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再何纖細瘦削也是個一米八幾男孩子。
他長手長腳, 也有些重量。
這麼抱過來要不是棠梨反應迅速騰出手撐住了身後，可能她還真會對方壓倒在沙發上。
棠梨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可對方還是不放手。
臉埋在她頸窩不算，時不時還會哼唧一兩聲，像是喝了酒很難受樣子。
“齊燁？還清醒嗎？”
她將對方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扒拉起來, 然後伸出三根手指朝著他面前。
“還認得這是幾嗎？”
少年臉頰酡紅一片, 呼吸也熱。
額前頭髮細碎，隱約能夠瞧見後面那雙亮若星辰眼眸。
剛才時候還只趴著棠梨身上沒什麼反應，聽她聲音後眼睫一動。
他眯了眯眼睛, 緩了一會兒, 伸手抓住了棠梨手。
“你晃, 晃得我眼花。”
“……”
棠梨沉默著盯著他, 見他迷迷糊糊，不知嘟囔了幾句什麼後嘆了口氣。
“來是真醉了……”
“嘖，還說什麼我不能喝酒，結果自己還不我呢，還非要搶著來。”
姜雪兒也沒想只是一杯啤酒而已, 她愕然地了下桌子上杯子，了一眼齊燁。
她平時一個人能吹一打，實在齊燁這一杯倒一杯倒酒量震驚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這才哪兒跟哪兒, 怎麼就醉了？”
吐槽歸吐槽, 這件事責任在她，她著齊燁搖搖晃晃樣子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抱歉啊棠梨，我沒想他酒量這麼差。”
“……誰能想呢？”
棠梨嘆了口氣，低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臉。
見齊燁只是睫羽動了下也沒什麼反應, 好像已經昏睡過去了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剛才楚北辰正在那邊點歌。
這時候點好了過來，一眼便抱著棠梨脖子不撒手少年。
“艹，你他媽幹什麼動手動腳！”
楚北辰上去直接狠狠將齊燁拽開，還沒來得及質問幾句。
發現對方跟沒骨頭似，歪頭就倒在了身後沙發上。
……喝醉了？
這才放進來多久就喝醉了？
“嘖，他喝了多少？怎麼喝成這樣了？”
“就一杯，還是啤。”
姜雪兒將空了杯子拿起往下，裡面酒液沿著杯壁淌下了幾滴。
她有些鬱悶，來這酒她拿棠梨，結果誰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而且還是個酒量這麼差程咬金。
楚北辰皺了皺眉，低頭著臉頰通紅，連帶著脖子根也緋紅一片少年。
他雙眼禁閉著，已經昏沉睡下去了。
“行吧，先讓他睡著，等他醒了後還是難受話再另說。”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將齊燁往一旁角落空著位置抬去，把他安置好了後這才過來。
“棠梨，你要不要也過去點首歌？畢竟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該怎麼怎麼，拘著。”
棠梨每一次來ktv都不怎麼點歌，一般顧著跟人打牌去了。
“還是算了，我五音不全。”
“你們唱吧，我去找老狗他們。”
一聽棠梨不唱了，楚北辰也沒了興致。他將手中話筒順手扔了姜雪兒。
“我也不唱了，走，咱們打牌去。”
“誒不是，你們丟下我啊……”
姜雪兒話還沒說完，著棠梨楚北辰兩個人徑直往男堆那邊過去了。
棠梨就算了，楚北辰也是，從前現在就沒拿正眼過她。
雖然她不喜歡楚北辰那一型別，可是這樣無視她她還是有些憋屈。
姜雪兒咬了咬紅唇，頭對著自家小姐妹憤憤問道。
“我真長得這麼差嗎？很沒女人味嗎？”
正在喝著果汁少女聽她這話後一頓，險些沒噎住。
“當然不是，雪兒你自信點，你可是我們女校校花。不僅是我們學校，在整個南城最美校花評選裡，你顏值也是數一數二。”
南城有個最美校花評選，就是各所高中校花放一塊兒。
這一兩年裡第一第二不是南城一中陳甜甜，就是女校姜雪兒。
姜雪兒要是醜了，那她們可能連個人樣都不算了。
“那他們為什麼都無視我？棠梨那種鋼鐵直男也就算了，楚北辰是怎麼事，我就那麼沒有魅力嗎？”
她就是個小哭包，平日裡也嬌氣。想起高一時候屢次棠梨拒絕遭遇，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再試試。
結果從頭尾人連個正眼都沒。
姜雪兒越想越難受，紅著眼眶都要氣哭了。
“誒不是不是，你好端端你哭什麼啊？不是第一次拒絕了……”
“嗚嗚嗚就是因為一直拒絕才憋著難受，想發洩嘛！早知道他還是這麼一塊木頭沒有點兒長進，我，我就不來自取其辱了！”
“撲克牌有什麼好玩，有我好玩嗎！我身材棒臉蛋好還放得開，他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沒遊戲好玩！”
“……”
姜雪兒語出驚人，得虧這邊都是女，不然要是有男聽了可不得下巴都驚掉。
“好了好了，都多大人還哭鼻子。前我問你要不要過來，你自己非要來，說什麼不甘心。現在怎麼著？這人有時候還是得認命是不是？”
那女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紙巾姜雪兒擦眼淚，語氣也輕柔。
