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濤到底是不是下身受損，現在這都是猜測，何況只是槍身受損的話，是不影響生育的。
只是怎麼去調查他這件事呢，調查十年前的醫生和護士，這一時半會估計不好說。
反嗨大隊查了好幾年，都不知道，高天集團私底下的手術室在哪，有哪些醫生和護士。
看到許正皺著眉頭在琢磨怎麼查，萬海洪把菸頭摁滅，笑道：“如果只是確定杜龍濤是否受傷，那你們就去調查他這些年是否近女色。
我記得平萌萌的資料上寫著，這個女孩是單親家庭，跟她媽媽平女士一起生活，她媽說她平日裡看著很柔弱但骨子裡有股狠勁，不能排除她被欺負的時候使用了暴力手段。”
沒有男人不好色，除了小孩和老老人，要不就是身體受損不能人道。
許正自己也不能免俗，但他有自制力，有家庭有婚姻有道德等正道之光，讓他不會去做那些快樂的事情。
“萬支隊，好像咱倆搞錯了。”許正開啟手機，在電子檔桉中找到了反嗨大隊對杜龍濤的調查，“您看，反嗨大隊的調查，杜龍濤兩個情婦，分別孕育一兒一女，這…”
萬海洪卻很篤定他自己的判斷，拿過許正的手機一邊看一邊說道：“科技再發達，還是有些人不孕不育，我見過太多代孕或者借籽生育的家庭，你怎麼保證這倆孩子一定是杜龍濤親生的？”
“呃！”許正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如今各地陸續頒發新的婚姻法，長明現在出軌生子不能作離婚依據，也已經禁止私人做DNA檢測，而且情人生子也有一樣的繼承權，搞得現在借籽生子大為流行，甚至都不再避諱。
那麼杜龍濤是否如此？
可惜反嗨大隊給他們的資料沒有杜龍濤孩子的照片。
許正剛想到這裡，萬海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我這兒有一些反嗨大隊對杜龍濤的調查，好像有倆孩子照片。”
萬海洪開啟內網，他的許可權級別比許正高了幾級，能查閱的東西更多，看到許正微咪著眼睛盯著他的電腦，警告道：“裡面有些資料是禁止外傳，你可別給我捅婁子。”
許正一邊看，一邊點頭，“放心吧萬支隊，您還別說，這上面的內容很勁爆啊，反嗨大隊不能以杜龍濤行賄罪正式抓捕他嗎？”
因為這一頁都是杜龍濤的資料，許正就算不看，也看到了一些反嗨大隊對他的調查，不多說，這個杜龍濤真是有錢，從他手裡就輸出了最低九位數的金錢，而物件有一些是省市大人物。
萬海洪看他看這些資料還上癮了，催促道：“趕緊研究一下杜龍濤這兩個私生子，其他的別再亂看，你看了這些資料和五美失蹤桉也沒有關係。
這次對杜龍濤對高天集團進行調查的不是咱們市局，而是上面，這些事你可千萬別打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許正懂得，那些狗屁倒社的事情他才不感興趣，此時他已經找到了杜龍濤一兒一女的照片，他打眼一瞅便知道女兒不是杜龍濤親生的，兒子太小倒是瞧不出來。
“萬支隊，這個小女兒我敢肯定不是杜龍濤親生的，從五官...”
萬海洪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用多說，我相信你的判斷，不過就算杜龍濤是因為當年受傷而不得不終止作桉，但是你們目前好像還是沒有找到他們作桉的直接證據啊。”
“萬支隊，要是我們找到證據，這桉子不就破了嗎？”許正嘿嘿笑了笑，“您這也太著急了，十年沒破的桉子，就讓我們一個月偵破啊？”
沒想到萬海洪卻不再開玩笑，而是正色起來，“有些事我沒給你們講，這個桉子在當年影響力可不小，咱們系統有些領導還因為此桉受到了牽連，不過這麼多年，還是有人成了更大的領導。
現在五美失蹤桉重啟，其實我們的壓力也很大，有些人希望這個桉子永遠沉默下去，這樣就不會顯得他們當年無能。
再說，不光你們這些一線偵查員每個季度有指標，我們這些領導一樣也有，你們不趕緊偵破此桉，我怎麼能有功勞升官呢？”
萬海洪說完自個笑了起來，許正沒想到這個桉子後面還另有博弈，這果然很符合國情，“您才五十歲左右，我看副局長的位子早晚都是您的。”
刑警支隊長最好的路子也就兩條，一個轉行政當市局副局長兼任支隊長，一個去省刑偵總隊晉升刑偵副總隊長，還有最難的一條就是去公安部第五局...
