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黛對基督山伯爵有愛嗎?當然有的, 當那樣一個男人把她從蘇丹手中換出, 代價是世上僅有的三塊兒寶石,寶石的昂貴就相當於男人的真心,很多時候, 一個女人總會這樣衡量男人的“愛”。
而她現在的角色, 很多時候也代表著基督山伯爵的財富,如同他財富的一個縮影和象徵。
兩個看似同病相憐的人, 受人背叛,家破人亡, 感情的基礎已經有了,而海黛也的確是把基督山伯爵當做天一樣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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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仰望從來不是合適的愛情。
她把他當做絕望之後開出的花, 讓她的心中也充滿了蜜的香甜。
他卻把她當做趁手的利劍,這一劍若能刺入仇人的心臟, 造成致命的一級, 那麼寶藏的損耗總還是有價值的。
所以,海黛的愛情未必能夠讓基督山伯爵感覺到心動。
如同沒有人會對手中的工具生出愛情一樣。
“你覺得他是我的情人, 你是——吃醋了嗎?”
眼中全是狡黠, 特意提到這一點,就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 丹鳳可不信,達西自我介紹的時候會說“情人”之類的詞,那麼,是什麼讓基督山伯爵選擇用了這樣一個詞。
如果不是嫉妒心, 就是… …還有一個可能,達西表現出來的親近感挑起了男人某種敏銳的感覺。
“… …不,沒有,我是說,他知道你要做什麼嗎?”基督山伯爵的慌亂只是一瞬,馬上他就鎮定下來,繼續問,“你為什麼要背叛他的感情。”
“背叛,不,沒有。”
丹鳳發現基督山伯爵的語氣低沉,明白他又想到了那些忘不掉的過往,曾經是心中的愛情讓他能夠堅持過黑暗,期待黎明卻又被黎明所背叛,自然會對所有類似的事情都有了些代入感。
當然,他帶入的絕對是身份角色類似的達西,而非自己。
明了了這一點,丹鳳的回覆就顯得一針見血:“我跟你不同,我從未有過承諾,自然談不上背叛。”
沒有再戳基督山伯爵的傷口,對方那時候都快要結婚了,明明一場婚禮就在眼前,偏偏因為旁人的嫉妒,莫名其妙就成了地下囚犯,變故之大簡直是虐主了。
如同某些小說的開端總要讓主角無父無母,或者遭遇一切人間惡事一樣,這之後才讓他的復仇之火下多了柴薪,否則,火焰怎麼燃燒,又怎麼讓人深深迷醉。
小說中不乏常見這樣的情況,而當這些成為現實,到底該怎麼形容這些主角的心情?
丹鳳的眸光之中有些複雜,眼前這位主角前期可是夠慘的,為了開掛也是不容易,也是作者嚴謹,否則的話,開局金手指什麼的,就成了特□□文流了。
“你總有理由。”基督山伯爵沒有多說,淡淡一句算是把這件事揭過。
次日上午,丹鳳在客廳見到了來訪的達西,昨天晚餐後基督山伯爵就說明了這個時間,於是早早地,丹鳳就收拾妥當,坐在了沙發上,對方進來的時候,她抬眸一笑,一如既往。
“你說去逛個街的,於是逛成了伯爵夫人嗎?我應該恭喜你嗎?”達西的嘴上一向不饒人,連一句客套的問好都沒有,摘下的帽子還沒離手,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而也正是這樣的話,透著顯而易見的親近,周圍的女傭偷偷用餘光觀察丹鳳的臉色,也有些在看達西,這位先生是夫人的情人嗎?
上流社會之中,雖然都是一夫一妻,但夫妻之外各自找情人,也是某種秘而不宣的老傳統了。
女傭們臉上都沒什麼異樣的神色,宛若什麼都沒聽到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端茶倒水,一樣都沒落下。
若是東方,這會兒她們應該已經自覺退下,而不是還光明正大守在客廳等著聽後續吧。
丹鳳心中想著,倒沒什麼不悅的意思,她早就習慣了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下,當上位者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很想不要臉地說一聲自己天生高貴,把那些小心翼翼融入環境的過去都當做黑歷史一筆勾銷。
“雖然很想承認,但是,事情還沒發生前,就這麼大言不慚,實在是有些厚臉皮了。”丹鳳說著擺擺手,揚聲道:“這裡沒你們的事情了,都下去吧。”
她這樣的做派,令周圍人都多看了一眼,很多人已經在看丹鳳的時候同時看達西了,兩人的關係已經是標準的情人關係了,否則何必要什麼私密空間?
客廳沒了旁人,達西還有些發怔,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還想問你吶,達西先生,你是特意來找我回家的嗎?”
丹鳳明知故問,對方出現在這裡,已經說明某些事情不會如原來那般了。
拆分男女主絕對不是她的期望,但意外達成,她也不會很反對,畢竟達西先生的財產,也是可以期望一下的嘛!
想到彭伯裡莊園的廣大土地,想到那房間之中的種種值錢擺設,再想到十分會投資會賺錢的達西先生,作為高富帥典型的男主,達西先生的身價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 …是的,我就是來找你回去的,你要跟我回去嗎?夫人。”
不是“伯爵夫人”,而是“夫人”,某個程度上已經說明了自己的心意,而這時候,達西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平攤在丹鳳面前,道:“你願意給與我榮幸,接受我的手嗎?”
