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一思忖，撼天劍承傳了近萬年，歷經無數代劍聖之手，此刻產生一絲靈識，倒也合情合理。
不過撼天劍畢竟是一把凡劍，幾乎不可能自主誕生劍靈，這點夏川十分確信。
如果憾天劍是一把靈器，以劍聖的劍道造詣，對他或許還能產生一絲威脅。
“老朽這幾年對劍意略有所悟，夏小友小心了。”
劍聖說完，一種無形劍意瞬間將周圍千丈空間籠罩。
夏川感覺到身體被一種浩瀚、磅礡的劍意鎖定。
僅僅是劍意加身，夏川的身體便感覺到了刺骨般的寒冷，彷彿整個蒼穹大地化作了一把巨劍，抵在了他的胸前，令他無法動彈。
“蒼穹劍意，一劍破蒼穹。”
劍聖手中的憾天劍發出一聲嘶鳴，脫手而出，刺向夏川。
大巧不工，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劍聖這一劍毫無花哨可言，憾天劍飛向夏川，甚至連速度都算不上快。
但憾天劍的劍尖突然變成了黑色，緊接著從劍尖到劍身，直到整把憾天劍完全變成了黑色。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憾天劍變成了一把黑劍刺向夏川胸口。
“撕裂空間。”夏川微微有些驚訝。
空間被撕裂後，空間法則之力會很快將空間修復。
只有達到一定的強度，連空間法則在短時間都無法修復的情況下，被撕烈的空間才會呈現出黑色。
所以並非是憾天劍變成了黑色，而是憾天劍撕裂了四周的空間，被短時間內無法修復的空間裂縫掩蓋住了。
青龍山四周，距夏川與劍聖數千丈之外，近百名高手在圍觀。
這些人看不懂憾天劍為何會變成黑色，但那黑色劍影所散發出的恐怖威力，令四周的空間一片的震盪。
即便隔著數千丈，眾也能感受到那種湮滅一切的恐怖力量。
而夏川處在黑色劍影的劍勢之下，四周的空間成片的坍塌，特別是胸前十寸處，空間已經開始崩碎，如同破碎的水晶球碎片一般，閃爍著黑白交織的菱光。
眼看空間碎裂到了胸前，夏川的領域瞬間張開，空間一陣盪漾，破碎的空間瞬間被修復。
憾天劍的劍尖露了出來，緊接著整把憾天劍從黑影中鑽了出來，完全顯露在眾人面前。
夏川的空間法則極強，在他的空間領域中，憾天劍根本不足以撕裂空間。
憾天劍瞬息便至，在所有人驚恐的視線中，夏川伸出了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劍尖。
憾天劍的劍身發出了一陣猛烈的震動，劍音撕鳴……
靈力從指尖湧出，將整把憾天劍包裹住，憾天劍立刻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夏川兩指微動，憾天劍翻飛過來，劍柄落入夏川手中。
整個秦皇城的上空，死一般的寂靜。
劍聖的最強一劍，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用兩指接住了，而且接得莫名其妙，讓人一頭霧水。
甚至有不少人猜測，是劍聖故意在放水。
“劍聖前輩，我贏了。”夏川微微一笑，將憾天劍朝山下扔去。
劍光一閃，憾天劍重新插入秦天霖背後的劍鞘之中，秦天霖身體隨之一鬆，可以動了。
夏川同時放開的還有蕭正道，不過蕭正道還處在震驚之中，身體紋絲未動。
剛剛蕭正道是離兩人最近之人，劍聖剛剛那一劍的恐怖，即便他離得百丈之遠，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空間撕裂之力。
而夏川的表現，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劍聖看著夏川，並未有失落之色，疑惑地問道：“夏小友，你修的是仙道？”
夏川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可是在那秘境中有所奇遇？”劍聖繼續問。
“算是吧，劍聖前輩，人我可以帶走了嗎？”夏川問。
劍聖一聲嘆息：“夏小友乃天選之人，老朽輸得心服口服，天霖，將紅月姑娘帶上來。”
很快，紅月從山下飛了上來，秦天霖跟在紅月的身後。
紅月顯得很急切，一飛上來便仔細打量了夏川一遍。
自從離開燕國後，紅月無數次想過再見夏川時的情形。
她曾想替皇姐狠狠教訓夏川一頓，更想將夏川痛扁一頓。
而她從未想過，此時見面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在關心他。
紅月一直以為自己尋找夏川是為了皇姐，但當她得知夏川陷入秘境，死在裡面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那一刻她的心如刀絞，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已經停止了，直至昏厥。
她終於明白，自己不知何時也如皇姐一般，淪陷在那個少年燦爛的笑容之中。
也許是一次次奉命前往神醫館時。
也許是一次次送他出宮時。
也許是那次夏川將她當成皇姐輕薄時……
這四年來，紅月無數次的回憶著曾經的那些時光，每一幅畫面都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腦海中。
每夜的回憶，讓她流連忘返，無法自拔。
“你……沒受傷吧？”紅月問道。
“當然沒有。紅月姐姐，走吧，我們可以回家了。”夏川微微一笑，伸出手來。
紅月稍稍猶豫，伸手牽住了夏川的手，一股暖意從夏川的手心傳來，這是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的心跳得很快，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般，有點心慌，有點新奇，有點局促不安。
這一刻，紅月徹底淪陷了。
蕭正道嘆了口氣，飛上前笑道：“夏小子，你終於回來了。”
紅月一見蕭正道，想要抽回手，但夏川微微一用力，她便放棄了。
“蕭老前輩，您是繼續四處亂跑，還是跟我們一起回燕家？”夏川笑問。
“回家，當然要回家，哈哈……”蕭正道爽朗地哈哈大笑著。
三人正要離去。
秦天霖咬著嘴唇，看著夏川的背影喊道：“大哥……”
夏川停下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這四年，多虧了霖公子照顧。”蕭正道只此一句，沒有再多說。
夏川猶豫了一下，回過頭：“天霖，多謝了。”
夏川沒有再叫他霖小弟，這讓秦天霖微微有些失落。
“大哥，三年後，我會登門挑戰。”秦天霖咬牙道。
“好，我等你。”夏川露出了一絲笑容。
“紅月姐姐，我會去燕國找你的。”秦天霖說完臉頰羞紅。
“原來這小子喜歡上了紅月。”夏川愕然。
夏川看向紅月，同時想要鬆開紅月的手，但紅月卻一把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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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公子，這四年來多謝你的照顧，紅月已心有所屬，還望霖公子萬勿多想。”紅月說完抬眼看向夏川，似是怕夏川誤會一般。
秦天霖看了眼夏川與紅月緊握在一起的手，緊咬著嘴唇，將嘴唇都快咬出血來。
一個純情少男第一次動情，就這樣被無情的擊碎了。
夏川嘆了口氣，正要開口，身體一僵，竟發出一絲危機之兆。
萬丈之外的虛空中，一個枯骨老者緩緩走了出來……