“而且你想想，棠梨在南城一中，那裡有誰？陳甜甜啊，陳甜甜那麼好，而且你不是說她也喜歡棠梨嗎？她這種近水樓臺這麼久都沒得手，你拒絕了不也沒什麼嗎？”
“嗚嗚嗚嗚才不是，那是她慫，告白都不敢，當然不會拒絕了。”
女聽這裡頓了頓，視線往男堆那邊了一眼。
見沒什麼注意，這才放低了聲音對姜雪兒說道。
“雪兒啊，我覺得前你甩後一中那些帖子不是空穴來風。”
“你剛才沒嗎？就那個穿黃襯衫，一杯就倒了也就算了，還往棠梨身上倒。關鍵是他竟然還沒推開，還抱著安撫了好久。”
姜雪兒愣住了，淚眼朦朧地抬頭了過來。
“什，什麼意思啊？你是懷疑……可是剛才那人說了，他說他棠梨只是朋友啊。”
“同性戀是不多，可是南城挺開放，沒什麼不好承認。再加上有我這個對棠梨有居心人在，他更應該宣誓主權，沒必要說謊啊。”
“傻丫頭，這說不說是不是可就是兩事了。”
女有時候這直覺最是敏銳，她從剛才時候就有留意齊燁了。
倒不是刻意，主要是因為他得太好了，想要人不注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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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燁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在姜雪兒走過來時候他神情有多冷。
不算是敵意，更多是戒備。
像是護著寶物惡龍，怕有人過來搶奪似。特警惕。
“你記得你前跟我說沒，你說高一時候你特意穿了件紅色旗袍去棠梨校門口堵他。他不僅沒感覺，反而一把該你推開了。”
這件事姜雪兒光是想起來就委屈，棠梨不僅推開了，還跑了。
女孩子細皮嫩肉，她一下子摔地上膝蓋都蹭破了皮。
“你投懷送抱都那個態度，那人還是個男呢。不立刻推開也就算了，還哄了抱了好一會兒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姜雪兒更委屈了，她癟了癟嘴，眼眶一紅要哭。
“停停停，光是哭有什麼用？今天這件事你好好記住，棠梨不喜歡你，沒可能了，你早些死心自己獨美，懂？”
她這麼悶悶點了點頭，視線不自覺往角落裡昏睡著齊燁身上落。
前只是一眼過去便驚豔了，也沒仔細。
這時候姜雪兒才真正瞧清楚了齊燁長相，睫毛長密，唇也紅，眉眼精緻得跟副畫卷似。
“……”
姜雪兒，你輸得不冤。
那邊棠梨已經連輸了三把，遊戲體驗感極差。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想著過去倒杯果汁喝，不想瞧見姜雪兒不知什麼時候走近蹲在了齊燁跟前。
棠梨皺了皺眉，走過去沉聲問道。
“你幹什麼？”
“他怎麼長得，怎麼長得這麼好……？！你怎麼過來了？”
“嘖，還能怎麼過來了，輸了不就過來了唄。”
棠梨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果汁，瞥見姜雪兒眼眶紅紅樣子，她手上動一頓。
“你哭了？”
“……沒有，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不是外面，這屋子裡哪來沙子？
棠梨只在心裡這麼想了下，也沒將少女拙劣藉口戳破。
“要不要喝果汁？還是你倒杯啤酒？”
姜雪兒著少年白皙修長手指，就這麼輕輕搭在玻璃杯表面，連指尖也泛著粉色淺淡，說不出賞心悅目。
只是眼前人再何賞心悅目也不是自己。
想這裡少女鼻子有些酸澀，她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心頭情緒悶悶開口。
“酒吧。”
棠梨掀了下眼皮，見她只是眼眶有些紅並沒有哭跡象。
她心下這才松了口氣。
啤酒瓶在靠近齊燁那邊位置，棠梨拿著杯子，稍微起身伸手就能夠。
然而她剛將杯子放下，拿起酒瓶，準備往裡面倒酒。
結果不知是因為杯子碰觸桌面聲響還是什麼，那躺在角落昏睡少年眼睫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齊燁睡了一會兒腦子清醒了些，抬眸往聲音傳來方向去。
棠梨拿著個酒瓶要倒酒，他眼眸一沉，起身扣住她手腕不讓她動。
“不許。”
“不許喝酒。”
“……我沒喝。”
見齊燁面無表情樣子，全然不相信她話。她嘆了口氣，往姜雪兒方向抬了抬下頜。
“是她說想喝杯酒，讓我倒一杯。不信你問。”
齊燁視線沒有從棠梨身上移開分毫，那眼神灼熱，眸子也亮出奇。
扣住她手腕手也滾燙，泛著緋色。
也不知道他聽自己剛才在說什麼了沒有，一直都沒什麼反應。
半晌，他睫羽動了動，薄唇輕啟。
“也不許。”
她不能喝也就算了，怎麼姜雪兒也不能喝了？
不僅是她，一旁姜雪兒也有些懵。
棠梨沒太明白對方這邏輯。
見他一臉嚴肅樣子，頓了頓，最後沒忍住開口順著問了句。
“……為什麼？”
“因為她喝醉了會往你身上倒。”
“所以不許。”
棠梨還沒有開口什麼，反倒是剛才還紅著眼眶委屈巴巴姜雪兒一下子激怒了。
她“啪”一聲拍了下桌子，從桌子上拿了一瓶啤酒就往嘴裡噸噸噸地灌。
“媽不起誰啊？以為誰都像你？”
“老孃我千杯不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