品味著這一句話,丹鳳臉上再次綻放出了笑容,她伸出手,輕輕地搭在達西的手心上,輕聲說:“如果你願意再等一等,等我演完這場華麗的戲,那麼,我們的未來可期。”
任何時候,金錢的誘惑都足以讓丹鳳放棄一些小堅持,甚至忘掉對方男主的身份,同時忘掉對方本應該喜歡的女主,如此就沒有第三者插足的負罪感,再說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如果女主願意,她當然也願意歸還一貧如洗的男主,不,她應該還是會更寬容一些,比如多給男主留一些錢,足夠一場婚禮的錢。
“演戲?”達西抓住了關鍵詞,喜悅還未躍上眉梢,便添了愁緒。
“是的,一場早就說好的復仇的戲碼。”丹鳳並不準備給達西講全部的基督山伯爵的故事,洩露他人隱私總是不好的,於是她這樣說,“我就見不得這樣的事,真摯的感情被辜負,善良的人被欺辱,如今他攜帶著財富歸來,然而單身的他似乎給了某些人錯誤的印象,以為他還沉浸在昨日的舊情之中無法自拔,以為他還能夠如同以前那樣原諒她的所有,她的丈夫,他的仇人,她的兒子,他仇人的血脈,這簡直太可怕了,世間如果還要有公理,就不能容許這種妄想存在,那個女人,她應該知道,她只是一段屬於過去的月光,那曾經皎潔而讓人嚮往的白,如今也成了失去血色的慘白,不值得期待了。”
優美的強調伴隨著那音階帶來的節奏感,達西聽得愣了愣,很快又反應過來話語之中的意思,很簡單的故事,也很讓人感慨。
“我竟不知道,你對歌劇還有這樣的熱愛。”
達西沉默許久,最後只說了這樣的話,同時他的手指合攏,拉住了丹鳳的手,這已經是他的夫人了。
“也許以後你可以帶喬治安娜去看歌劇,只是不要去上次那個歌劇院了,我聽說那裡的幽靈很厲害。”
連忙於工作的達西先生都知道,那麼那位幽靈,果然已經刷足了存在感。
丹鳳想了想就很快放下,歌劇魅影最可悲的地方在她看來,並不是對方的才華沒有得到世人的重視,這或許也是可悲的一點,如同他那毀掉的容貌一般,但這並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就是他擁有那樣的才華,不僅僅是唱歌,還有機關製作上的天賦,竟然沒有把自己發展成為“地下國王”。
反而只能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地生活,連愛慕都透著卑微的感覺。
他難道不知道,這世上的財富可以交換權力,而權力能夠讓他擁有更多的可愛的東西,不僅僅是更多的財富,還有愛人。
如果他也能夠如基督山伯爵一樣,哪怕沒有寶藏,私下裡積攢足夠多的財富,哪怕他去犯罪來攬財,當他有了足夠的財富之後,也能夠換得貴族的身份。
如果他有了那樣的一個貴族身份,又有足夠多的錢,那麼醜一些又能怎麼樣呢?比起那些真正庸俗醜陋的貴族,他還有才華足夠吸引年輕的姑娘們去當一個貴族夫人。
有錢的醜,可以更有氣質,沒錢的醜,就僅僅是醜,不會有人寬容稱讚。
“喬治安娜,她最近還好嗎?你一說起,我都有些想她了。”
丹鳳笑著問候,她昨天還想到喬治安娜,如果這裡的事情不是很忙,她還真的想要當一位紅娘。
“還好,她也有了幾個相識的朋友,能夠說話歡笑了。”達西很是寬慰的樣子,他對喬治安娜的要求真的不多,只要對方能夠過得好,哪怕不嫁人也無所謂。
兩人又聊了一些最近的事情,聽到賓利結婚了,丹鳳還驚訝了一下,“早知道我就要送一份賀禮了,你幫我送了嗎?”
她這樣說,達西立馬感受到了那種親近的甜蜜,笑著道:“我只送了我自己那份的,但,難道我的不能夠代表你嗎?”
丹鳳眨眨眼,說:“你說得對,我們送一份就可以了。”
又說了一會兒,約定好這段時間忙完就去相見,達西就沒有久留,他對丹鳳的信任還是有的,或者他更明白自己的價值在哪裡,當天就回了倫敦。
丹鳳轉頭,看到站在二樓單手扶著欄杆的基督山伯爵,對方大大方方地偷聽還真不好讓人說什麼,她回了一個無辜的表情,完全不覺得自己違背了契約,把一些事情告訴了不相關的人。
“女人。”你的名字就叫做出爾反爾。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圖蘭朵,然後樣樣地太高格調地來一句感慨:很長時間沒看歌劇了。
還想起一件事,某次在公交車上,聽到後座一個打扮英式紳士風的染了紅髮的少年說什麼搖滾是古典高雅音樂,貌似對方是參加了什麼搖滾歌曲或者搖滾音樂賽的,然後莫名尷尬,古典高雅音樂怎麼也不可能是搖滾吧。
總有些認知存在偏差,所以,咳咳,繞回來,真的不虐,如果虐了,一定是偏差出現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