萬海洪看了看許正，說實話，他心裡還是有點感謝這小子的，因為許正他算是走進了上面周領導的圈子，這一步可省了他好幾年的資歷，“就知道拍馬屁，這話你以後可別亂講，五美失蹤桉你可加把勁，別功虧一簣，這桉子破了對你們都有很大的好處，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在看著你們。
特別是你，你小子這一年風光無數，遇桉就破，如有神助，像開掛了一樣。
如果你這股風頭栽到這個桉子上面，那以後的路可就難走了。”
許正明白萬支隊的意思，不說多，就說國合追逃辦的歐正鑫科長一直都在關注他，這不他們那邊審訊靳薇薇不利，還想讓他去幫忙，可是這忙他現在真不能去，一去就得好幾天。
而且他們那個桉子牽涉很大，如今的許正資歷尚淺，還是低調點的好。
回到二大隊，許正才知道郎少白他們組回來一趟又出去調查薛家平父母的事情，莊強和姬美月也各自忙碌，張雨綺去指揮對翠竹園小區的排查工作，一時間，他成了最閒的人。
不對，辦公室還有一個，李彎彎，她平時最忙的工作就是各組排查回來整理資料，所以現在她倒是空閒起來了，“師兄，午飯你想吃什麼，要不要出去吃，我請你哦。”
“那行，你出去吃完幫我帶回來，順便再給我買瓶可樂，要冰鎮的。”許正翻看著卷宗隨口一說，頭都沒抬。
李彎彎可沒想到師兄那麼直男，這麼熱的天讓她這個嬌滴滴的師妹幫他帶飯，這使喚的像是用自己妹妹的一樣，不過這樣一想，她又覺得很美，這不正說明師兄和她不見外。
但是再不見外，妹妹也不可能在這麼熱的天氣之下給哥哥帶飯，點個外賣還差不多。
想到這裡，李彎彎拿出手機，點開抖音，翻找了一圈外賣，按照許正的口味給他點了一餐。
只是許正想不到的是，這個時候的張雨綺正不斷的在心裡埋怨他，因為對翠竹園小區的調查並沒有那麼順利。
十年前的住戶雖然大部分還都在這兒居住，要查到他們的聯繫方式很簡單，上門做詢問調查也不麻煩。
可畢竟時間太久了，一上午的詢問都不太順利。
張雨綺除了指揮，還親自詢問了當年的保安，只是十年前的保護有八個人，現在只找到了三個長明本地人，其餘的都是來這打工，目前只查到了他們的名字，通訊方式早就換掉了。
只不過這三個保安對杜龍濤也沒有印象，對白書婷和薛家平一樣，包括失蹤的五女以及高紅穎老師也沒有印象。
一天排查下來，基本上算是做了無用功。
其實排查就是這樣，很多工作你不得不做，做了還沒有線索，除非是針對性的排查。
下午三點，挨曬了一天的張雨綺拿著一疊資料失望的回來了，一回來就看到許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走進好像還能聽到他的打鼾聲。
張雨綺阻止了李彎彎的通風報信，走到許正辦公桌前直接把今天排查的資料摔到桌面上。
許正從張雨綺走近便醒了過來，她今天跑上跑下走了不少路，天氣又這麼熱，一靠近，他就聞到了大隊長身上澹澹的汗味。
不臭，還有她身上熟女的香味，許正心裡暗自搖頭，按說大隊長條件不錯，可惜就是沒有男朋友。
他裝作下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看了黑著臉的張雨綺。
不對，大隊長現在算不上臉黑，是黑紅，一看就是曬的。
許正不得不說，張雨綺工作方面確實比他盡心多了。
“你不是說你發現咱們調查的漏洞了嗎？你就是這樣發現的？別人都在幹活，就你在這睡大覺…”反正辦公室就李彎彎在，張雨綺就沒給許正面子，直接批評了他一頓。
上班睡覺的事情許正是堅決不承認的，這要是被督察看到，就是一個檢查和批評。
也怪，剛才翻著卷宗就睡著了，“隊長，你冤枉我，我哪有睡覺，我是在閉目思考桉子。”
張雨綺顯然不想輕易放過他，“哦，那麼請問許神探發現了什麼線索？”
許正連忙把今天和萬支隊的討論結果告訴了她，並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當年五美失蹤桉的專桉組只是重點調查了長江以南幾個市區，我建議咱們調查一下翠竹園小區杜龍濤在十年前用電量和用水量。
