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主義其實是人的本能，也是一種在漫長時間中進化出來的能力。
簡單的說，就是能幫助人更快的適應新鮮事物所產生的一種慣性思維而已。
所以卡雅才按照以前用陽炎劍的用法使用。
——堪稱社會性死亡。
先不說這個，擺平攔路的幽靈和甲伏怪，十幾艘小船終於靠近了高塔以及高塔下面的石頭小島。
水手們將小艇用繩索困在附近的石塊上防止它飄走然後紛紛抬頭去看這座塔的頂部。
之前提到過，這是一座四包一如同火箭般造型的高塔，從塔壁外側的窗戶判斷，總共應該有八層，四座較矮的附塔最高到第五層，中央的最高的主塔才是八層。
每一層大概有十米高，且都是純石質的結構，在最高處的塔頂有某種東西會發出脈動著的強光。也難怪會被誤認為是燈塔從而吸引路過的海船靠近。
不過話說回來，如此高大的建築物，以現在的建築水平來說是很困難的，尤其是在海上孤島一般的暗礁上建造，估計肯定有點魔法手段的加入。
結合這玩意兒以前沒有被發現是因為有魔法保護，不難猜出這其實是一座法師塔。也就是為了遠離塵世喧囂研究魔法的法爺們建造的。
站在塔底，裴仁禮沒急著進去，而是揉了揉被卡雅掐紅的老腰，一邊比劃著施法手勢一邊東看看西瞅瞅，令人很摸不到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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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法師塔，探索這種地方最好聽法爺的，因為外行人對於魔法的瞭解多半都是敬而遠之。
所以也就沒人開口詢問裴仁禮到底在幹嗎，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等了快半個小時，奧爾金終於等不下去了。
“你發現什麼了？”
“有一些，但不多”
“塔頂那是什麼？”
“你剛好就問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卡雅疑惑道：
“你平時不是會用窺視魔眼飛上去看嗎？”
“這次不行。”
裴仁禮一攤手：
“塔的周圍有限制飛行的結界，我的窺視魔眼和秘法眼都無法飛行，也就不能100%確認塔頂是什麼。不過從光芒的顏色和強度判斷，應該就是另外半塊虛空碎片，所以看不看也所謂。”
“那你剛才在這研究什麼？”
“一點學術性的東西，這地方佈置的還算巧妙，主要是思路…….”
“你還是說點我們能聽懂的吧。”
法師那一套外行人是真的很難理解，奧爾金趕緊打斷準備解釋原理的裴仁禮。
他聳聳肩：
“簡單的說，這附近就像是佈下了一張看不見的網。”
“網？為什麼？”
“我估計是利用虛空碎片的能力，用來捕獲正在進行位面旅行的生物。”
傳送法術並不是簡單的眼一睜一閉就到地方了那麼簡單，它的原理形象點說，就像是一張紙上的兩個點最近並非畫直線，而是將紙疊起來讓兩個點重疊。
但是有個問題，即便是重疊，點與點之間，也是有極為微小的縫隙存在，如果完美無缺的重疊在一起，那就融合成一個了。
這個微小的縫隙，就是只有用傳送法術才能穿過去的部分。
受限於傳送過去的距離長短，穿過這個空隙的時間也各不相同。
比如在本位面進行傳送的時候，幾乎不會感覺到有空隙存在，只會耗費幾微秒的時間就能跨越千里。
但如果是跨位面傳送，則需要數秒的時間穿過縫隙。
這也是為什麼裴仁禮每次被拽進魔王競技場的時候會眼前白光閃爍個幾秒的原因，他正在穿過空隙。
既然傳送的原理是穿過空隙，那麼如果展開一道網，能否將正在位面旅行的生物給攔截下來呢？
當然是可行的，這座塔就是擺在眼前的例子。
“網只是個比喻，它是不可見的，如果硬要找個合適的描述，應該是你找一塊布拉開，並在當中放一個鐵球，你會看到鐵球的周圍會彎曲。一旦有水倒上去就會湧入這個彎曲的部分。而那些位面旅行者，就像是水，會被捕獲。”
想要建立這種設施其實是很困難的，即便是擁有赫赫威名的法師大老也很難成功，僅僅只是理論上可行。
但有虛空碎片這種神器級別的寶貝，這種程度自然不是問題，裴仁禮甚至都有信心造一個，而且有信心造的比眼前這座塔更好。
“我不理解，為什麼要捕獲位面旅行者，他們不是實力都特別強嗎？”
卡雅會有這種疑問也是正常，畢竟不管是靠自己施展跨位面傳送術，還是依靠什麼魔法物品進行位面旅行，這種傢伙最少也得有40級。
裴仁禮45級就已經是高階法師了，40級的傢伙放在哪都是名噪一時的精英冒險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正因為他們難對付才要捕獲啊，位面旅行者身上的寶貝可不少。”
位面旅行者中，數量最多的就是法師，進行位面旅行也多半都是為了獲得更多的魔法知識和珍惜素材。
而想要對方他們，就要選他們最沒有防備，最虛弱的時候。
剛好，傳送開始前，以及傳送結束後的短暫時間，就是一個絕佳的突襲時間。
