，畢竟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他的生命也會定格在2038年。
擁有模擬器之後，他的一生註定會十分精彩，怎麼可以再活區區十幾年就算了？
所以他只是在自救。
拯救世界不過是他自救過程中產生的副產品而已。
但是現在，一個尖銳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
甘子瑩，救還是不救？
這個問題之所以尖銳，是因為無論張松救與不救，都不會直接影響到他本人。
人類的劣根性之一，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如果這次救了甘子瑩，那麼下次自己再模擬到哪個人要有什麼不測的遭遇，自己還救不救？
自己只是運氣比較好，擁有了模擬器，可以預先知道一些資訊，可以獲取一些知識，但是卻並不是神。
如果都救，那自己救得過來嗎？
但是……
張松嘆了一口氣。
還是得救吧！
畢竟甘子瑩是受到了自己的影響才會衍生出那種精神疾病。
如果不救她，自己心裡過意不去。
自己並不是神父或者聖母，只是一個有些心軟，同理心有些重的普通人而已。
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在決定將這件事情放一放之後，一看到活蹦亂跳的甘子瑩就又忍不住開始思考這件事。
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想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不想以後註定不平凡的人生裡時時刻刻遭受著良心的譴責。
自己這次決定救甘子瑩，或許以後還會決定救其他的人。
這些人或許能救下來，也或許救不下來。
就像劉伯溫所說，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既然想要無愧於心，那麼就要先瞭解這個疾病的具體且真實的情況，搜索引擎上的那些資訊，張松信不過。
他開啟手機，下載了一款線上醫療的軟體。
手機號註冊完畢，然後選擇精神心理科，篩選定位在京城的主任醫師。
很快，他就鎖定了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名叫冀浩然的精神科醫生。
年紀輕輕就能在京城的醫院當上主任，應該屬於在業內非常有發展的選手。
張松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年輕有發展的大好青年。
畢竟接下來的十幾年，正是他們發力的黃金時間。
而且看價格，這個主任醫師的水平應該也不會太低。
這個線上醫療的軟體是採用提問和回答制度的，患者可以透過圖文提三個問題，醫生就這三個問題進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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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浩然的價格是230，相當不便宜。
張松：“醫生你好，我想請您從專業的角度解釋一下科塔爾綜合症的治療方式。”
……
冀浩然剛剛送走上一位患者。
由於國人對心理疾病的忌諱和不瞭解，所以相比較於內科和外科，精神心理科室的問診患者一直都不多。
再加上冀浩然比較年輕，患者出於對醫生經驗的考量，大都不會來掛他的號。
這也就造成了他一個從漂亮國專研精神神經領域的博士畢業生，竟然整日門可羅雀。
上一個患者是他今天接待的第一位患者，也有可能是最後一位。
就在這時，電腦右下角跳出一個問診的彈窗。
嗯？科塔爾綜合症？
這個患者家屬運氣不錯啊，竟然選擇了自己！
因為除了自己，可能九成九以上的精神科醫生都會從搜索引擎上直接複製一段話進行回覆了。
畢竟科塔爾綜合症可是一個極度極度罕見的精神類疾病。
有多罕見呢？
從1880年發現這種病症開始，直到現在，全球可能也就發現了幾百例這種疾病。
也就是那唬人的別稱，才讓這個病在搜索引擎上被不少人知曉。
為什麼說這個患者家屬的運氣好呢。
因為自己在美麗國進修神經學博士學位的時候，導師就曾讓自己研究過這個罕見的病症。
他想了想，開始回覆。
“由於科塔爾綜合症的主要症狀是否定妄想和虛無妄想，這個症狀涉及患者的主觀臆斷，所以科塔爾綜合症經常被錯誤地判斷為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