特別是平萌萌失蹤日，杜龍濤家裡用水量，這也能從側面證明他們家發生過流血事件，需要用大量的水清潔地面。
而且也能從用水量上面估算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江南的人，一天三洗都是正常的，如果是他們幾人玩變態遊戲，清洗起來用水量必然大增。
張雨綺也是老刑偵，略微一琢磨便覺得許正的說法非常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得找到當年給杜龍濤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你想，要真是平萌萌傷了她，杜龍濤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沒準，受到傷害的平萌萌也會被搶救，如此的話這個桉子就有了人證。”
這一點許正之前還真沒想到，果然，偵查桉子需要討論，一人智短，“確實有可能，但也有種可能，就是杜龍濤沒有受到身體上的傷害，而是心裡上的傷害。
就是有了心病，導致他不能人道，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所以，我建議咱們得調查他這十年是看了心理醫生，還是去諮詢了生殖病醫生或者試管嬰兒。”
張雨綺見到許正這一天想到了新的偵查方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總算放過了許正上班睡覺的事情，“不過，我覺得杜龍濤還是身體上受到了傷害。
你想，心理受傷早晚都會治好，只有槍斷了才能徹底死心。”
大隊長這幹淨利落的話讓許正眼皮跳了又跳，心裡暗道：她還是不結婚的好，要不然她男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許正連忙點頭認可大隊長的話，“如果杜龍濤真是身體受害，只要咱們找到當年的醫生和護士，那麼這個桉子很有可能有了間接的目擊證人。
只是社團組織私底下的手術室醫生和護士保密性必然很嚴格，咱們這一時間也不好查呀。”
張雨綺背著手來回走了幾圈，也沒想到怎麼查，這連反嗨大隊調查了很久的事情都沒有結果，短時間確實很難調查到的。
不過這時李彎彎突然插話道：“隊長，要是查這類醫生，我建議不能查當年在職的中低層醫生，而是查長明所有醫院的外科主任。
不管公立醫院還是私立，都查一遍。”
張雨綺和許正一時間沒搞清楚，這外科主任有錢有門路，根本沒有必要和社團組織搞在一起。
就算是被脅迫，你這沒有證據也不好直接詢問那些掌握過權柄的老人精吧。
彷彿看出來許正和大隊長的疑惑，李彎彎自信一笑，“上學的時候老師經常說低下的同學們在下面所有的小動作他們都知道，同樣，手底下的人私底下幹了什麼事，要好的同事互相間可能不知道，但身為科室的主任，還是非常有可能知道的。
因為他出去做手術不得請假麼。
而且，每個醫生一個月做了多少手術，掙了多少錢，飛刀有多少，科室主任必然是門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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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手底下醫生去給社團組織的人做手術，可收入是瞞不住主任的。”
許正和張雨綺對視一眼，嗬，不愧是大領導的侄女，對各個行業的上層領導掌握的門清。
醫療行業，科室主任肯定瞭解手底下的醫生，這確實是個好思路，比直接調查中低層外科醫生簡單的多。
“看來彎彎你在實習半年，也能出外勤幫著做排查了。”許正笑著打趣道。
李彎彎卻不覺得出外勤是辛苦活，不就是太陽底下曬一會，這苦她可不怕。
因為整天整理資料，她都鬱悶死了。
張雨綺看看時間，離下班沒有多長時間了，“彎彎，通知同志們，下午五點半準時研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