何況既然是捕獲的，幹這事的傢伙還能提前準備好陷阱，有心算無心還有地利優勢，這種虛空劫匪的行為才能幹得下去。
何況是否捕獲是能控制的，碰上感覺太強的，自己幹不過的，乾脆就放過去好了，沒必要死磕。
足不出戶即可享受雁過留雁的快感，確實是相當不錯的想法。
解釋完這些，裴仁禮轉身說：
“你們留在這看著船吧，我自己進去看看就行了。”
“我陪你一起。”
卡雅立刻跟上去：
“你在能打也總會有應付不過來的地方，有我至少能幫你拖住敵人。”
“沒錯，這是我們莫拉頓領的事情，我不可能讓你自己犯險。”
奧爾金也快步追上來：
“戰神的信徒從不會懼怕挑戰，我會與你並肩作戰。”
裴仁禮張了張嘴，只好說：
“行吧，你們跟著我，別亂碰。”
其實他們不來反而更輕鬆，畢竟只有裴仁禮自己的時候他可以把藏在影子裡的拉芙娜放出來，管它塔裡有什麼，一路強拆上去也不難。
而且雖然說出來有點傷人，但實際上以卡雅和奧爾金現在的戰鬥力，過來幫忙對裴仁禮來說多半都是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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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塔雖然高大，但大門卻非常的不講究，只是一扇木門而已，而且在潮溼的海風中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裴仁禮用法師之手碰了碰，就乾脆碎成好幾塊落在地上。
而大門之後，則是法師們對付入侵者價效比最高的一種設定。
迷宮。
狹窄的通道僅能容納一人前進，而且沒什麼閃轉騰挪的餘地，自告奮勇仗著盔甲結實走在最前面的奧爾金甚至都不太能伸得開手，稍不留神他的盔甲就會跟牆壁發生剮蹭。
天花板到地板的高度大概有七米左右，高度倒是還行，不過由於第一層的窗戶全都是緊閉狀態，這裡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裴仁禮和奧爾金不得不點亮魔法光源才能繼續前進。
“窗戶上設定有魔法陷阱，我粗略看了看，應該是閃電爆。被它打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跟近距離吃一發火球術差不多。”
裴仁禮隨口跟斷後的卡雅講著這些發現，顯得非常遊刃有餘。
確實，因為在他看來，佈置這些魔法陷阱的傢伙手法太粗糙了，一點都不精細。
不過思路至少是正確的，第一層一片漆黑，就是為了引導闖入者去開窗換氣，畢竟在這種黑暗壓抑的環境中，人會本能的希望看見陽光。
“比起陷阱，這個迷宮才是最麻煩的。前面又是死路。”
奧爾金停了下來，示意後面的裴仁禮和卡雅回頭。
“還行吧，畢竟塔的面積就這麼大，迷宮也沒有空間擴充套件之類的東西，繞幾分鐘足夠繞出去了。”
裴仁禮說著轉身換一邊，三人原路返回。
走廊就是這麼窄，三人站在裡面連換位都不行，走進死衚衕只能跟開火車似的倒著回到路口。
如果他們倆沒跟著一起進來的話，裴仁禮很可能會讓拉芙娜直接在牆上開洞，什麼迷宮，咱們走直線就完了。
“等等！有東西靠近，應該是不死生物！”
雖然是戰神的牧師，但牧師對於不死生物的負能量有天然的敏感，奧爾金立刻提醒道。
“很正常，畢竟這塔上有個‘網’，估計可能是地縛靈或怨靈一類的東西吧。”
這個網不僅能捕獲位面旅行者，有時候經過這附近的死者靈魂也會被捕獲，盤踞在塔的周圍無法匯入靈魂長河。
得到提醒的卡雅把手指放在劍柄上，眼球在眼眶裡上下轉動，打量著主要打量著天花板和地板，因為靈體一般都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鑽出來發起攻擊。
很快，一抹慘白慘白的東西從左側腳邊冒出個頭，卡雅一劍砍了上去。
這讓幽靈發出刺耳恐怖的咆孝，但不等卡雅再補一劍，它又重新鑽了回去。
可能是靈體動作太快，也可能是卡雅手抖，畢竟這姑娘挺怕鬼的。
“是地縛靈，而且並不強。”
卡雅和奧爾金背靠背將裴仁禮夾在當中，他拍拍手上的灰塵對卡雅說：
“用這個，比你的劍好使。”
一把金色的，像是羊角錘一樣的輕錘遞給了卡雅，正好她旁邊的牆壁冒出個靈體的胳膊，卡雅毫不猶豫的一錘子砸下去。
這次靈體坑都沒坑一聲，直接呼的炸開，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
“附魔有瓦解不死生物的錘子，你還記得蜜雪兒的那把晨星嗎？就是照著它做的，不過沒個頭沒那麼誇張。”
裴仁禮一邊說順手一巴掌拍在從自己側面露頭的怨靈身上，他的手指似乎比武器更好用，摸一下，怨靈直接就破碎著消失了。
也正因為抬了抬手，下滑了一截的衣袖露出裴仁禮左臂上如黑玫瑰般的紋身。
——墳墓女士的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